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危墙
郝俊林站着发愣，李默又不悦地吼了一声：“难道你想她死吗，快点按，用力按。” 郝俊林只好弯下腰用力地挤蔡明燕的胸脯。 一会儿，蔡明燕嘴角喷出一口口黑乎乎地浊水，身体也开始动弹。 李默也想发呕，因为他也喝了不少水，这不是工业废水，而是各个生活拉圾腐烂所产生的污水，反正他觉得嘴里面臭臭的。 他又想到刚才的一幕，救人时不觉，但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危险，自己若不是及时地将她的手掰开，两人都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惊吓之下，加上北风不停地吹，又冷又冻，他不停地哆嗦起来。 “上车，”秦叔大声说道。 人能动弹了，暂时死不了，但不能将李默冻到哪里。 这时候已经涌过来许多围观的人，还是有好心人的，秦叔用魔都话喝了几声，下来好几个热心人，与秦叔、小胖子合伙将蔡明燕抬上岸，又扶着李默、郝俊林上了岸，并且一直将蔡明燕抬上车，秦叔立即将车子上的空调打开，问：“BOSS，去医院吧？” “嗯。” 他载着几个人去医院，后面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李默的车子，还以为李默是负心汉。 路过一家银行，李默递给小胖子一张卡，说了密码，又说：“去取五千块钱。” 小胖子拿着卡，去取钱，不过他好奇地看了一下余额，然后嘴张了张，不过想想也释然了，这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于李默来说，则是零花钱。 车子快来到医院时，李默又从车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些尺寸，说：“杜正伟，按照这些尺寸去买衣服。” 说完抓了一把钱，数也不数，递到杜正伟手中，他衣服湿了，郝俊林衣服湿了，蔡明燕不用说，衣服也湿了，包括秦叔下半身的衣服都湿了。可能他目测的数据不大准确，但先换上再说。 秦叔厌恶地将蔡明燕背上，几个人跑到医院里，大夫还不错，给了他们一间比较暖和的病床，开始抢救蔡明燕。小胖子又提来了一大堆衣服，几个人迅速换上，护士也替蔡明燕将干衣服换上。 “幸好有你，”郝俊林整让秦叔一巴掌将脸抽肿了，但他还是很幸庆地说。 李默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不是爱慕虚荣就一定是坏女孩，往后去拜金女不要太多，就像有的男人为了钱或权不择手段一样，两者性质差不多。 拜金是未来的“大势所趋”，主要是这个女孩子心地不是很好，不提那个地域性歧视的攻击，主要是万春燕顶了她几句，立马让程雨来找自己麻烦，这是何等的恶毒心肠？这样的女生，让他如何不厌恶？ 李默交了医疗费，看也不看蔡明燕一眼，说：“秦叔，我们回学校。” 郝俊林想了想，犹豫不决地也随李默上了车。 不过仅上了一堂课，李默就感到不对劲，他挺到下课，想站起来，可身体软绵绵的，他冲袁国斌说：“将我扶出学校。” 袁国斌先是诧异，后是用手摸了李默的额头：“怎么发起了高烧。” 说完，匆忙地将李默扶了起来，刘阳和张秉玉也过来帮忙，李默上车后说了声：“谢了。” 然后人就昏昏沉沉地倒在车子上。 秦叔慌乱地将李默背到医院，随后替李默挂号，李默似醒非醒地，隐隐听到许多人说话，一波波地到来，还有人哭。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李默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还有其他的病床，都睡着自己一家的人，包括他的奶奶，meimei弟弟，几个干meimei，还有两个老表，秦叔与李叔则倚在一条长椅上睡觉。怀中还有一个人，他扭头一看，是静儿睡在他身边，眼角还挂着泪痕。 李默感到口干舌燥，想爬起来找水喝，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身体软软的，起不来，便用手拍了拍静儿：“静儿，快给我倒点水。” 