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王者觉醒
童武将佩剑掷在地上,缓缓道:“籁雾,休手吧……我已不想再战,你身后的这些将士,我还依稀能从他们的脸庞中认得出一些人,他们也用鲜血和挚友的死亡换来了现今难得的和平,你也许说的没错,在这些年中,国中再也没有战乱的荼毒,百姓也更不愿去想今日里谁又是高高在上的王,安居乐业平安顺遂,这才是他们应有的生活……我为我们曾经的所努力过的理想而感到心安,我想,此番飞影与黄莺他们能在泉下有知,也会因此而感到欣慰的吧……我不愿再让利刃与悲痛肆意践踏在这片土地上,这违背了我们当年的理想。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请你让我带天启以及众人离去,希望用我们的退让,来换取这妙宿国今日里的安宁……” 籁雾静静地听童武讲罢,未有应答,许久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阵寒风拂过,激荡的气流在地面打了一个旋,随即又消逝不见。 籁雾缓缓地冰冷回他道:“既是如此,那今日里你来了,那就留下吧,如若放你回去,那你只能会是我心头的一枚钢钉,让我时时想起你,都会扎得我心头血流……”说着,缓缓举起右臂,手心在片霎后登时合拢,瞬间,一匹疾马似电,宛若流星般冲着童武飞驰而去…… 那冲出的一骑并非旁人,正是这虎贲卫中的总将——蓝修。 其实,这蓝修并非是逞强,自己也知道远非是他对手,只是在籁雾,在他这前程与未来面前自己怎能不为主人分忧?而他也是料定童武自持身份显贵,定不会与自己交手,如若童武身旁旁人来战,凭自己多年的灵力修为,不定会落了下风,于是在看到了籁雾的手令之后,登时便一马强出,以为彰显自己对于籁雾的忠诚。 而童武这方,一直在军队之后的丽香,在阵中见到了千寻,便寻着她而去,烈虎也趁势将千寻抱于马下。 少了千寻的羁绊,烈虎登时便觉身怀轻便,又见那蓝修驰马出阵冲向童武,于是纵马持刀,恍若离弦之弓也迎着蓝修而去。 二将各自大喝着一声为自己鼓气,两旁将士也击起了战鼓,霎时,风起云涌,两员大将便厮战在了一起。 蓝修银枪好似白雨梨花,刷刷点点,尽数朝烈虎身上各大要害刺去。 而烈虎手中大刀晃若光影,任他数路来我只一路去,尽是些草莽英雄殊死搏杀的舍命打法,一时间,蓝修精细的正统修行倒也占不了太大的上风。 但蓝修心燥,眼看百余回合内恐是难于对手显出高下,忽而在一招“划天劈地”被烈虎格挡开来后,登时纵马跃起,左手持枪,右手猛推枪杆,以迅雷之势忙又使出一招“银龙探海”,直刺烈虎心窝!其速度之快,照实令烈虎大吃一惊,忙以手中大刀挥力斩枪,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外圈众人只听当地一声脆响,再见那蓝修白银枪的枪头竟虽被烈虎削去,但枪杆却硬生生地戳进了烈虎的心窝之处,瞬时,烈虎还未及喝喊出一声便被蓝修一枪戳于马下。 蓝修眼看时机正好,暗笑一声,忙将右手探向腰带,调动体内灵力至手心,登时便手间银光一闪,多出了三枚浸过剧毒的“亮锥黑血针”霎时便要射向栽倒在地的烈虎! 烈虎此时也见他手中生出了异物,忙又一刀斩断戳进自己身体的半截枪杆,横刀身前就要格挡,但却在此时,那烈虎身后却有一人也瞧出了蓝修手中的端倪,忙也探手入怀,嗖地一声射出数枚用来钉琴弦的铜钉,手法之强,灵力之充盈常人一看便知体内灵力远胜于蓝修。 那铜钉虽后发,却先至,然而目标却还不在蓝修本人,而在他胯下的那匹战马脖颈之上,那马吃痛,登时跃起前蹄,惊得蓝修手中失了准头,射出的三枚亮锥黑血针立时威力大减。 蓝修心头一惊,忙去瞧那铜钉的来路,却见那射钉之人正是自己的授业之师——雨泽。 但,然而就在这蓝修心神分离的刹那,忽而一团光影猛然直冲自己面门而来,蓝修忙回头观瞧,却只见竟是那倒地的烈虎奋身而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围着自己化为了一道光屏,噔噔两声,弹开了自己射出的两枚黑血针,霎时,再待那光屏闪过,露出烈虎那张手持鬼头刀,跃起殊死一搏的狰狞面孔! 围圈外的双方众将,此时只感一阵恶风驶过,瞧那烈虎已从蓝修骑马的身旁掠过,手中那把鬼头刀横指问天。