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镜中人
金色的长发宛如水银镜中燃烧的火焰，炙热的光芒如同水波般在镜面上回荡。红色的眼睛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鲜血刺眼夺目，又如红宝石般灿烂。 “你是谁。”丝黛尔抿着嘴唇，精致的眉毛挤在一起。 “我是要杀死你的人。”波纹渐止，犹如被投入水中的颜料，原本金色的长发被染成了红色，而那双红宝石般的瞳仁则散发着金色的光辉。 “整整十一年，我被你关押了十一年。”镜中人眯着眼睛，就像一只老虎在注视一只弱小的长尾鹿。 十一年，十一年，十一年…… 丝黛尔努力按耐着内心深处对镜中人深入骨髓的恐惧，没错，是恐惧！就像自己的天敌一样。 老虎在粗重的喘气，灼热的鼻息融化了口边的冰雪，柔弱的长尾鹿颤抖着后退，蹄子踩出啪嚓啪嚓的声响。 女孩就是那只颤抖的小鹿，冷汗袭上她的额头，仅仅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她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衣物都开始潮湿了。 根本不敢移动，仿佛一有动作，就会被对方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吞噬掉灵魂一般。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蛋！连眼角的上翘弧度都是一样！但女孩看着她嘴角那一道鲜红的弧度，明明是微笑，却让人觉得带着嗜血的疯狂。 冷静！冷静！丝黛尔你要冷静！女孩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遇见猛兽的时候越是心慌越是会被袭击。在孟加拉有种传统，就是在脑门背后挂一张恐怖的人脸面具。 老虎看得懂人脸，如果它感觉你一直在盯着它，它就会觉得你不好对付。 然后你就得救了。 丝黛尔快冷静下来，冷静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滴落下去，女孩已经快要崩溃了…… “切，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在我面前出现，”满脑子的混乱，女孩张口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真为认识你这样一个家伙而觉得恶心。” 丝黛尔你在说什么啊！冷汗直流，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已经送出去了，人这么一紧张就会失误。当年她高考那会儿也是这样，就那么一紧张添对了几道选择题，然后就进了一所半死不活的二本院校。 嗯哼，就是那么一紧张，添对了几道选择题。 “哼，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将我封印，”镜中的那个女孩没有和丝黛尔对骂，反而摸了摸头发，一副挑衅的眼神，“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杀死。不论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原来你出不来啊……”丝黛尔突然就抱着肚子坏笑起来，原来这个看上去很生猛的老虎压根出不来，只能蹲在笼子里咆哮。 “不是出不来！是总有一天能出来！” “还不就是出不来嘛，你看你自己都说了，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马尾，丝黛尔笑眯眯的盯着镜中的那个红发女孩，然后猛地一拳击打在镜面上，“哈哈哈！虚张声势的家伙，你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破封印吧，真是蠢的可以，难怪会被人关十一年。” “就算你能打破封印，也要好几十年吧，说不定还要在后面加上个零，”丝黛尔用手指在镜子上画了一坨便便，就那么烂趴趴的挂在红发女孩脑袋边，“到时候，我都见上帝去了，还轮得到你杀我？” “别忘了，人的寿命可是有限的……”血红的眼珠紧紧地盯住两粒金色，“说不定你也要陪我一起死掉，哈哈哈。” 镜面中的女孩脸色一僵，似乎被对方戳中要害。 “切，果然是和我在同一具身体里，”丝黛尔又在镜子上画了一只大猪头，那个女孩就在猪头的中央，“真是蠢的可以，难怪啊难怪，已经成为了一只荒原巨虎，却被人关押在我的身体里。” “丝黛尔，你变了。” “人都是一直在变。”女孩从洗漱台上跳下来，她可不会傻到把自己不认识对方这种事说出来。 “你看，我这么喜欢你，还给你化妆，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丝黛尔双手叉腰，夸张的看着镜子里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的漂亮笑脸。一只撅着大鼻孔的猪头，脑袋顶着一坨黄金。 “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红发女孩整张脸都憋红了，她发现自己怎么移动，都不能躲开那只猪头。 “这种逻辑是不正确的，”丝黛尔摆摆手臂，示意对方逻辑上有严重错误，“你看，我付出了劳动，可是却没有得到工钱，帮你化妆，你还要我付出代价，这不是流氓的道理嘛，你这个流氓丫头。” “你……”红头发的女孩怒气冲冲的瞪着丝黛尔，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镜子上，可是始终出不来。 “你什么你，说话都不会说，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家伙，”金马尾不依不饶，她感觉她这一刻毒舌之神附体，“不对，一点都不可怜，没教养，还是个死流氓。作为一个合格的淑女，我觉得我应该离你远点。” 几步跳到洗手间门口，丝黛尔拉开大门，还不忘冲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知道吗，弱智会传染。” 没有理会那个红发女孩的剧烈反应，丝黛尔果断合上房门走了出去。 深吸一口气，金马尾女孩背靠着门背。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两条白嫩的小腿不断哆嗦，一个不小心就会坐倒在地面上。 不能给老虎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越是恐惧，可怕的敌人就越是不会放过你。 丝黛尔顺着大门滑倒在地面上，金色的马尾软趴趴的烂在她脖颈，整个身子都被汗水浸湿，白皙的脖颈上粘着弯折的金色发丝。 刚才那个女孩就是老虎，而她就是弱小的食草动物。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露出虚弱的样子，就不会对方吃掉一样。 连骨头都不会剩，就是这种感觉。 丝黛尔一点都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好像看一眼就会被对方杀死，然后钉在十字架上一样。最后只能一边哈气，一边在镜面上画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再次深吸一口气，女孩在女里调整自己的呼吸结构。 “丝黛尔，你没事吧？”赫敏的声音传来，棕发女孩一脸担心的看着丝黛尔。 “你觉得呢？” “很有事。” “美女，帮我弄点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