静儿迷迷糊糊地让他拍醒，一下子欢喜地跳起来说：“默哥哥，你醒了，可将我吓坏了。” “水，我要喝水。” 其他几个人纷纷醒了，奶奶用手抚胸口：“小默，你可将我们急死了。” “奶奶，不用担心，只是发了一场高烧。” “高烧，你昨天四十多度，知道吗？人都烧昏过去，若不及时送到医院，你就有危险了。BOSS，你自己不注意，我们还靠你吃饭呢。”李叔说。 昨天听到消息，不仅学校领导来了，连市领导也赶过来了，还有宜丽与宜乐公司几个高层同样赶过来看望。特别是宜丽与宜乐的几个高层，脸都吓白了。别看两个公司在高速发展，一旦李默出事，两个公司马上得土崩瓦解，四分五裂。 连秦叔都挨了不少批评，说他保护不力。 李默一些要好的同学，也过来看望李默。只是他们在医院里呆了一会，看到这么多大人物来到医院，有的同学不知内情，一起有些蒙头转向，一个个心想，李默家到底有什么背景？ 听到病房有动静，几个护士与值班医生连忙地跑过来，医生给李默量了量体温，说：“李默，你还有热，不能随便起床。” “我就是喝点水。” “多喝点水好，”医生连忙下去给李默亲自配药，还得挂吊水。 看着盐水瓶，秦叔做自我检讨：“这事怪我，昨天你们在河边耽搁一会，又在医院里穿了好一会湿衣服，当时，就该将你们留下检查的。” 也不仅是这个原因，他们上了车子后，秦叔将车子空调打开，然后下车，忙着将蔡明燕送到医院治疗，一冷一热的，加上李默又受了一番惊吓，另外，他身体还在发育期内，抵抗能力也不是太强，各种因素叠加起来导致他发起了高烧。 李默问：“郝俊林没问题吧？” “你那个同学？他昨天也发了一点烧，不过不严重，医生只给他打了一针，开了一些药片。” “那个蔡明燕呢？” “她一直躺在医院，能出什么事？”秦叔讥讽地说，他已经从小胖子嘴里了解到更多的内情：“BOSS，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郝俊林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喜欢漂亮的女生很正常，可是非不分，只为一个女生长得漂亮，就去喜欢，什么也不顾，这样的人，不值得载培。” 李默一直将他这群要好的同学带着，秦叔能理解，这是友情，但李默让郝俊林去了李默老家替李默办事，那不仅仅是友情了，而是载培。载培就不能仅看友情，还要看其才能与是非观。 “秦叔，这是他的初恋，换谁皆一时半会地放不下，是否能值得重点载培，还早着呢，得看他们在大学的表现，甚至未来在国外的表现。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重用的。”李默说。 不但他这些同学，就是黄泰任他们十一个人，有的人以后也只能是副手，当然，李默没必要说出来，给他们增加压力。 一瓶吊水挂完，刘婶用保温瓶装着冰糖绿豆粥来到医院，看到李默，说：“谢天谢地，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小李，你终于醒了。” “就是发一个烧，那个人不生病？很正常。”李默说。 他让小妹拿来两个枕头，靠着坐起来，喝粥。 静儿要喂他，李默说：“静儿，我是你哥，不是你弟，用不着喂。”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李默终是不忍心，虽然他不认可静儿对他的感情，但不可否认，在这群孩子们心中，自己是在静儿心中地位最重的。他说：“为什么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装可怜，还是你哥吗？” 李默又看了看手表，说：“梁叔，秦叔，你们带着他们回家收拾一下，吃早饭，去学校。秦叔，送完了，你回去休息休息。” “我昨天没事。” “没事也要休息，过段时间我们还有的忙。” “那好吧。” 他们将一大群孩子带走了，只有李叔与奶奶还呆在病房里。 吊了一瓶水，又喝了一碗粥，李默精神气也恢复了一些，开始斜靠在床上，看着书。 过了一会，黄泰任他们又跑到医院里看望李默的病情，忍不住又是絮叨一番。 李默没有听进去，让他们回去了。但李默将程群留了下来，她这段时间仍以实习为主，偶尔也配合着黄孙他们几人做一些事，另外就是星期天或者有事情时，来李家通知李默。 