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撕裂口子
杨凡见到董瑞涛的时候，董瑞涛的形象有些惨，原本梳理丝不苟的长发因为快速的赶路而凌乱不堪，衣衫虽然换过看不出丝毫泥泞的感觉，可是隐藏在袖口之内颤抖的双手出卖了董瑞涛真实的情况。再加上，董瑞涛是被下人搀着走进杨家的，脸颊上青红一片，怎是一个狼狈了得？ 再看坐在首位的杨蕊，眼中带着愤怒的盯着门口的位置，显然什么事情让这个冰山美女爆发出来火山一般的怒气。等到杨蕊看到杨蕾搂着杨凡进来的时候，严重的怒意更甚。 董瑞涛第一次见到杨家两位小姐同时出现，董瑞涛脑子有些恍惚，看看冷如冰川一般的杨蕊，再瞧瞧热情火焰一样的杨蕾，心中微微嫉妒杨凡的好福气。不过，董瑞涛显然不是争锋吃醋的年龄，快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颤颤的站起来，声音还有些生涩和痛苦的说道：“凡管事，您可要为我董家商铺做主啊！” “董掌柜慢慢说。”瞧着杨蕊愤怒的目光，杨凡将自己的手臂从杨蕾的身上抽出来，掩饰尴尬的坐在一旁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董瑞涛轻咳了一声，示意跟着自己来的下人开口，杨凡才是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杨家被截留的衣服说起。孙一康原本认为杨家没有多少能量将事情摆平，没想到竟然是钱庄的人出面，钱庄的人没有多少权利，但是没有人会得罪钱庄之人，哪怕是孙家也要给几分薄面。无奈之下，将杨家的船只放行之后，孙一康并不甘心。 恰在此时，孙一康听说二小姐颇为迷恋杨家的衣服。孙一康灵机一动，将事情引到了孙家的二小姐身上。 要说孙家的二小姐，在扬州可是大大有名的。被其他人戏称为孙一桶的孙玲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胖到什么程度呢？从脖子一下，全身没有一处突起的地方，因为全身上下都是一样大小，走起路来全身的rou都在颤抖，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上下，如此才有一桶的称呼。 孙玲容身在孙家，从小就养尊处优，看不惯其他女人的漂亮。前些时日，再一次游玩的时候，见到有大家族的小姐穿着杨家的衣服，就连孙玲容业不得不承认，杨家的衣服的确能够衬托不俗的气质。孙玲容差人打听才知道是董家商行在售卖，如此每次到货之后，孙玲容必然会抢购一件。 可惜的是，孙玲容的身材臃肿，普通的尺码根本套不到她的身上。她倒是不气馁，花了三百多两购买了两套衣服，回去让裁缝重新拆了缝制一套新的出来。 不能怪他人，只能怪杨家的衣服的确能够烘托出一些气质。孙玲容的身材和样貌没有什么可烘托得了，因为根本见不的人。不过孙玲容从小生活在孙家，身上被肥胖压榨的高贵气质在衣服之下快速的展现出来，人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原本这是对杨家衣服的一种肯定，可是孙家的这位小姐却和杨家的衣服杠上了，美帝都要到董掌柜的店里瞧上一瞧，凡是暗纹云锦的衣服，都不放过，甚至每次到几件不同的衣服，被她一并购买了去。这本是好事儿，奈何这位姑奶奶的身材实在是不敢恭维，两件不同颜色的衣服拆了缝制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 因为尺码的问题，孙玲容不仅一次找过董瑞涛，可是杨家的衣服都是工厂中制作出来的，尺码基本上一样，这一点董瑞涛也没有办法。好言相劝了几次之后，算是将孙玲容安抚住了。 好事儿没有等几天，前几天杨家的货物被扣押下来，孙一康使用孬点子让孙玲容知道了其中有大尺码的，如此可是激怒了孙家的小姐。货物刚刚放行，她就找到了董瑞涛。 所谓的大尺码，不过是孙一康编造出来的。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大尺码的衣服，孙一康还在一旁撺掇，让孙玲容当场发飙。让手下将董瑞涛狂揍一顿还不解气，将董瑞涛的店面砸了个七零八落。 “这孙玲容，欺人太甚了吧？！”杨凡还未来得及说话，杨蕾首先发飙了。 “蕾蕾，别乱说话。”杨蕊心中虽然也颇为气愤，但是她终归成熟了很多，孙玲容不是欺人太甚，而是受到他人的挑拨，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 “董掌柜，这件事情，杨家也没有能力去解决吧？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报官才对啊。”杨凡同样有些气愤，只是扬州和布郡城虽然不远，但是杨帆望尘莫及，只能将事情推掉。 “报官？”董瑞涛苦笑一声，“孙家在扬州几乎只手遮天，扬州府的四大家族谁不知道，这孙家排名第三，哪怕是扬州府尹也要给三分薄面，莫要说只是将我的店面砸了，就算是放火将店面烧了，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你觉得正规生意的杨家有什么手段么？”杨蕊一旁搭腔的问道。 “这次过来，董某也没有打算让杨家出面，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大小姐能否应允。”