笔趣书阁 - 网游小说 - 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在线阅读 -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苏婳婳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方才跨步入屋时还好好的,如今骤然听得江逾白的声音,竟莫名生了眷眷之感,毫无道理。

    不免想起昨夜流鼻血之事,脸上讪讪,心道:莫非自己是瞧着江逾白皮相好,故而才这般反常?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便如做贼一般,小心翼翼掀了眼尾拿余光去偷瞧江逾白。

    宽肩窄腰,霞姿月韵,袖襟中露了一截手腕,白皙胜过女子,搭在书册上的手指更是修长有力,指节上还隐隐透着粉。

    确实……秀色可餐。

    苏婳婳慌忙撤了目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忙将狎昵的心思压了下去,心虚似的将先头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磕磕绊绊。

    “仙君此次下山可是要寻七尾?我、我能以身做饵助仙君……何况我本是妖,入妖界想来要比仙君一行方便一些。”

    那日在五尾的院中,她分明听到了他们提起七尾,又听陆舟子说过,近来妖界纷乱,恐是来了人界作恶。那她想的应该不错,江逾白一行下山,十有八九便是来捉妖物的。

    那厢江逾白好似不曾听见,又垂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册。

    苏婳婳见状,有些恼,口不择言道:“仙君昨日抢我功德之事,总不好拿嘴来还,是也不是?”

    至此,江逾白终于从书册中掀了眼帘,望向苏婳婳,眸色漆黑如玄夜,淡漠又疏离。

    苏婳婳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江逾白寒凉的眼眸中,这是她头回正经与江逾白对视,一时有些怔神,心下隐着的亲近之感又冒了出来,这心绪来得猝不及防。

    而后看着他唇口微动,“你所言之功德,已然还了。”

    嗓音低沉,慵懒,恍如石棺中水珠滴落的声音。

    “滴答”一声,角落里的铜壶又走了一格,落水声将苏婳婳从思绪翩跹中拽了回来。

    方才想起江逾白说了什么,茫然道:“何时还的?如何还的?”

    “昨夜你中了狐妖的媚术,是我救了你。”江逾白话毕,复垂眸又去瞧案上的书册。

    蓦然闻言,苏婳婳自然是不信,那日与五尾打架虽说她技能不熟练,但五尾也不曾占到便宜,哪里有机会对她下媚术?

    可这笃定的情绪才堪堪维持了不过一瞬,苏婳婳脑中便忽得想起五尾朝她吐的那一口粘腻的口水,一时怔楞。

    莫非,这狐妖的这口口水便是媚术?

    思绪烦乱之际,又想着这两日每每见着江逾白时她的反常,他分明不曾给过一分好脸色,比之外头的那个一板一眼的小修士更甚,若那小修士是不喜她,那江逾白瞧她便如瞧屋内的灯盏一般。

    可她倒似被鬼摸了头,见着他在身侧,竟想上前与他靠在一处。

    难怪,原是中了狐妖的媚术,想至此,苏婳婳面上一红,有些讪讪。

    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只可惜,半点也作想不起来。

    忽然,苏婳婳脑中闪过一缕画面,慌忙向前一步至桌案旁,蹲下身子,有些焦急,一字一句道。

    “我可是非礼了仙君?”言辞充满担忧与恳切。

    言讫,便见江逾白正要翻书的手指倏地一顿,抬了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苏婳婳放大了好几倍的面庞,螓首蛾眉,眸光灵动,明艳之至,眉眼间是妖物特有的迤逦之色,遂轻声道了一句。

    “不曾。”

    “不曾便好,不曾便好。”苏婳婳都不曾意识到,眼下她与江逾白这样近,只是心头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着。

    “你为何要跟着我。”江逾白启唇。

    苏婳婳眉眼一挑,眼中宛若有宝珠流过,却还不曾出声便被江逾白打断。

    “再不可妄言。”

    江逾白的话分明不带一丝情绪,可在苏婳婳听来,威压之重,声辞之厉,直迫得她唿吸不畅,那本可以张口就来的说辞眼下却再难说出口,只得小声驳道。

    “倒也不曾妄言……我确实想帮仙君一道捉妖……”苏婳婳抬眸,见着江逾白正瞧着她,缩了缩脑袋,复道,“原是想攒些功德福报……我人形来得不够光彩,倘或不攒功德,只怕日后德不配位会遭反噬。”

    “不过仙君放心,我的修为绝不是夺来的!”

