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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府试(4000字大章)

    接着逗弄小丫头的时候,周迅给小丫头摸骨。

    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在玩耍,实则周迅已经不着痕迹地探查了周身上下。

    “根骨未定型,应该能有所作为。”

    等到四下无人时,周迅沉吟着。

    “这丫头背后是非肯定不浅,还是要遮掩一二。”

    一指轻点她眉心,一道灵符快书就,随即隐没,原本浓郁磅礴的气数就被掩盖,如同罩上一层迷雾,只显露出一些如同烟雾的白气,中间夹杂几丝细微的红气。

    “以我的手法,稍作掩饰,等闲术士望气时,只能看到我伪造的命数。白气浓郁,夹杂几缕红气,在常人之中算是小有地位,可以对外说是出身举人家的小姐。”

    “自古法不加于贵人,我这灵符固然神妙,但也未必能时时遮掩。不如引她入道,修行吾法。”

    又是渡入一篇粗浅的吐纳搬运法子,唯恐这丫头不明白,周迅又特意着自家法力为她引导一番,梳理身体,灭杀三尸,方便她入道。

    童身清洁,修行阻碍较少,心性较为单纯,更适合练习粗浅的吐纳术,用以培养道性,疏通经络,为下一步的修业做准备。

    纪雪落沉沉睡去,睡梦中自然而然地开吐纳,周迅又多观察了一会儿,确信这丫头已经习惯这种呼吸方式。

    初次还需引导进入功境,多次熟悉后就能自行修行,等她真正将之化作本能,入睡之后整夜都在吐纳做功,久而久之必能入道。

    “这小妮子本身根骨不差,自此时开始炼气,三年后就是八岁整,那时差不多可以转入下一阶段修业。”

    周迅估算下进度,准备来次因材施教,着意在此世收下第一位门徒。

    “能在我行舟时遇上,又为我救下,还得我赐名,可不就是与我有缘,正是天赐的徒弟。”

    他传法最重缘法,那什么是缘法?其实并不神秘,端看各家行止。有的只需合了眼缘,就可列入门墙;有的只看诚心,设下十八般考验试人心意……

    于他而言,就是缘法,讲究自然而然,遇见了,觉得不错,就顺水推舟收下……没遇见的自然就是没那缘法,入不得贫道门下,请往别处求。

    末了有些不放心,又在这小妮子身上加了几道护身符咒,防范这小妮子入静时无意中引来外魔侵扰。

    等这些事料理结束,周迅两手空空就出门。

    天刚蒙蒙亮,贡院前已经聚了不少人,周迅混在其中,好不起眼。

    等到时辰到了,就有差役来开锁,放考生进去。

    事先有放铭牌,写着座位名称,背面还有考生籍贯信息。

    一群提刀衙役就在那边检查铭牌,丢失铭牌的一律不准入。

    很快轮到了周迅,检查铭牌的人见多了童生,也没因为年纪看轻他,只是扫了两眼,在花名册上画了一勾,就让他过去。

    进了贡院,还不能直接去考,旁边设了大大的帷幕。

    前面进来的童生,都敞开了衣服,被一一搜检,帽子,鞋子,束的带子,衣服夹层,统统都被人搜查。

    只是为了不辱没斯文,还是允许考生保留最里间单衣的。

    “难怪父亲对那些话本中女扮男装考中进士的段子嗤之以鼻,就眼下这架势,真的是女儿身扮成男子,连府试这关都未必能过得去,还想考进士?”

    “真要是女扮男装,这般只穿着一身贴身单衣,被人搜身,除非是瞎子,才辨不明男女!”

