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间谍
队伍中所有人都很焦虑，他们此时早已明白自己的处境，离克鲁最近的帕潘德里欧最是紧张，自从进入这个魔法屏障后，就没有放松过，倒是安德鲁，除了最初被萨满祭司的魔法弄得灰头土脸，连头上都被烧得寸草不生外，此时倒是比其他人要冷寂得多。 要让眼前这个老家伙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克鲁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关键。 “你说说这次战争吧。” 祖尔说得很随意，好像在拉家常。 队员们也很不解，战争有什么好说的呢？ 克鲁却不敢有半点轻视，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道：“战争？没什么好说的。” 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克鲁就感觉到了蛙人大祭司的杀意，虽然很淡，但是在黑暗森林生活了四年的克鲁对于这种杀意有本能的直觉。 这里才是真正的杀招，克鲁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祖尔没有显露出他的杀心，只是动了动杀意，接着好像是不解的道：“你难道就认定人类能像以前一样抵挡得了我们的进攻？” 试探出了祖尔的真意，克鲁也有些心寒，这个大祭司绝对是杀伐果断的角色，而且所图必定不小。加上他老谋深算或者说深谋远虑，虽然克鲁现在还不敢确定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但绝对要超过自己的想象。 这颇具野心的蛙人萨满大祭司算计之深刻，绝对登峰造极。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迫自己的意思，但是从开始到现在，都在展示抗争者小队不得不屈服的理由，此刻更是整个过程的关键，已经完全是赤裸裸的逼迫了，只是除了克鲁，众人好像都没有明白其深意。 如果克鲁不能看清楚战争的形式，下一刻必定是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简直立刻就死，残忍而深算的老狐狸。 “不，人类必定要败，而且是大败，甚至连法里斯山脉都极有可能失守，如果东大陆四大公国不能齐心协力的话。” 此时克鲁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迟疑，这是显露价值的时候，容不得半分迟疑，越是坚定已经得到的必然猜测，在祖尔眼里的价值就越高，自己拥有的筹码也就会随之增加。 “克鲁先生，虽然我是兽人，但是却并不喜欢人类为了活命来奉承我，你这种行为让我很失望。”说完，祖尔一脸的惋惜还有轻微的愤怒。 队员们也没想到克鲁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厄尔本和艾玛甚至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克鲁，克鲁注意着众人的反应，但并没有在意，而是接着道：“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祖尔这次没有再废话连篇的讲一大堆，而是仰靠在后面的靠椅上，有些慵懒而不耐烦的道：“说说你的理由吧。” “因为——精——灵——族！” 克鲁只说了五个字，蛙人大祭司在克鲁说出精字时，已经转变了他的表情，重新保持端坐，待克鲁将这五个字说完，祖尔大祭司又是一副笑眯眯的脸色看着克鲁，仿佛看到了最喜爱的女蛙人赤裸裸的躺在他面前。 众人不明白这个蛙人大祭司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化也太快了，难道这个老蛙人对精灵有着特殊癖好？而且这种癖好到了一听到精灵两个字就立刻生龙活虎的地步？众人都是大魔法师，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对于很多奇怪癖好也听过不少，人类魔法师中也不乏这种癖好者，有的是对精灵，有的是对狐族，更有对赫斯人甚至对狗头人等等等等，不过还从未见过或者听过一听到种族名字就如此兴奋的。 克鲁当然不会想到这些，他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他知道自己所说的一切都符合了对方的意愿，这是祖尔想听到的答案。 “这和精灵族有什么关系？” 祖尔显然不愿意让克鲁蒙混过关，他需要更准确的答案。 “如果精灵族参战，这次战争将变成毫无悬念的屠杀。” “精灵族为什么参战？” “利益，战争本来就是利益的争夺，其它一切的诸如种族仇恨之类都是扯淡，如果兽族能和精灵达成某种利益瓜分的协议，我想精灵族的加入将成为必然。” “你怎么能够肯定精灵族和我们达成了协议？” “你告诉我的。” “哦？” “你通过传送阵来到这个哨岗，对不对？” “对，但这和精灵族有什么关系？” “别的地方也许没有，但是在这个哨岗就有了。” “有点意思，你继续。” “我开始也忽略了精灵族的存在，直到踏入这个陷阱才明白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也许还不晚。” “不，已经晚了，你通过传送阵来到这个哨岗，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周围监视，却没有发现任何魔法波动？因为这是一种精灵族的特殊阵法，这种依靠罗莎古木建立起来的传送阵根本不可能有我们能感知到的魔法波动，因为这是纯粹的生命魔法，森林里面的生命气息太过浓郁，我们根本不可能感知到。现在我们所在的木屋其实都是这棵罗莎古木的杰作。罗莎古木作为精灵族中的特殊树木，一般来说很少被使用于精灵生活地以外的区域，因此起初我们都忽略了这颗树。培植这样一颗成年的罗莎古木一定费了你们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那倒没有，有精灵大祭司的帮助和生命之泉的作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连生命之泉都拿来催熟罗莎古木，看来精灵族已经准备全力帮助兽人进攻东大陆了，只怕你们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吧？” “呵呵，你倒是会套我话了。” “其实这些根本不用你说，哨岗里面的罗莎古木虽然粗壮，但是高度却很低矮，这也是让我们判断失误的一大原因，我们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在那时候就想到，精灵族竟然会不惜使用生命之泉来帮兽族催熟罗莎古木。