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通天一念纵金乌
后羿一箭射将出去,但见金光闪烁处,端的是快如闪电,疾似流星。那金乌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却见大金乌一声哀鸣,已然落将下来。却见金光闪烁处,径奔西北角而去,也不知道落到何处。 人都道手足情深,此话端的不虚。其余九只金乌见了这等情景,一个个心伤欲狂。他们也没有料到这箭会有如此神通,以这金乌的本事,便是太古金仙的宝贝,也难一下子便要了他们的性命。可这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居然有这般功效,端的可怖。 李随云那金箭其实也有一般恐怖处,却是取相生相克之意,所取炼制的这十只羽箭的材料,均有克制炎阳真火的作用。从此一处,不难看出李随云的狡诈,远远的便开始算计这金乌。也是他们倒霉,无缘无故的惹上了清虚道人,以至于因果纠缠,今日受这等苦楚。 后羿一击得手,也自吃了一惊,便是他,也没有想到这落日弓箭有如此威力,他眼见得这东西有如许的威力,如何还呆得住,眼中满是喜悦之意。复又弯弓搭箭,窥得准确,复又一箭射将过去。 那些金乌此时尽是小心防备,惟恐遭了毒手。奈何这金箭度太快,让人防不胜防,方才见到金光闪处,转眼间,便已到得近前。也不待众乌明白过来,已是箭临胸膛。 须臾,后羿连放五箭,一连射杀了五只金乌。端的是箭无虚,实为了得。莫道金乌,便是刑天、相柳、雨师这等大巫,心中也自嘀咕,以自己的本事。若是遇到这等敌手,能不能躲得拖去。 雨师虽然话少,却是精于计算。他暗自嘀咕,这弓若是如此了得。以李随云地性格,怕是不会将这东西白白给了别人。这东西,怕是专门针对十是金乌,若是对上别人,怕也没有这等效果。 余下的五只金乌,却是飞舞不休,显然心中畏惧。他们几个却又振翅高飞,愈飞愈高。奈何他们一个个兀自贼心不死,却又不肯轻易离开,只是催动神通,将周身炎阳真火催到极至。至有甚者,却又将那火凤散羽,施展到极至。但见天空尽是金红色的羽毛,宛如一阵箭羽。 这五只金乌也是拼命了。奈何他们神通实在有限。若是仅凭利喙铁爪对付这些大巫,却也能以命搏命。但若是凭借那漫天的火羽,却是奈何不得对方。 刑天以手臂遮挡着双眼面庞,恨声道:“后羿,你还等什么,怎地还不下手。难道要让这些家伙在这里耀武扬威哺成?” 后羿眼神转冷,复又弯弓搭箭,窥得较近,将弓弯得如同满月一般,望那金乌射将过去。 如今诸乌离得远了,却也不是没有什么作用。距离既远,他们躲避那羽毛箭,却又方便了不少。眼见得危机,他们复又散将开来。 距离既远,那金乌又是精明到极点,那金光眼见得便要落空,不想这金光居然打了个旋转,追着方才后羿瞄准的那只金乌,猛地冲将过去,正中对方的胸膛。(ap,刑天和相柳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料到这东西会有这般威势,若说这东西是后羿的本命法宝,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以元神cao控,休说拐弯,便是特技,也有可能施展出来。偏偏这东西并未经后羿淬炼,竟然有如此效果,怎能不让众人吃惊? 雨师心中则是对李随云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明明早早的就开始算计十只金乌,偏偏自己不动手,将铲除金乌地重任交给了和金乌有大仇的巫门子弟。惟恐杀不绝这金乌,却又把羽箭好生淬炼,单单对金乌有反应,真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后羿见这神弓羽箭竟然有追踪锁定的功能,如何不喜,他也不再顾忌,连两箭,又射下两只金乌。此时天空中,只余得六太子和十太子飞舞,其余几个太子,尽数遭了毒手。 六太子眉头紧皱,他也看出不妙,奈何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那几个兄弟尽不肯听。如今情况已变,他再不犹豫,急展翅,向十太子喝道:“快走,再不走我们两个都要留在此地,到时候谁为兄弟们报仇?” 后羿见残存的两只金乌有心逃遁,如何肯放,狞笑着又抽出一箭,搭在弓上,窥得将近,复又射将出去。 六太子眼见得一道金光射向小十,如何不惊,急冲将过去,正挡在那羽箭前。只见金光闪烁处,那箭正穿前心。 十太子惊得目瞪口呆,正要说话,却见六太子怒道:“还不快走?” 十太子知道羽箭之威,也不敢迟疑,急施展神通,振翅而去。 后羿疾将第十只箭掣入手中,便要斩草除根,不想一片乌黑涌至,正将那金乌的身影遮蔽住了。既然抓不住目标,他这箭却也无用武之地。 碧游宫中,李随云脸色冰冷,却在打量着面前的通天。眼中一片了然之色。方才后羿正要斩草除根,不想通天一个喷嚏打将过去,却将那水镜喷得碎了,紧接着一朵黑云遮蔽住了金乌的身形,使其逃得了性命。 李随云是何等人物,他便是那狡计地行家,打闷棍的里手。如何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方才通天看似无意,实则暗施手段,救了那金乌一命。若非如此,那金乌,已然成了亡魂。 既然看得明白,他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冷笑,向通天微一拱手,点头道:“师兄果然好手段,佩服,佩服。” 通天尴尬的一笑,却又摇头叹道:“想是二位师兄有想起我了。私下里念叨我,故有此失态,不想坏了大事,还请师弟见谅。” 李随云看了通天一眼,颇有深意的笑了笑。轻声道:“师兄,你大概忘记了一句话,有些时候,结下善因。未必能得到善果。天下事便是如此,有些时候种下了好苗子,却不一定能长出自己满意地东西。我岛上还有要事,却不耽搁了。” 