    正想着,就有几个夹带的考生,被搜查出来,当场架出去,只是一路告饶,免不了被革去学籍,三年不能再考。

    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污了名声,在武安府是别想做人了。

    周迅也被如法炮制,搜查了一番,髻都被粗暴地打散,查看是否有纸条藏匿,又被翻来覆去检查外衣,毕竟往年有的考生用针线绣着字迹。

    好一会儿,才放过了周迅,这时已经很狼狈。

    周迅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寻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小隔间。

    很好的位置,距离茅厕较远,又远离伙房,不至于被异味影响到。

    隔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三面是墙,一面对着中间走廊,上面加着一层木板遮挡风雨。

    周迅里里外外检查了这考试隔间,没有现问题。

    他坐下等着开考,从这边看,能见到对面那考生。

    这贡院的隔间都是这般,一个个紧挨着,对面都能看见,要是目力好,不难看见对面的考生试卷。

    又等了一会儿,有差役送来笔墨纸砚,这府试时都是由考场准备文房四宝,为的就是防止作弊。

    周迅知道一些趣闻。

    曾有考生挖空心思,做出空心毛笔,藏下文章;也有在砚台上下功夫,巴掌大的砚台竟然雕刻了整整几万字;当然研墨的墨条更不消多说……

    总之是各显神通,到后来考场干脆不让考试带东西进来了。

    吃食都不让带,省的你一边啃着饼,一边找字,又来个噎死的。

    “吃食,清水,似乎有人要在这里动手脚?”

    周迅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预兆。

    “这伙房供应的是全部考生的午餐,直接在伙房动手难免误伤其余考生,动静太大。”

    “无非是买通一二送食的差役,专门给我的那份加料,都是用烂了的诡计。”

    “府试不过考一场,傍晚就收卷,便是不吃不喝也就几个时辰,倒要看你们玩出什么花样!”

    打定主意,周迅决定不碰考场提供的饮食,反正对于他而言,几天不饮不食也只是等闲事。

    “邦邦邦——”

    敲击声传来。

    “贡院落锁了!”

    自此时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贡院,考官也是如此,贡院外有一队人马,披甲带剑,维持秩序。

    接着,远远地,就听到尖嗓子声。

    “请考神——”

    这是宦官的声音,宦官有监督之责。

    贡院一处,神像之前五个考官,并一个宦官,领着一帮杂役,躬身拜下。

    神像放出一层白光,向整个贡院蔓延过去,不多时,就笼罩了整个贡院内外。

    “考神,不想还有这种神职。”

    “仅仅局限于考场之内,作用无非就是检查科场舞弊,先前县试时似乎没见过。是因为县试应考人数太多,所以不值得?”

    “这神力量微薄,可是在考场范围内职权最大。以道术作弊,轻易就能察觉。”

    “就是不知这考神,是不是每个府都有,还是只有一个考神?”

    这边拜过考神,主考官就笑着问道。

    “刘公公,可以开卷了!”

    那宦官捏着兰花指,矫揉造作地嬉笑着。

    “杂家区区一七品内侍,可不敢称公公。王大人才是本场主考,自然都听您的,何必问杂家呢?”

    那王大人放下心来,这宦官不似要为难他的样子。

    于是恭敬地请出一箱试卷,签字画押,盖上大印,揭开火漆,将封存的一张张试卷分下去。

    试卷都是空白的,考题要等会儿才会布。

    王大人是主考,但是出题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几个考官将样题取出,是封存在另外一个箱子的,印刷出来的考题,都在这里。

    差役将考题单独下,没人一张,页面破损缺口污染者可以调换。

    周迅正襟危坐,领到考题时看了看。

    “第一题就是数算?这是上的鸡兔同笼之题。”

    “鸡兔同笼,有头七十二,有足二百二十二,问鸡与兔各几只。”