单单建立一个这样的传送阵并不会在战场上发挥多大作用，那么，这片丛林中像这样的哨岗应该不下于五十个。” “你的确很聪明，如你所想，这片丛林中像这样的哨岗正好一百个。” “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取胜的决心，看来蒙垈要塞将比我想象中崩溃得快。”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克鲁先生。” “感谢你的赞美，但这并不让我感到荣幸。” “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不过我的确很喜欢你的智慧，或者说你的狡猾。”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有了活着的价值，对不对？大祭司先生。” 谈话到了这一步，克鲁的队员们要是还不明白整个事情的缘由和经过，就显得太愚笨了一些，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围杀陷阱，其中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而且看样子这个蛙人大祭司这一番问话都是在考验他们的能力，如果稍有不慎，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堆尸体。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到现在，除了妥协，已经没有更多的办法了，蛙人萨满完全将自己吃得死死的，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他根本不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废话，而是让克鲁自己认清楚了形势，所谓形势强于人，克鲁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却根本不可能不考虑队友，即使他们不屈服，也永远不可能获得人类军团的救援，因为人类的失败已经注定了，一旦蒙垈要塞崩溃，没有了这天下第一雄关的阻挡，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兽人的铁蹄？ “我们需要做什么？” “也许你太着急了些。” 祖尔开始露出了他的獠牙。 “我们的筹码你已经收到了，现在该给我们你的筹码了。” “不，也许我的筹码会重了些，你们根本带不回去。” “我想你即使是魔导师，也不可能阻止我们自杀。” “自杀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想那两位漂亮的魔法师小姐并不愿意选择自杀，如果赏赐给牛头人或者狼人甚至是狗头人，都将是很好的礼物。” 听到祖尔邪恶的语言，克里斯蒂娜和艾玛立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克鲁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真的没有谈条件了可能。 “好吧，你赢了，卑鄙的祖尔萨满大祭司。”克鲁咬牙切齿的道。 “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狡猾的克鲁先生。” 说完祖尔站起来，左手高举，右手拿法杖撑在地面，严肃的道：“我只说一遍，接下来我将为你们施加灵魂印记，不要试图反抗，你们任何人的反抗都将让你们面临灭顶之灾。” 说完，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开始念动咒语。 但古怪而诡异的萨满祭司语响起，众人只觉得精神在瞬间迷糊起来，接着恢复了清醒。 “好了，你们果然都是好孩子，希望你们以后都能这么听话。那么现在，向我跪下吧！” 祖尔的声音好像有某种奇怪的魔力，克鲁只觉得自己的双腿竟然不受控制的要屈膝，精神控制！自己竟然被这个蛙人大祭司精神控制了！ 克鲁拼命反抗，但越是反抗，就越觉得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力越是沉重，有着现代人思维方式的克鲁如何也无法容忍这种卑躬屈膝，任何野蛮的手段让他屈服只会激起他更大的反抗。 克鲁已经大汗淋漓，但是双脚依然还是微弯，显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突然觉得压力消失。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克鲁先生，你的确有着执行下面任务的实力和智慧。” 除克鲁以外，众人已经全部跪倒在地，此时才明白自己竟然已经被祖尔用灵魂印记控制了。 “好了，克鲁先生，你强大的精神力将成为我们以后合作的最重要筹码。” “我可不想有太多的以后。” 克鲁说得很直白，直接的虚与委蛇更可能引起这个大祭司的怀疑。 “我喜欢你的直白，那么以后为我提供消息的时候也尽量保持你的优点吧。” “我们需要提供什么消息？” “要塞的消息，包括军团部署，力量配置，要塞里面的详细地形，反正一切有利于我们攻打要塞的一切情报，我想你会很乐意这样做的，当然也包括你的队友们。” “如你所愿。” “你是聪明人，拿上这个，我想你应该能学会如何使用这个传递消息。” 说着，祖尔拿出一个白色立方体，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魔法阵，这种东西在军队中很常见，可用于长距离传送消息，克鲁熟知魔法阵，当然会使用这种东西。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克鲁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其它的问题只能离开后再想办法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共进晚餐。” “感谢你的好意，也许我应该多花时间在要塞的消息上。” 此时魔法屏障完全消失，安德鲁完全不顾一切的向祖尔冲了过去，但是他刚刚行动，就跌倒在地，双手捂着头，显然是痛的难以忍受，身子在地上打着滚。 “不识好歹，克鲁先生，希望你能约束好自己的队员，无论你们在什么地方，只要我运用灵魂召唤，你们都将面临死亡，记住这一点对你有好处。” 克鲁满眼愤怒，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办法，叫厄尔本抬起安德鲁，走出了哨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