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自寻死路
葱郁小林，一望绿荫，山林小道，一男一女，缓缓前行，在这片地带，已经离青城之外百里，离伏霞宗，更是远之千里，而行于山林二人，正是从青城离开的凌宇二人。 一头墨黑长发垂落香肩，美眸柳眉，清澈双眸四处扫视，涌动点点迷茫，无双眉间微蹙，那朦胧的记忆，依旧无法想起。 “找到了吗？”看到无双这般，凌宇问道。 无双抬眸相视，“或许快了……” 面对这种含糊的回答，凌宇摇了摇头，他们这般前行，已是过了几天，无双，就是带着自己有些盲目的寻找着。 而对于无双所寻找之物，连她自己，都答不上来，凌宇也是颇为无奈，只有跟着无双一路寻来，重复行走在山林之中。 无数时光岁月，本身记忆，近乎完全丢失，任由无双如此努力，都显得无力。 一路行来，凌宇倒也不觉枯燥，步行也是修行的一种，修心养性，在伏霞宗之中，便是自己一人孤独度过，如今有无双一同相伴，倒平添几分乐趣，虽说无双平日寡言。 “应该便是此处。”无双眉头微蹙，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也让她相信，自己的记忆，并无大多出错。 凌宇一挑，这片山林，他们已经重复走了两遍，如今无双所指，便是前方，然而其前方，只有一颗巨树耸立，四周杂草横生，不见与别处不同。 “然后我们要如何？”凌宇看到无双神色有些变化，试问道。 “挖！”无双没有迟疑，对凌宇说道。 凌宇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从袋囊之中摸索着。 “我用什么东西挖……” 凌宇干笑，经过一番找寻，发现在袋囊之中，根本没有其它工具，只有一面兽灵器，总不会拿着一件兽灵器挖地吧？若是让别人知道，恐怕真的会来抽自己几个嘴巴。 看着凌宇脸色古怪，无双神色不变，说道：“用武技来挖便是。” 无双说着，不觉不妥，武技用来挖地，恐怕真是作孽。 “元力破！” 凌宇手掌一横，黑色元力涌现，对前方大地，怒劈而下，犹如手持大刀，气势沉猛。 当看到凌宇运用出的黑色元力，无双娇躯一颤，双眸之中，闪烁过奇异光芒，一闪即逝。 轰然骤响，尘雾迷茫，凌宇手掌陷入土地之中，只堪破掉外面一层泥土，凌宇却是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深入其中，犹如是坚硬的东西，阻隔了一般，分毫不进。 伏霞宗人阶武技，元力决，讲究的便是破，开，刺，凌宇自认熟练无比，破则破石，开可震树，刺当杀敌，然而就这般不弱武技，竟只能破开表面泥土，这当真奇怪。 “应该没错。”尘雾逐散，无双看到凌宇这般，却是点了点头。 “什么没错？”凌宇霍然起身，只感手掌有些冰凉，麻木，看着脚下大地，眸间略有诧异。 “你武技太低阶了。”无双连头不抬，看着脚下土地。 “人阶武技也不算弱了。” 凌宇嘴角抽搐了一下，声细如蚊，自己所习得，也只有伏霞宗的入门武技，身处外门，能够得到资源，自当少有。 当想到伏霞宗那般对待自己，凌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邪火，双眸有些泛红，旋即便是闭目不言。 “告诉我，那黑色元力，你从何得而来。” 见凌宇不语，无双反问道，素来平淡不惊的脸颊，涌上凝重。 面对无双，凌宇并无多番隐瞒，被煞寒之气入侵，垂死过后，修复丹田，重塑黑色金丹的事情，一一相告，唯独禁地剑谷，只字未提。 无双点头，若有所思，也难怪那般熟悉，这种感觉，断然没有错。 看向凌宇的神色，颇为意味，虽不知所以然，无双却是明白，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将来便变得纠缠不清。 “有问题？” 凌宇内心疑惑，莫不是无双发现了自己什么端倪，以她的大能，恐怕有些东西，也未必能够隐瞒，当下却是不动声色。 “在人前小心，会招惹杀身之祸。” 无双此言一出，可把凌宇一惊，旋即凌宇想到，那个要斩杀自己的神秘女子，凌宇当下急忙出言道：“是魔气导致我的元力变异？” 无双不置可否，“既然你能够重新修复丹田，塑造黑色金丹，那便足以说明，魔气，已与你的真元，元力，衍行一体，分离不得。” 