说罢,李随云也不迟疑,向通天拱了拱手,也不理会对方的挽留,径自出得门来。驾上祥云,直回浮云岛去了。 通天被李随云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心中暗暗不满,他方才出手,却也别有一番心思。那金乌终是洪荒异种,若是因此而绝。诚为可惜。思及此处,他方才出手,不想惹得李随云不快。不过他也是性子刚烈之人,既然误会了,他却也不屑解释,以至于闹得不欢而散。 他听得李随云临走所言。心中也自嘀咕,若依李随云所言,日后自己门下弟子当不利于这金乌。若是这般,自己却该在此时,了结这金乌地性命,免得日后有什么变故。正欲前行,心中念头却又一变。 世事多是如此,成于初念,而败于转念。若是通天依着原本的想法,径自出手,却也省了日后的许多纷争,奈何他又寻思截教门下,各个修为高深,又有法宝护身,绝非金乌可比,却又放下心来,断了就此绝了后患地念头。这一念之差,以至于日后风波无限,截教门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卷入其中,遭了毒手。 李随云辞了通天,径自奔浮云岛而去,行不过三百里,却又醒起一事,自己的三个师兄,尽有坐骑,可叹自己孑然一身,出行之时,依然免不得步行,如此一来,端的失了圣人地气派,落了自己地面皮。 可话又说回来,圣人座下的灵兽,哪个不是神通广大的妖怪、仙兽?便是那些有道的真修,座下的坐骑,又岂是常物?思及此处,他不由得面色转冷,心中暗自着恼。当年却是自己失了算计,若是在洪荒大战中,寻得一两个珍稀的灵兽,收入手下,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断不至于有今日之事。 他沉吟良久,却又想象不出到哪里去抓坐骑。毕竟他的本事太大了点,身份也不一般,若是普通的灵兽仙禽,却也不合乎他地身份。若是以龙凤为坐骑,却也有些俗气。他那沉香辇,却是以八头龙纹望月犀所拉,或是以八条八爪天龙所拉,虽然霸气十足,却未免有些俗气。 此时天下异物着实不少,比如说风狸,水蛟、大鹏、金螯,林林种种,数量却也不少,但这些异兽若要相寻,却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力。
李随云心思不定,眼中却又多了丝淡漠之意,终于长叹一声,径自向那夏都而去。他心思却也明了,若是不将三个大巫带将回来,他们怕是贪恋红尘之好,难以割舍得下。 李随云云路既快,不过片刻,便到地夏都,但见此处端的凄凉,左近尽成焦土,虽然被雨师借来雨水润泽,奈何当初实被十只金乌祸害得苦了,润泽时间又短,以至于只是勉强恢复了一点绿意罢了。 至于都城,也不顺畅,那人族兵马,损失端的巨大。那些体弱多病的,尽数遭了毒手。便是那些精锐的士卒,损失也大。一个个尽数没了往日的锐气。 李随云也不多言,化做一股轻风,直入宫廷,却见后羿和三个大巫,并巫门的一些修士,以及大夏地降臣,数量着实不少。 这些人的表情不一,一个个举动却也颇有些特点,却在那里喝酒吃rou,哪见得到一丝一毫的悲伤? 至于巫门四大巫,一个个却又面露微笑,眼中满是欣喜之意,每个大巫旁边,都有一两个美女相傍,这四个却又左拥右抱,一个个奇乐融融,看这般模样,却似欺男霸女一般,早把那千般苦修忘在脑后。 李随云听得这般动静,见得这般光景,眼中满是恼怒之意。这些修士一旦得了势,却又忘了本。似他们这般,端的可恶,神通广大者为恶,则于天下下民来说更甚。 李随云愈看愈火,再也忍耐不住,猛的现出身想状,看向纸醉金迷的那些人,大袖一挥,却将他们身前地桌子器皿尽皆打碎,却又冷眼看向刑天三个。 众人见这屋中猛的多了一人,无不变了脸色,眼中满是惊恐之意,周围把守的士兵,尽是九黎族的精锐,见得李随云如此突兀的出现,不由得变了脸色,抓枪的抓枪,抓刀的抓刀,眼中满是凶猛之意。 后羿终是有见识,他一下子认出了李随云,他见李随云这般动作,知道他对自己不满,更是惊恐,急开言道:“休得无礼,此乃浮云岛清虚真人。” 说罢,急起身向李随云施礼。刑天三个也不敢怠慢,紧跟着起身,重重的拜将上去。 李随云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之意。低声喝道:“你们做的好事情。刚登上大宝,就如此猖狂,你们干得好事情。难不成你们以为天下间就没有你们的敌手不成?” 众人都吃了一惊,看向李随云,见他容颜颇为不悦,心中都惊。他们也知清虚真人的霸道,只不过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误。 雨师头脑最是精明,他微微沉吟,已知端的,不由得面露惭色,低声道:“岛主,却是我等过错了。我等不该在此享受,却是受了红尘的引诱……” 李随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重重的哼了一声,喝道:“你们自身就眷恋红尘,又岂是红尘勾引你们?你们何苦把过错推到红尘的身上?” 三个大巫已是浮云岛之人,自然不敢顶嘴,一个个面露惭愧之色。 李随云看了几人,又哼了一声。他也不愿意多说,直奔主题:“此间事已了,你们便跟我回浮云岛去罢。从此巫门之事,和你们再无关联。” 刑天三个听得李随云如此说,心中也自打鼓,虽然他此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们也知道对方心中颇为不快,一个个却又点头称是。 李随云也不理会一旁的后羿,大袖一挥,当先驾云走了,那三个大巫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后羿,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长叹,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