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虎离山
徐巽果然没有辜负张煌对他的极佳印象,在得到了由昌豨传递的消息后,这位泰山军的瓢把子二话不说带着人赶到了西山费县。 当时正是傍晚,徐巽带着手底下几名干将,在山腰处找到了正窥探着费县情况的张煌等人。当听说徐巽这次竟然是倾巢而动、带来了多达四百多人世,张煌等人着实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些已是泰山军全部的实力了,要是在这一仗拼完,那徐巽可就成丧家之犬了,日后泰山太守何应再也不必顾及卧榻旁的这头猛兽。 而臧霸更是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针对此事,徐巽很是淡然地笑道,“去年若不是臧狱曹,徐某早已死在泰山县内,又何来泰山军臧狱曹不亚于我泰山军的再造父母,如今恩公有难,徐某岂可袖手旁观我泰山军又岂可袖手旁观”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得臧霸、陈到、单福、李通等人表情激情,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他们已经有了黑羽鸦这个归宿,恐怕十有会投入徐巽的麾下。 泰山军徐巽,真英豪也 “徐大首领,您觉得这一仗该怎么打”张煌不自觉地用上了尊称,他被徐巽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了。 徐巽微笑着摆了摆手,旋即正色说道,“此事徐某已有思量,不过待会再提。关于这费县,徐某有些事要告诉你们。”说着,他便将费县近几年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煌等人,包括泰山郡都尉马延屯一千兵在此,作威作福、yin霸百姓,只听得张煌等人一个个横眼竖目,好是气愤。 “这费县,就是个陷阱,何应狗贼故意引我等来这里,这件事你们张小首领也已经猜到了。”欣赏地望了一眼张煌,徐巽正色说道,“据徐某这些年来的对费县的监视,这费县看似寻常,实际上却与兵营无异,那马延”说到这里,他似乎回想起了他曾经初入泰山时的情况,吸了口气,凝重说道,“此人虽与何应狼狈为jian,以权谋私、yin霸乡里,但其实力却不可小觑,并非是尔等如今可以抗衡的。也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在徐某之前,这泰山也有一支贼寇,打家劫舍,号称有千、万人之众,但最终,却是马延领着五百县兵将其剿灭。” 本来见徐巽赶来支援而信心大增的众人听到这话心中大惊,唯独张煌与单福隐约听出了徐巽的话外深意。 果不其然,徐巽在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此番何应将臧狱曹押解至此,徐某以为他多半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徐某与臧狱曹的关系,因此以臧狱曹为饵,等我来劫人。不出差错的话,那马延的目标,十有就是徐某了因此我是这样想的,马延,还有他手底下千余兵丁,由我泰山军将其引开,至于救人”徐巽将目光投向了张煌一行人。 他他竟是要以自己为诱饵,替我们创造救人的机会 张煌面色微变,再一次被徐巽的气魄所折服。 要知道调虎离山可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毕竟骗过对方一时容易,可若是要骗对方紧追不舍,那就得始终要让马延保持一种下一刻便能将泰山军全部歼灭的错觉 而仅仅只是一场诈败,是不足以真正骗过马延的,毕竟马延跟徐巽一样是曾经带兵剿寇的领兵干将,作战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倘若说连马延都觉得他只是再加一把力就能歼灭泰山寇,那么就意味着,泰山军将会在某段时间内,始终处于瞬息见将被击溃的极恶处境。 最高明的骗术,就是假戏真做 张煌脑海中不由得跃出一句话来,他终于明白了徐巽的意思:泰山军,竟是打算用他们的性命完成这个调虎离山的计策,以方便张煌等人潜入费县营救臧狱曹。尤其是徐巽本人,他的脑袋可是何应与马延日思夜想也想摘掉的。 