而那蓝修,晃了晃身子,伸手便去拉那缰绳,却不想,只发出咚地一声,再瞧,竟是那蓝修的人头落地,霎时,那无头的身躯竟而喷出鲜血四溅…… 这堂堂妙宿国虎贲卫总将竟因急于显功而死于关山游侠的一刀之下! 而那籁雾,眼见自己爱将被杀,心中登时闹怒,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挥手一划,一道蓝光剑气便便也直冲烈虎而去。那烈虎虽勇,虽出其不意侥幸一刀斩杀蓝修,但那又岂是聚明阁之主赖雾之对手?眼看那蓝光剑气快若闪电般驰向烈虎,纵是他身若矫龙也难逃一斩,而那童武此刻尚在烈虎身前,回身欲救已是不及,直惊得远处的千寻发出一声呼喊!丽香更是吓得闭上了双眼……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丽香的身后却也唰地发出一道紫色光电,直迎着那籁雾的蓝光剑气而去。瞬时,发出轰地一声巨响,两股巨大的灵力碰撞在一起,引得众人耳中直嗡嗡作响!而那烈虎更是被两股灵力的冲击撞飞在空中,旋了数个身圈才被雨泽跃起飞身接了下来。 片霎,众人惊叹望向那紫色光电的出处,却见那妙宿国国王的王座之上,那一耄耋王者——潮海天启竟徐徐站了起来…… 两旁众人见天启竟而起身,登时均惊楞起来!这国王近十年来不理朝政,整日里一副好似痴呆的模样,然而却在今日猛然间英姿焕发,犹若王者归来一般,一时间都好似坠入迷雾,更有甚者,手间里一软,咣当一声,搏杀的利刃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那天启挥了挥衣袖,面容紧皱的线条也似缓缓舒展开来,不疾不徐,慢慢渡向惊楞着的籁雾而去,片霎后,这国王的巨大灵力气场便逐渐向四周渗透开来。 而妙夜公主也忙不迭地大喝道:“妙宿国龙武、虎贲、禁卫三军见到国王焉敢不跪?!”这声中暗附灵力,且又威严可惧,惊得对面倒有一半的灵者丢下了武器,不知所以地跪在了天启国王脚下。 再待天启站在了籁雾与童悟之间,这妙宿国仅存的建国六人众便又以这种相互对立的方式相会在了一起。 童武见天启走至近前,一时惊诧,但转而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未有多言,只冷冷道:“潮海天启,你确实是该死!” 而籁雾同样也是一时混沌,但无意识地竟茫然回头望向了那宫中的禁军统领叶束龙。 天启看着籁雾,却回童武道:“童武,当年你夫人之事虽不在我,但我确有推脱不掉的责任,请你稍待片日,我定向你俯拜请罪!”言毕,又对籁雾道:“籁雾,你是在寻什么人么?” 籁雾见天启询问自己,忙将回过神来,一时间盯着天启,眼中尽是迷惑。 天启笑笑,也顺着方才籁雾望去的方向,看到了叶束龙,但却未曾理会与他,反而向他身后的一名年轻军官朗声高喝道:“那巫灵门的巫墨姬,此刻你还打算藏匿在暗处不现身形么?!” 此刻,战场两旁的众灵者一听到天启提到了巫灵门的巫墨姬,登时心头均是一震。 那巫墨姬早些年曾在屿洲的北部创立了极其诡异的巫术一门,数年中,也不知有多少大将级别的灵者殒命她手,据和这巫灵门交手还能活下来的人传言,这巫术能令人丧去心智,颠倒错乱,扰乱体内的灵力调配,往往与之交手还未相搏,便早已受制于对方,再加上这屿洲之中唯有她这一门会其巫术,更是显得神秘莫测。 但然而,却不知因何因,早在十余年前,这屿洲世界早已没了她这一门的传闻,怎得此刻天启又无端的提及?况且那叶束龙身后的年轻军官看起来不过年方二十,而且又是男儿身,又怎会是那数十年前的女魔头?!一时间,战场众人均是心怀诧异,望着那年轻军官与夜束龙。 片霎后,那年轻军官听到天启唤他,脸上略显出了微微的惊讶,但,一阵阵风拂过,那年轻军官竟而奇特地发出一笑,脸上那笑容中竟带出丝丝女性的柔美与诡异来。 只见那年轻军官微微笑罢,顿了顿,发出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声色道:“天启,你非要让我搅入你们这妙宿国中的一滩浑水里么?”说完,竟抬起手来,缓缓伸手撕去了一张粘在自己面颊之上的一张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