见到凌宇脸色难看，无双眸间闪过一抹失落，旋即恢复如常。 “你身拥魔气，算得上半个魔族，所能掌握的东西，还有……” 无双淡淡说道，现在的凌宇，也能算是魔族后裔，即便没有纯粹的魔族血脉。 “我不是魔。”凌宇与无双对视，出言打断，眸间没有一丝怯意，神色坚定，不存疑惑。 混沌苍穹，上古时代，尚无大陆分说，不过一方天地，族分为三，人族振兴，妖族延世，魔族千军。 亿万年前，尚未有如今盛世百族，魔族横空出手，搅动风云，其力可破天，魔能撼动大地，魔族剿杀人，妖二族，可谓一战旷世，落下不过是千古恶名。 那一战，人族，妖族，付出了无比惨烈的代价，魔族邪威盖世，立下不世凶名。 位面之下，当为最强一族，魔族霸道，终归触犯天威，共争，魔族覆灭。 虽说如今，人族当道，妖族辅世，魔族蛰伏，但魔族两字，恶名昭著，为人世所唾弃，为魔亦邪。 凌宇不愿入魔，若知道如此，当初凌宇早便挥剑解决，不会有现在的凌宇。 “你实力，还不足以明白一切。”无双不恼不怒，仿佛在这片天地间，谁也无法干扰到无双的心智，自若淡然。 凌宇不以为然，不论是伏霞宗，还是北疆，对上古时代，魔族邪世当道，都极为模糊记载，宛如无人能够说出其中吊诡。 “我帮你，只为你相助青城，不论如何，我愿报你这份情，若你危害人世，我拼死不从。”凌宇冷冷说道，眸间对视，坚毅不移。 凌宇运用元力，破开土地，元力包裹手掌，不断陷入泥土中，挖着。 看着凌宇这般，无双身站原地，面带漠然，并不为之所动，她身为魔族神兵，这一点，毋庸置疑，虽说记忆残缺，导致无双今时今日，依旧是残缺的剑灵之身，无法找到方法，恢复剑身，恢复当年记忆。 凌宇挖着脚下泥土，挖深一寸，便是越坚固一分，凌宇双手齐用，黑色元力在掌间肆掠，凌宇化掌为指敲在泥土上，竟是发出清脆的响起，当下凌宇一滞，这下面，到底埋藏着何等物品，还能改变着这附近土质，犹如金属一般坚硬，元力不可破。 “可送你一武技，你加以运用。”无双闭眼假寐，只是随意说道。 “是什么武技。”凌宇半信半疑，无双不过是剑灵，武技自然无法修炼，而其所能拥有，凌宇倒也不报太大的兴趣。 无双也不废话，手中残影舞动，识海之中，闪烁着幽黑光芒，几乎在瞬息间，皱射到了凌宇面前，化为一条黑射，钻入其脑海之中。 玄奥的口诀，在凌宇识海中展开，繁如烟云，字字珠玑，在识海中，凝实有力。 “剑印决。”三字之机，深入凌宇的脑海之中。 凌宇闭目，不论口诀心法，映入眸目，气运全身，幽黑的元力，在顺从剑印决的指引下，在身体之中，勾画出一道道玄奥经脉，纵横交错，而其百脉通源，皆在双手间。 “以脉通气，运气衍罡，以指为剑，当以驭剑，以掌为印，可破山岳”一语道破剑印决其中玄奥，凌宇颇感此决不凡，通百脉，衍生本体罡气，将身体最强的地方，化为最强武器，刚猛无比。 百脉刚通，运力间，身体一震，只感体内气血翻腾，凌宇双指并曲，罡气涌显，丝缕白烟，随着升腾。 凌宇双眸睁开，爆发光芒，下手速度，快落无比，犹如手持利剑，剑气狂暴轰入地面。 轰！凌宇双指并入，陷入泥土之中，在双指至深处，裂缝以此为心中蔓延而开，力道，倾泻而下，心中无比畅快。 凌宇笑了笑，此“剑印决”当真比元力决，强悍不止一星半点，甚可力压，也不言过。 无双点了点头，虽是未说，但从其中神色，也看出对凌宇的满意，初学乍练，能够有这般运用其中力量，也算天赋不弱。 裂缝不断蔓延，感觉到脚下大地颤动，凌宇身形跃开，大地咔嚓骤然响，而之前的地面，崩裂而开，一截黑玉露出，布满裂痕，散发一股气息，宛若与凌宇，无双，两人一股牵连般。 无双纤手探出，剑气匹练，那柄陷入泥土深处的黑玉，破土而出，落在无双手中。 “是剑鞘。”凌宇看到无双手中之物，截然是一把剑鞘。 “出来吧。”无双冷眸一转，依旧淡然。 刷！ 声音一落，在树林之中，闪掠而来两道身影，手中利刃拔出，两位红衣男子，红衣遮面，露出赤红双瞳，杀机毕露。 感受到两者气息，凌宇并未过于惊慌，两人境界皆为大元境，虽说能避过自己，但无法在无双眼皮底下作祟。 “敢洗劫我们刹云宗，你当活得不耐烦！”红衣二人，眼神落在无双的身形，身形一顿，朝无双飙射而去。 无双身形不动，手中黑玉剑鞘，脱手而出，“自寻死路。”冰冷的声音响起，犹如九泉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