什么样的豪杰才能为他人牺牲到这份上 张煌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见张煌竟点头同意了徐巽以及泰山军几近送死行为的计划,臧霸面色大变,惊声说道,“老大,你” “住口”喝止了臧霸的话,张煌目视着徐巽,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道,“眼下若是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是侮辱了徐大首领,侮辱了泰山军的众多兄弟们誓死营救出臧狱曹,只要应下此事就好,其余的话,都留在心底” 老大 黑羽鸦众人吃惊地望着严肃的张煌,旋即面朝徐巽,握紧拳头重重一锤心口,庄重而肃穆。 心为义向、百死不悔 “”徐巽微微有些动容,因为他从张煌等黑羽鸦的成员身上感受到了仿佛死士般的意志。 一个一个,都拥有着强大的韧心呢。尤其是那个叫做张煌的小鬼真可惜啊,还以为替我泰山军找到了一位拥有领袖潜质的年轻人 “一定要救出臧狱曹” 露出了一个让张煌百思不得其解的无奈笑容后,徐巽怀着几分失落,带着他手底下的众干将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在半山腰张煌等人密切的注视下,在费县之外,徐巽的泰山军那四百余人,悄悄地朝着县门摸了过去。 “唰唰” 徐巽身后几名干将迅速地攀上了仅仅两丈多高的县墙,毫无声息地了结了哨塔上的哨兵性命。 “轰吱嘎” 在一阵隆隆巨响中,费县的城门已被黑山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攻陷。 “上” 一名泰山军干将一挥手,压低声音示意道。 话音未落,密密麻麻四百余泰山军,如蜂潮般涌入了县城。 所有的一切,顺利地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然而徐巽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相反地,他脸上的表情凝重地让人隐隐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县城内响起一阵炮响,紧接着,城内四处绽放亮光,无数手持火把、一身戎装的兵丁,从县城内的各个屋子内冲了出来。 “徐巽,你果然来了,哈哈哈看来何大人说得没错,臧戒那厮确实勾结泰山贼” 伴随着一阵嚣张的大笑,泰山郡都尉马延赤膊着上身,一边系着裤带一边从一间民居中走了出来。 “”徐巽那充满厌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因为他依稀听到,从马延适才走出来的那间民居中,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死寂之气。 人,只有在万分绝望的时候,才会产生那样的气息。 “杀”根本不与马延多费口舌,徐巽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哦”马延愣了一愣,咧嘴笑了笑,旋即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一脸狰狞地讥讽道,“真没想到你还敢在本都尉面前露面,难不成忘了当年是谁打断了胸腔的骨头啊看来,本都尉有必要要叫你加深一下印象”说着,他抬手一指众泰山军,嘴角泛起一个残忍的笑容,狠狠说道,“杀,一个不留” “喔喔” 一千费县兵丁振臂呐喊一声,如潮水般朝着泰山军冲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半山腰关注此战的张煌等人顿时提起了心神。 “好好厉害”李通结结巴巴地低声说道。 出身寻常武家的他,哪里见识过这种千余人交锋的战斗那战场的惨烈,纵然隔得很远,张煌等人却也能清楚地感受道。 那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滞重感。 徐大首领 或许张煌也没察觉到他自己不经意地捏紧了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徐巽临走前那最后一句托付,让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是最终的诀别。 不过话说回来,张煌也不得不承认此前他小看了泰山军,恐怕谁也没有想到,面对着数以千计的敌人,泰山军竟然没有呈现丝毫溃败,反而在徐巽手下几名干将的带领下,越战越勇。 尤其是其中四十五名精壮的男子,手中长枪舞地密不透风,论实力竟然反压费县兵丁一筹。 “不愧是原钜平县的县兵”陈到有些激动地舞了一下拳头。 然而在他身旁,单福却逐渐皱紧了双眉,喃喃说道,“不太妙啊” 陈到听了有些生气,不悦说道,“穷酸你瞎说什么没瞧见眼下是徐大首领一方占据优势么”说着,他转头望向张煌,一脸期待地说道,“老大,没想到徐大首领他们这么厉害,要不然去助一臂之力吧说不准不需要什么调虎离山的计划了,直接就能攻破这座县城” 他的话还未说完,单福一脸急切地打断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陈到气愤地说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看徐大首领他们浴血奋战而无动于衷么” 单福先看了一眼张煌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初,并未受陈到的话影响,心下松了口气,这才徐徐对陈到解释道,“说你体健而无智你还不承认,你以为徐大首领为什么要提出调虎离山的计谋还不就是因为他没把握打败马延那一千兵丁么眼下确实是徐大首领一方占据优势,可你看到没瞧见么真正厉害的并非泰山军的全部,而是那厮杀在第一线的四、五十人,你也说了,那些人原本是钜平县的县兵,因此才有这么厉害,隐隐盖过费县的兵丁一筹,你可别忘了,泰山军除了这四、五十人外,其他又是些什么人” 陈到闻言一愣,他这才想起,泰山军除了那极为厉害的四、五十人是原钜平县县兵外,其余的原本都是寻常的百姓,甚至于有大半是像孙观、吴敦他们年纪的年轻人,如何比得过那一千身强力壮的费县兵丁 “那四五十位原钜平县的县兵大哥们一死,泰山军恐怕”单福长长地叹了口气。 经单福这么一解释,原本心中大喜的孙观、吴敦、尹礼三人面色大变,紧紧咬着牙齿,满脸悲痛之色。 而这时,李通忽然开口问道,“徐大首领为什么不退按照计划,他应该在这个时候诈败了才对啊” “”张煌的眼神微微颤了颤。 徐大首领,你不会是打算 隐隐地,张煌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这时才意识到徐巽所提出的计划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怎么才能让马延觉得泰山军此番必定全军覆没,并且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呢 恐怕就只有徐巽战死 只有身为泰山军的领袖徐巽战死,那马延才会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战死在这里 就在张煌暗自替徐巽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徐巽已提着宝剑缓缓朝远处的马延走去。一路上,不时有泰山军为了护卫自家首领而与费县兵丁浴血奋战,而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替徐巽打通一条通往马延的道路。 徐巽每走一步,势必会有一名泰山军死在敌人刀剑之下,哪怕说这是一条泰山军用血rou为自己首领开辟的道路,也毫不为过。 “唔目标是本都尉么” 可能是意识到了徐巽的意图,马延咧嘴笑了笑,吩咐左右道,“取本都尉的枪来” 话音刚落,便有四名费县兵丁搬着一杆大地吓人的铁枪来到了马延身旁。 “咚”轻描淡写地用单手拿起那杆需要用四个兵丁搬运的铁枪,马延将它随手一顿地面,只感觉整个地面仿佛都为之摇晃。 好个力大无穷的畜生 纵然是徐巽极为看不起马延的品性,却亦不由为他的神力所震惊。毕竟据目测,那杆粗如成人手臂的铁枪,恐怕有百斤左右。 “呼呼呼” 也不知是否是热身,马延随手舞动手中的铁枪,但听风声厚重,呼呼作响。 这份怪力,着实叫人目瞪口呆,就连徐巽亦不由地脑门渗汗。 真是没出息啊不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么 自嘲一笑,徐巽缓缓抽出剑鞘内的利剑,毅然决然地将剑鞘随手丢弃,一步一步朝着马延走去。 或许,徐巽并没有对张煌他们透露实情,或许他真正的计划的是这样的:若是他能除掉马延,那固然是好;若不是不幸死在马延手中,那么当泰山军这时再撤退时,马延为了军功势必会穷追不舍,而这时,张煌他们便可趁机潜入费县。 