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斧乱天地 一点寒芒
烈火灼烧的瓦石焦黑皲裂,燃烧的枯木劈啪作响,却不能临近场中的黑发青年一丝,自顾的燃烧着。 众人怔怔的看着场中傲立的年轻人,满眼的不相信,以为他绝对无法挣脱束缚,未曾想,却在最后关头破困而出。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行”,聂双儿破涕而笑,双目中重新闪现希望,嘴角噙着笑意,左臂环抱幼弟,右手轻轻的擦拭眼角垂落的泪痕,将一张原本俊俏的娇颜揉搓的黑乎乎却浑不在意。 “少年郎,有些门道”,王滕辉已经拍出的手掌停滞在了空中,望着破困而出的墨轩有些许的诧异,却没有惊慌。 “当诛?”墨轩冷冽的望着面前的虬须壮汉,平静自语,双目中腾起让人心颤的战意。 “呵呵,对,你当诛,不要以为能破困而出便可以与我一战,我能困你一次便能困你第二次,并且,这次我不会再给你留下任何希望”,王滕辉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双目中的杀意却是赤裸裸的,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留余地将墨轩诛杀当场。 “我会让你看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你很荣幸,能让我全力以赴”,话音刚落,王滕辉的身体竟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血rou像是被消融了,眼窝深陷皮包骨头,周身呈现一种异样的古铜色,在烈火与阳光的映衬下闪烁光辉。 如同古铜浇筑而成的身体虽然瘦弱了很多却显得极为精炼,像是最精良的杀戮机器,让人相信,此时的他是非常恐怖的,坚硬的躯体绝对堪比磐石,可抵御利刃的攻击,可消融功法的侵蚀。 连他的手下那些脱尘境强者瞳孔都一阵凝缩,显然不知道自己的首领竟然还修行了如此强悍的炼体之术,心中原本还幸存的一丝叛逆之心彻底的消散了,相互对视一眼暗自庆幸没有鲁莽的叛逆,否则,凭借他们几人在王滕辉手下绝对翻不起风浪。 聂震见状也是轻叹一声,自己败得不冤,王滕辉心机太深沉了,自己与他相交多年竟然也不知道他还有如此后手,根本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匹敌的,恐怕凭他一人也可以横扫聂家,怪不得即使墨轩出现他也敢于断下杀手。 布满戾气的双眼扫视过自己的众手下,见一个个全都惧怕的低下了头颅,不敢与自己对视,王滕辉畅快而笑,声音沙哑的如同夜枭:“只要你们跟随于我,自当有你们的融化富贵,否则,嘿嘿”。 即使到了这种时刻,他也不忘记警示自己的手下众人,打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生不出反抗之心,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杀” 语落身动,火鸦再现,这一次五只火焰之力形成的火鸦同时出现在墨轩前后左右以及头顶之上,如若大日临空,封死了他的退路,同时,伸手一挥,一柄巨大的战斧出现在他的右手之上,寒光刺目,身形快到极限带起音爆之音向着墨轩杀去,那种速度,那种威势,让人绝望。 “杀” 见王滕辉竟然想要与自己拼斗rou体之力,墨轩当仁不让,双眸转为银色,雷电之力形成甲胄护佑周身隔绝火焰之力的侵蚀,精气神合而为一,气血澎湃,手执三尺青锋合身而上。 一方杀气滔天,rou身凝炼,手持巨斧可开天;一方战意汹涌,气血充足,执掌三尺青锋裂鸿蒙。 “轰” 两人都不遗余力,第一次交锋便狂暴的可怕,如同两颗彗星相撞般惨烈,对决所产生的强劲气流向着四周荡去,像利刃、如神兵,切割残壁深犁平大地,爆鸣声随之而起,如九天怒雷、扶摇上苍穹。 众人一退再退直到退至院落边缘退无可退,唯恐被战斗的余波所波及,特别是修为在脱尘境之下的修士更是不堪,险些被震晕过去。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停顿,身形陡一止住,再次合身杀上,巨斧带着刚猛,青锋裹挟坚韧,其间伴着火焰与雷电之力的对决,威势惊人。 五只火鸦悬浮空中,口吐橘红色烈焰,那是火焰凝炼到一定境界才得以显现的颜色,可以融金化石,沾染到大地便是一汪岩浆之池,可以想象,此时墨轩承受的是何种灼热。 墨轩身畔电弧环绕,电蛇游走闪烁耀眼电芒、穿越空间而行,击打在王滕辉古铜色的肌肤上啪啪作响,留下片片灼痕,雷电之力是天罚之力,以至于王滕辉通过秘法加持的强悍rou身也不能轻意承受,狰狞的面庞有些扭曲,明显也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针尖对麦芒,双方都有所依仗,互不想让,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虚实,眨眼间已经拼斗了几十回合,入眼处只有火焰与雷电以及兵器闪烁的寒光。 到最后,两人已经杀到癫狂,放弃防御以攻为守,巨斧劈砍在身上带起蓬蓬血雨,青锋挑过留下道道伤痕,看的众人胆颤心惊。 你来我往,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到后来众人已经麻木了,睁大双眼看着场中疯狂的两人演绎着自己平生仅见最狂野最惨烈的战斗。 烈焰消退了,雷电隐匿了,孤注一掷的两人放弃了功法的干扰,全身心的投入到rou搏之中,如同战场上最普通的军士,回归原始唯依蛮力。 就在某一刻,双方再次经过一次对杀,被劲气轰击开来,停住身形剧烈的喘息着,只是双目依旧死死的盯住对方,杀意漫天。 