李默还有一个用意，将她放在公司里，等于多了一双眼睛，不是不放心黄泰任与孙红旗，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同样能看出很多事。李默问了公司最近的进展，当然，黄泰任与孙红旗也汇报的，但李默是听程群是怎样一个说法。 程群说：“还好吧，就是香江哪些人有些高傲。” “严重吗？” “有合同严格限制住，他们就是看不起内地，也不敢摆在脸上，只能放在心里，暂时不能称为严重。但最好让刘向忠回来，对他们警告一下。” “不用刘向忠，你回去后直接通知黄泰任与孙红旗，我放给他们权利，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如何能担任公司的CEO？” “好。” “还有，现在我们确实是各方面的落后，包括管理意识，也不能完全怪人家。人家长处的地方，自己得努力学习。你在两家公司走动，偶尔也替我留意一下，哪些人是虚心学习的，包括一些管理中层领导。” “好。” 不过李默对这些香江人，同样一直不是抱着太大的好感，歧视魔都？再过二十年，魔都就赶上了又迅速超过了……他忽然说道：“你回去后，再对黄泰任与孙红旗通知一声，于他们办公室贴上一块标语，永远保持一颗谦卑的心。” “BOSS，这是必须的，随着公司扩张，有的人难免会产生骄傲的情绪。” 程群将这些一一记下来，向李默与李默奶奶分别打了招呼，又返回宜乐。 接着魔都几个领导又来看望李默，文书记含蕴地说：“李默，你精神是可嘉的，但下一回不能这么冲动。” 随着下面的人将调查结果递上来，将文书记吓着了，不是高烧吓着，是当时的情形。 李默跳河救人，中间一度被蔡明燕拽到水里面，喝了好几口水，李默才将她手掰开，然后往岸边拉，但又被潮水冲歪了两次，说起来慢，可实际过程时间并不长，就在这么一会功夫时，秦叔将他们拉起来后，已经离李默跳水救人地点足足一百多米，潮水急涌到这地步。当时若是李默没有掰开蔡明燕的手，两人会一起完完。若不是秦叔来得及时，将他们拉上来，李默仍然有危险。现在真的冷啊，所以李默与郝俊林两人都冻得走不动路，还是在好心人扶助上，才上了岸，而且除了秦叔，谁敢在这急流里救人？ 好吧，你这种精神是好的，救人救得爽了，但若出了事，你身后面一大摊子怎么办？为什么你车子买回来，立即给你上特殊牌照，就是怕你出事的。 精神是好的，可行为有点鲁莽。 不过李默这种做法符合现在主流宣传的精神，舍己救人，文书记也有点不大好说。 “文书记，我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墙要倒的时候，还有人站在墙下面，若是看到了不过去拉，这个人也未必是君子。” 这是一个很难评议是非的价值观问题，文书记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又说道：“李默，下一回，什么明宋更富裕的话，切莫说，懂吗？” 关于李默这段话，他回去后，刻意让一些教授做了仔细的分析，当然，这些教授送上来的报告是很乐观的，毕竟都是吃公家饭，可大多数报告里都隐隐反映出宋朝的实际情况。 至少现在中国在经济上真没有什么看不起宋朝的本钱，不仅宋朝更富，而且更开放，不搞言禁，任百姓自由流动，还准许民告官，当然，民告官即便在宋朝也不容易，但真让老百姓弄倒了好几个大官。 这几条，眼下的中国一条都办不到。 各个教授不敢这么说，只说宋朝腐败，富的富，穷的穷，有人连饭都吃不上。难道现在中国个个都解决温饱问题了吗？文书记很想请这些教授再仔细地分析一下两者优劣，不过这是路线问题，他想了想，将这些报告一起销毁了。 李默点了一下头，确实，即便他那天收了收，有的话也不能说的，况且文书记未来可是真正的大长老。 “各位领导的关心，让我心里诚惶诚恐。” “不要那么假，你连里根夫妇都不怕，照样开玩笑，还会诚惶诚恐？”文书记拿他开了一个小小玩笑，看到他平安无事，也就带着几个领导回去了。 他连跑了两次，却让医院的各个领导抓狂了，这个大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忙腾出最好的病房，将李默转过去，又嘱咐各个护士必须要给予无微不至的照料。 中午一大群学生又来看望李默。 郝俊林吞吞吐吐地说：“李默，能不能替我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