为了骗过经验丰富的马延,他徐巽竟是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完善这个调虎离山的计谋 “马延”嘴里冷冷地吐出一声暴喝,徐巽周身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那些本打算偷袭他的兵丁在听闻这一声怒喝后,竟像是仿佛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有几个胆气不足的,竟当场被喝晕过去,两眼翻白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方圆三丈之内,唯独马延神态如此,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退下吧”马延随意了挥了挥手,吩咐四周的兵丁退下,神情冷淡地说道,“我等武人交手,也是尔等这些小卒子可以介入的胆气不足的,都自己退下吧,免得被对方一记气喝震晕,白白受到波及坏了性命。” “是”众兵丁慌忙退后,临走前也不忘将被徐巽一声怒喝震晕的同伴拖走。 “现在这里就你我了,来”马延朝着徐巽勾了勾手指。 话音刚落,只见徐巽眼中绽放浓烈杀机,双足一蹬窜向马延,速度之快,叫人叹为观止。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徐巽手中的长剑,已堪堪要戳中马延的面门。 附近的兵丁瞧见大惊失色,骇然叫道,“都尉” 话音未落,只听铛的一声,徐巽手中的长枪戳在马延抬起抵挡的右手手臂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锋利的宝剑,非但无法刺穿马延手臂上那鼓鼓隆起的恐怖肌rou,就连一丝一毫的伤痕也没有。 “瞎叫唤什么”马延不悦地瞥了一眼众兵丁,随即冷笑一声,手臂用力,向徐巽的方向压去。 只听一阵嘎嘎嘎的声音响起,众人目瞪口呆地瞧见,徐巽那刺中了马延的宝剑,竟诡异地弯曲了。 徐巽面色大变,剑势改变,连连刺向马延胸口,但听铛铛铛几声仿佛金属击打的声音过后,那着上身的马延,身上竟然连一个伤口也没有。 “刚体”徐巽眼中神色一凛。 “很意外么”马延脸上一脸玩味地说道,话音刚落,他只感觉眼前剑光一闪,旋即面颊处隐隐作痛。 “唰” 在众兵丁吃惊的目光中,马延的脸颊出现了一道剑痕,微微渗血。 再看徐巽,他退后几步仗剑而立,一言不发。此时再瞧他此时手中的利剑,剑身上隐隐约约有一层仿佛气雾般的东西。 马延愣住了,用手一摸脸颊,继而望着手指上的鲜血发愣,数息后这才抬头望向徐巽,此时的他,神色已不如方才那般笃定。 “刺穿了本都尉的刚体,斩铁练得不错啊” 眯了眯眼睛,马延整张脸都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厉声吼道,“斩铁与刚体,究竟孰强孰弱,本都尉早想领教一下了” 说着,他猛地抡起手中的铁枪,朝着徐巽的面门从上到下狠狠砸去。 但听轰地一声巨响,土尘飞扬。待尘埃落定,徐巽一脸心悸地出现在两丈远的地方,面色动容地瞧着那被马延铁枪所砸到的地面。 “嘶” 众兵丁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瞧见那块地面,竟被马延一枪砸地整个凹陷下去,呈现蛛网般裂痕。 “跑”瞅着徐巽冷哼一声,马延几步上前,手中铁枪乱舞。只听那铁枪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徐巽哪敢硬拼,不住地后退。 忽然间,徐巽面色一愣,因为他发现马延那张狰狞的丑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的面前。 糟了 伴随着徐巽心底一声惊呼,马延左手抡拳,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只听咔咔一阵脆响,徐巽整个人竟被击飞出数丈远,噗通一声摔落在地,并且还翻滚了好几下。 “噗” 挣扎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徐巽震惊地望向马延的拳头。 刚才那一下原来刚体还能这么用么 “斩铁,很了不起么”仿佛是看出了徐巽心中的吃惊,马延捏了捏拳头,捏得吱嘎作响,口中讥讽说道,“本都尉根本就不屑去学那无用的招数只要将刚体连到极致,纵然是神兵也伤不到我” “愚不可及”徐巽被马延这种张狂气乐了,拼着吐出一口血奚落着马延,同时心中也暗暗懊恼自己并未将斩铁练到极致,否则,定能将这狂妄的马延斩杀。 “骂吧,继续骂死到临头的家伙,就让你逞一逞口舌之勇又能怎样”马延拖着铁枪缓缓走了过来,一脸狰狞地笑道,“地鼠般的东西,去年在泰山县侥幸叫你逃了,遁入山林不敢与本都尉交锋,今日终于得到你了”说到这里,他猛地抡起了铁枪。 