众人终于看清了场中两人的身影,伤痕累累布满整个身体,像是遭受了最为残酷的凌迟刑罚,除了面庞,入眼处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衣衫碎裂仅仅能够包裹住身体某些重要部位,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 王滕辉终于认识到了对面青年的不凡,竟然能与自己隐藏的炼体秘法对杀而不败,确实是少有的绝世英才,今日胜负难料了,头一次感觉事情滑出了自己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 “最后一击,一决生死”,久攻不下,王滕辉亡命徒的本性显露出来,心头火气,望着墨轩,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一击定生死。 “好”,墨轩回答的非常简练,也很爽快,声音清脆像是看淡了生死,厌倦了红尘,只是双眸闪现出的那种战意,那种必胜的决心,彰显出了他的自信,同阶一战不惧任何人,唯战而已。 “斧乱天地” 随着呼喝,王滕辉脚踏玄奥的步伐,身形飘忽不定,手中战斧幻化无数让人无法辨别虚实,形成一道光幕向着墨轩压去,只是一柄战斧而已,却形成千万之势,如同浪涛拍岸,不留一丝空隙。 “一点寒芒” 墨轩的出手却要简单的多了,他坚信,世间万法,唯快不破,大道同归,唯简是真,原始剑胎在他手中快到不可思议,一点寒芒在虚空中闪过之后便归于寂静。 狂风停止了,声音消逝了,甚至连时间都停滞了,众人伸长脖子睁大双目观望场中的结局。 巨斧狠狠的劈砍在了墨轩左肩之上,深深的镶嵌进他的rou体,几乎就要劈砍进他的心脏,整只左臂已经半废,无力的垂落,面色苍白嘴角鲜血咕咕而涌,双眸有些黯淡、有些萧索,右臂手执三尺青锋前指,却悬在了对手胸前,尚差一丝才能临近肌肤。
再看王滕辉,rou身逐渐从古铜色转为正常,血rou重新充满身体,面庞上依旧带着前一刻的凶狠,怒目圆睁瞪视着面前的墨轩,嘴角却隐约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双方都没有说话,像那画卷中人。 谁赢了?这是众人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满是急切却不敢上前探扰,唯恐冒然上前被格杀当场,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应该是首领赢了吧,看这阵势明显是首领占据了上风” “首领不知斩杀了多少同阶对手,还是在未动用底牌的前提下,这次全力以赴,应该没有意外” “这还用猜测?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首领绝对胜利了” 王滕辉的众手下低声议论着,对他非常自信,毕竟亲眼见识过自己的首领斩杀过众多同阶强者,不认为年轻的墨轩能打破常规、书写奇迹,况且,此时的情形也恰恰说明了一切,墨轩被重创,而他的剑尚未临近王滕辉。 不仅仅是王滕辉的手下这么认为,连聂家的众人也是如此,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承认,但,眼见一定为实吗? “锵” 前指王滕辉的青锋垂落,剑尖没入大地之中,墨轩以剑撑地大口呕血,但他的身形依旧站的笔直,如青松孑立、似古木参天,身上密布的伤痕在此时看来像是昭示着他的功勋,他的荣耀。 “砰” rou体倒地的声音,王滕辉紧握巨斧的右手逐渐滑落,最终滑过斧柄,随后没有支撑的身体直挺挺的摔在了坚硬土地上,直到这时,他的左胸处才裂开一道细小的伤口,喷出高达丈许的血箭,妖异而凄凉。 原来,在巨斧劈砍进墨轩身体的同时,他的剑已经划进了对手的肌肤,原始剑胎这等至宝是何等的锋利,轻易的破开了对手的心脏,终结了他的生命,只是,王滕辉巨斧灌注的力量太强大了,临近身死依旧带着惯性狠狠的劈砍进了墨轩rou身,只差一线便能终结了他的生命。 同时,因为巨斧的惯性,将墨轩的身体往后带动了一些,这才出现了众人刚才所看到的一幕,剑尖前指临近肌肤而未入。 竟然是墨轩胜利了,自己的首领身死?王滕辉的众手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王滕辉的尸体就在眼前,是不争的事实。 一波三折,非常挑战人的心理,大起大落,让人一时难以扭转过思维。 “滚,或者死”,墨轩倚剑而立,呵斥众匪,身体残破的不成样子,却有一种大威严,让人不敢反驳与抗拒。 王滕辉的众手下本就是一帮亡命之徒,人情淡薄,被他强行威胁扭合在一起,此时见他已身死,各自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相会对视片刻,分别率领自己的心腹手下争相退走,回去瓜分整顿王滕辉的财富及势力。 他们不是不贪婪七情六欲谷令牌,而是他们明白,即使得到令牌他们也不可能占有,现场如此多的人都知道令牌下落,一定会有风声走漏出去,到时引得大家族出手抢夺,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回去整顿自己的势力来的实际。 况且,墨轩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与王滕辉战斗的场景众人全部看在眼中,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逼急了临死一击绝对可以带走几人性命,没有人愿意做那出头之鸟,是故,顺从的撤走了。 可怜王滕辉生前一时英明,最后身陨徒为他人作嫁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