    这题不难,周迅心算一下,就在旁边答题卷写下答案。

    第二题,考的是经义,是自摘出的一段,约二十句,问这段讲的是什么,涉及的典故。主要考的是对经义的熟悉程度,不熟背必考经典书籍的考生,这题就答不上。

    周迅对经典倒背如流,这题毫无难度,稍微考虑下,就答完了。

    接着,还有十几道题,考地理,天文,历史,博物,各种都有,有些却是刁钻古怪,周迅也要思考一会儿才能下笔。

    考官在贡院里来回巡视,不时纠出一二考生,命差役叉出,听候处置。

    被取消资格的考生当场嚎啕大哭,引得人心烦意乱。

    接着就被关到了贡院边上的黑屋,暂时不能放出去。

    周迅对面那考生,二十多岁,这时烦躁着,就抓头皮,头皮屑飞了一地,眼睛就不断在往这边瞄。

    周迅不动声色地将写好答案的几张卷面吹干,倒扣在左手边,然后接着答题。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差役们送来了贡院预备的午餐。

    一荤一素,加上米饭,不少考生都暂停答题,用着午餐。

    周迅也分到了一份,只是一筷子他也没动。

    “哼!”

    “真拿我当白痴了!就这个样子,谁会下筷?”

    周迅面色不愉。

    他的这份午餐,是油绿色的,泛着酸气,一看就是馊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原来是这般恶心我来了!”

    “端的是不要面皮!不当人子了!”

    这就是下三滥的手段,不甚高明,用意只是恶心人。

    确实,换了旁人,免不了此时就要大怒,乃至于咆哮考场……纵然最后能换一份食物,心情却全被败坏掉了。

    “这也就罢了,不过是小孩子斗气的把戏,且不和你计较。”

    周迅干脆不碰饭食,继续答题。

    过一会儿那差役又来了,见着这没动过的碗筷,挑衅的笑着,还给了个欠揍的表情。

    “……”

    周迅不理会他,只是答题,只是暗自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那差役见面前这小孩居然不上当,也是无可奈何。

    “怎么这么能忍?”

    差役也是有些惊讶这少年的耐性。

    他这招以往百试不爽的少年人最易冲动,稍加挑拨就会失去理智,只要在这考场上弄出大动静,不管是不是占着道理,这次的考试都是黄了。

    恶了考官,难免落榜。

    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没想到居然没成。

    “这可不行,我已经拿了好处,要是事办不成,那百两纹银就得吐回去了!”

    只是考神监控着贡院,他也不能太明显,只好收拾碗筷离开。

    到了伙房,差役就对一人使眼色。

    在这里,已经出了考神监管,所以能说些话。

    “怎么了?不成?”

    那人一身差役打扮,十三四岁的样子,却生的白净,手上也很干净,看起来就像是个富家少爷。

    “贾小少爷,你说的那人,他油盐不进呐!”

    说着,指着那纹丝未动的饭食。

    “瞧瞧,这馊了的菜,一点没动,也不出声,就顾着答题去了。”

    贾小少爷急了。

    “那怎么办?我可是和人打赌的,一定要让他出丑,最好是舞弊,革了功名才好!

    再不济,也得让他这次名落孙山!”

    “小少爷,你为什么非要盯着这人不可呢?我瞧着,要不然还是算了,反正也没有深仇大恨。”

    这差役试探着问。

    “那不行!这人居然要娶我的林meimei!我就要他考不中!”

    “林meimei只能是我的meimei!才不嫁人呢!”

    “我要林meimei留在我家,这家伙就不能留!”

    贾少爷问着:

    “喂,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再也不能来烦我的林meimei?”

    那差役听得津津有味,脑补着各种市井段子,觉得大人物的八卦比什么说书都有趣。

    “贾少爷,这可真是难为小人了?小人不过是做了几年的差役,可不敢坏了规矩。再说,这府试考完了,也还有院试,院试过了,才是生员呐!”

    “于您国公府而言,区区一个小小生员,还不是任由拿捏,何必着急呢!”

    “考场之上,到处有专人注意,还有神明坐镇,做什么手脚都是难上加难。”

    这差役恭维了几句,自己却是不想再掺和更深。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便宜他了!”

    贾少爷顺手解下腰间的一个荷包丢给这人。

    “赏给你了!”

    那差役接了荷包,掂量下,怕不是有十几两散碎银,知道这是专门预备打赏下人的荷包,道声谢,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