到此为止了么真是遗憾啊,最终也没能助那群小鬼将马延这厮杀死,好在也不算坏了计划 被伤到了心肺无力动弹的徐巽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时,猛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继而一抓,将他整个人向后抛去。 心中愕然的徐巽猛地睁开眼睛,却望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成,你 泰山军可以没有我王成,但不能没有徐头众弟兄,还要徐头来领导呢 对马延抡起劈下的巨大铁枪视若无睹,徐巽手底下那名为王成的干将,朝着自己所追随的主公咧嘴笑了笑。 “噗” 一声闷响,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当即被砸成rou泥。 马延的脸上布满了怒色,想想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会感到愤怒的。 “保护徐帅撤退” 一名泰山军的头领接住了重伤的徐巽,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数十名泰山军举着武器冲向马延。 “小卒子给我滚”马延怒吼一声,仿佛有一道隐约可见的气浪迸射四周,那些冲向他的泰山军,竟一个个被震地双耳流血,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徐帅快走”那名头颅背起徐巽,朝着县门方向逃跑。 见此徐巽大惊失色,急声说道,“魏由,你做什么放下我” 然而那名为魏由的干将却是充耳不闻,背着徐巽迅速逃离。 徐巽心中大怒,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低声细语。 “好歹是近十年的弟兄了,徐头怎么想的,咱哥几个都清楚臧狱曹是要救,没有臧狱曹,咱早就死在泰山县了,就算说这条命是臧狱曹给的,也毫不为过,今日就算丢在这里,也只是还给了臧狱曹,还多了一年的活头但是徐头你不能死这是众兄弟的心声若徐头你死了,钜平县的难民就完了,这泰山郡恐怕也完了,这世道上有太多像何应、马延这样的无耻败类等着徐头你来收拾要骗过马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由我们来支付就可以了” “魏由”徐巽面色动容,忽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望向身后,却震惊地瞧见无数他泰山军的弟兄义无反顾地扑向马延,硬生生叫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伙钉死在原地。无论同伴或者自己被马延的铁枪砸成rou泥,也没有一个人后退。 “你们” 刹那间,徐巽心中惊领:原来他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骗走马延的计划,早已被这些同甘共苦的兄弟们猜到了。 “撤吧,徐帅泰山军折损六成,主将重伤,换做我是那马延,也势必会穷追不舍的”魏由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酷似方才为徐巽而死的王成。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泰山军会在这片土地站稳脚跟,任谁都不能令我们屈服这片由众兄弟拼死守住的土地,绝不会再有何应、马延这等恶徒。它,将会是我大汉朝最干净的地方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徐巽死死咬着牙齿,心中狠发毒誓。 “撤” 泰山军撤退了,正如单福所预测的,泰山军仅仅在初期占据了上风。 来时四百余人,撤退时仅仅不到百人,如此惨重的伤亡,让在半山腰关注此战的张煌等人只感觉心口发堵。 唯一值得安慰的,恐怕也只有那位马延都尉气急败坏的吼声了。 “追给我追一群饭桶,这样还能叫徐巽给逃了全部给我追上去,将这帮贼寇杀尽,一个不留” “是是” 眼瞅着费县的都尉马延带着七八百人趁胜追击、穷追徐巽等人不舍,张煌缓缓站了起身,长吐一口气。 “咱可别可别让泰山军的弟兄们白白牺牲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