    说罢,两手支着脑袋撑在桌案上,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与江逾白对视,唇口荡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满脸的骄傲之色,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你瞧我,人形化得好罢?

    江逾白自然知晓苏婳婳的修为不是夺来的,她不似旁的妖物,毫无戾气。

    “好,我应下你了。”

    苏婳婳一时怔楞,竟这样简单?倒似是听错了,顿了顿,方才小心翼翼得开口求证,“仙君此话当真?”

    江逾白却再不曾理她,手中的书册又翻过一页,这是在催促她走了。

    苏婳婳强忍住心头的雀跃之意,既今日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再在这处现眼,鉴貌辨色地屏息起身,无声地行了一礼,这便要走了。

    待行至屋门旁,苏婳婳顿了步子,好似想起什么,回转过身问道,“仙君昨夜是如何救的我?可有将狐妖的媚术除清?”

    见着江逾白从书册中又抬起头,苏婳婳上前一步。

    “怎的我一见仙君,心头这处总胡乱生些亲昵之意?”说罢还点了点心口的位子,一脸认真得问询,“这儿。”

    眸光清澈,满脸不解。

    她的话一字不差得落在江逾白的耳畔,可江逾白许是不耐,微微敛了眉,便再不理她了。

    苏婳婳忽得有些后悔,她自然不是怀疑江逾白的道行,只怕是五尾刁钻,恐媚术诡谲,没得遗漏了哪处,可方才她的话分明就是在质疑他术法不行。

    江逾白是谁,无情道修至化神界的大佬,会连小小媚术都解不开?

    便是真遗漏了哪处,她再另寻法子解开便是了,如何好这样直白得当面问?这让他脸面往何处放?

    苏婳婳后知后觉,摆了摆手,讪笑道,“许是我多想了,眼下这般与仙君说话,心头倒也不曾如何乱蹦了。”

    想了想,又神情颇为认真得加了一句,“仙君既救我,那于我是有大恩的,日后若仙君有难,我定然鼎力相帮,绝无二话。只一马归了一马,先头抢了我功德,该要还便还是要还的。”

    说罢,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江逾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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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婳婳走得匆忙,连屋门都不曾替江逾白阖上,院中清风徐徐,将她方才的几句话拂散在了院中。

    微风转头掠了几片枝丫上的摇摇欲坠的叶子,顺着屋门便甫入屋内,将桌案上的青烟吹得微微盘旋。

    苏婳婳方才的谬言江逾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侧眸望着铜炉中的袅袅青烟,缓缓阖上了书册。

    他修无情道经年,早百年前道法便至大成末期,只待渡劫过天雷便可成神,若论道法,仙门中再无人能赢过他,故而渡不渡劫,他本不在意。

    可昨夜她在他屋外时,他的术法轻易便能将她震得魂飞魄散,但,她却毫发无伤,分明不似寻常。

    待探过她的灵檀命府,心下豁然明了几分。

    他的应劫之人恐怕就是面前这平平无奇的妖物,故而才将她留了下来。

    他勘破了天机,倒像是个旁观者,高高在上地看着天机轮丨盘如何转动。

    区区一只妖物,究竟要如何让他渡劫。

    江逾白神色漠然,指节一勾,屋门缓缓阖上,没了微风轻扫,桌案上的青烟缓缓上升,又是笔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