董瑞涛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杨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董掌柜想要定做大尺码的衣服？”杨蕊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董瑞涛的想法。 “大小姐火眼金睛，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安抚孙玲容，否则的话，董家商行就在扬州府除名了。”董瑞涛感激的说道。 “可以啊，不过董掌柜要给孙玲容说清楚，定做不是不可以，但是定做的费用可要她出啊。也不多，每一件都是原本价格的两倍。只要孙玲容能够接受，我们没有理由拒绝。”阳蕾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联系到杨蕾在杨帆小院说起的挣钱问题，这还真复合她的性格。 “两倍？”董瑞的脸色微微一顿，心中颇为迟疑，现在杨家爱衣服的定价原本就高处市场很多，一件衣服要三百余两的银子，这可是高的离谱了。 杨蕊同样恼怒的瞪了一眼杨蕾，刚想要说话，就看到杨凡不可察觉的摇了摇头，两人合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彼此较为默契，看着杨凡这等的状态，杨蕊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端起边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董瑞涛求助的看着杨蕊，杨蕊的动作尽收眼底，知道杨蕊也在气头上，很难帮助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扭头看向杨凡。 杨凡轻咳一声，稍微忧郁一下的说道：“董掌柜也知道，这些衣服都是经过严格定量的。暂且不提其他的，就是这原材料也要耗费很多。双倍的价格看起来离谱，但也不是胡乱要价。” 董瑞涛看着这等的情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诽谤：暗纹云锦的布匹哪有那么金贵，这不是抢钱么？！ 心中想着，可是董瑞涛不敢表达出来，这两个月以来，董瑞涛也是赚了满盆，如果得罪了杨家的这几位财神爷，董家还不如直接遣散了，只是两头委屈的董瑞涛实在有些憋屈：“凡管事，您看我董某也不容易，孙家我可得罪不起，这个价格是否再降低一点儿？” “怎么？得罪不起孙家，就能够欺负我们杨家了？”杨蕾更不乐意了，脸色一板，语气颇为不详。 “这……”董瑞涛暗骂自己愚蠢，不过心中知道，得罪杨家是得罪了财神爷，得罪孙家就是得罪了阎王爷！ “二小姐，你也别太为难董掌柜了。”杨凡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赶忙出口权说道：“大家都不容易，既然和我们杨家合作，这件事情就有商量的余地。杨家的衣服好不容易打开了市场，断掉也是可惜。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孙玲容小姐，我杨家特意为她免费设计一套衣服，但是有一个条件。” 董瑞涛大喜过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挂上了笑容的说道：“凡管事请讲，我一定将条件带到。” “只要孙玲容小姐将跑布郡城的船队队长换掉，我就亲自为她设计一套衣服。当然了，我们还可以和孙家合作，货物经过孙家的船队，走水路。”杨凡微微呻吟一下，将火焰引导一直推波助澜的孙一康身上。 董瑞涛是何等的精明？能噢骨看出来杨凡已经恼怒孙一康。也难怪，孙家是一手遮天，可是作为下人的孙一康能有多大的能耐？两次和杨家针锋相对，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凡管事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带到。我想孙玲容小姐也希望见到您亲自为她设计的衣服。”董瑞涛心里也恨透了孙一康，赶忙出口答应道。 将事情大概的解决了之后，董瑞涛再次下了大量的订单，这次还带来不少的订金，聊了一会儿之后，拒绝了杨蕊留下来的邀请，董瑞涛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杨凡的心情也不错，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套衣服就可以将一个眼中钉拔掉，杨凡何乐而不为？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杨蕾幽怨的目光和杨蕊微微失望的神色让杨凡知道，接下来自己恐怕不仅要设计出一套衣服那么简单了：“你还从来没有给我们姐妹设计专门的衣服呢？！” 摆平一个小小的孙一康可以用一件别致的衣服，可是摆平孙家绝不是这么简单了，而杨凡根本没有想到，因为孙小姐一件别致的衣服，撕裂了孙家的一个口子，继而让闻到血腥的窥视者开始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