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风云（四）
每个人心中都有诟病，哪怕是圣贤之人也不例外，这样的诟病发展下去就是一种阴暗面，心里畸变或者心理变态，便是源于这种诟病。这样的诟病间接的影响着每个人的一生，稍有不慎，便是能够发展成为一种畸形。这样的诟病绝大多数来源于儿时的阴影，比如说，有些人根本不吃鱼，在小的时候被遇刺卡过咽喉就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自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方面，每个人诟病不同，发展的状态也不同。 凌三爷，或者叫做十三爷，内心同样有着极为阴暗的一面。这样的阴暗面来源于他孩童的记忆。身份高贵却在侮辱之下苟延残生，甚至不复普通人衣食无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最为根本的原因自然是穷困，可是造成孩童过早心里成熟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穷困造成的各种窘相。凌三爷孩童并不穷困，但是比之普通穷困之人更为窘迫：毫无自尊。 十三爷，是凌三爷心中最深刻的记忆。这个名字代表着高贵，却是带给他他人无法理解的屈辱！ 第二次见到控制布郡城地下势力的大佬，杨凡已经表现的颇为平静。如果换做凌三爷以前的身份，布郡城不过是弹丸之地。 杨凡坐在凌三爷的大厅之中，凌三爷这个人精神力颇为旺盛，哪怕是昨夜一夜未眠，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困意。 “凌三爷仗义出手，杨凡感激不尽。”杨凡的脸上带着笑容，杨凡根本没有感觉到在凌三爷的心中，正在犹豫是否将杨凡直接留在这里。 毁尸灭迹对于他人或许难以办到，但是斗狗无数，猎豹两头的凌三爷而言，只需要数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办到。处理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可是想到杨凡敢孤身来此，凌三爷便是将这样的冲动强行压了下来。 “凡管事太客气了。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凌三爷的脸上同样挂着笑容，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倒是从他的面部表情读到一丝的讶然。 的确，杨凡能在出牢狱的第一时间赶过来，凌三爷也颇为奇怪。 “对于凌三爷自然是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杨凡而言却是祸及性命的事情。”杨凡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如果不是小七夜访知府卧房，杨凡知道自己根本出不来，起码现在不可能安然的坐在这里。 “凡管事前来，不是专门道谢来的吧？” “不满凌三爷，这次杨凡造访，其一是为了表示感谢，第二便是想要接凌三爷的人手办一件事情。”杨凡单刀直入，倒是引起了凌三爷的兴趣。 “哦？”凌三爷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杨凡倒是毫不客气，这才多长时间就蹬鼻子上脸，不过杨凡这样的性格却是让凌三暗自赞赏，如果抓住别人的把柄不利用，才是真正的蠢货。 “杨凡想要借用小七一用。”杨凡开口让凌三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 “凡管事，不可否认，凌三有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可是这并不表示凌三能够任人揉捏。”凌三看起来不过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是身上却独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夹杂着他散发出来的冷意，杨凡甚至感觉到自己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杨凡未曾预料到，小七在凌三爷的心目之中竟然这般的地位。强忍着心中微微的颤抖，杨凡沉声说道：“凌三爷或许误会了，杨凡只是想要让小七去取一样杨凡取不到的东西。这个东西对于凌三爷而言，或许也有着用处。” 凌三爷身上的气势微微一顿，看和杨凡若有所思，他隐隐能够猜测到，杨凡或许有着某种能力，平心而论，凌三爷的确想要现在杀死杨凡，但是他不保证自己的手下是对手。 “杨凡在凌三爷的面前等候，小七取到东西之后，一看便知。”杨凡身体微微一松，轻声的解释一声。 “小七！”凌三爷注视杨凡少顷，沉声说道。 小七鬼魅的身影出现在杨凡的身边，杨凡便是一惊，这小七的身法的确是骇人听闻，即便是静心留意，杨凡仍旧未曾发现小七是如何接近的自己。 “风月楼内一座紧闭的院落之中，大厅房屋大梁之下，向左第三个木板之内，有着一个锦盒。”杨凡也没有迟疑，快速的说出来一个准确的地址。 小七看了一眼凌三爷，看到凌三爷点了点头，小七的身影快速的划出房间，只有门外猎豹低吼之声显示着小七已经离开了房间。 已经到了清晨斗狗喂食的时间，房间之外吵吵嚷嚷，犬吠和猎豹低声的嘶鸣声让整个地方都难以安静下来。房间之中却是寂静的可怕，凌三爷闭目养神，杨凡同样没有开口的意思。 ‘如果不是阳刚之气亏损的话，倒是能够看看凌三爷到底在思考什么。可惜……’杨凡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虽然能够看穿每个人心中的秘密，但是想要看穿别人的心思，却并不那么容易，毕竟一个人每时每刻的心思都是变化的。 “这是……”杨凡苦笑之时，心思沉入玄戒之中，玄戒之中的光幕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快速的让杨凡激动了起来。 散发着微弱绿色的‘清目’光幕之上，一层层的纱雾将它掩盖起来，这纱雾杨凡最为清楚，乃是阳刚之气。在这光幕之上微微的灰白之色让杨凡知道，此时的阳刚之气还能够满足光幕的需要。 要知道，以往的时候，每一次动用玄戒，都让杨凡吃不消。可是这次刚刚动用玄戒不久，而且还是阳刚之气并不充裕的情况下，此时仍旧有着不少的阳刚之气残余，如此的情况，杨凡最为清楚：‘清目’需要的阳刚之气锐减！ 阳刚之气几乎如吸血鬼一般，每次都让杨凡苦不堪言。消耗的阳刚之气锐减，对于杨凡而言，比之任何事情都要让他兴奋。 ‘杀，还是不杀，如何杀，是否有能力杀死，风月楼之内的小院之中到底是何物……’一连串的讯息出现在杨凡的脑海之中，让杨凡的后背微微泛凉，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杨凡一眼扫过凌三爷。 杨凡有些后悔，不知道凌三爷心中的想法，杨凡或许还能够安静的呆在这里，可是此时，杨凡可坐不住了。零食那页掌握底下势力，这样的人物手中没有鲜血，如何让人相信？如果凌三爷当真下定决心，自己想要逃脱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随即，杨凡安静了下来。玄戒之内的阳刚之气虽然稀少，可是还能够让‘金刚拳’利用一次，只要是利用的好，杨凡就有把握在众多围杀之中冲出去。 ”凌三爷，你难道真的有把握将我留在这里？”杨凡决定赌一把，既然有能力冲出去，杨凡的胆量逐渐的增加，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 凌三爷豁然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杨凡，眼中闪现出一抹的犹豫之色，最后也懒得有掩饰的笑容，沉声说道：“杨凡，你莫不是会读心术？” “读心术？这个世界上有会此术之人？”杨凡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 凌三爷冷静了下来，看杨凡的反应便是知道，杨凡根本不会读心术，自然，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懂得读心术，凌三爷也并不知晓。 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凌三爷却不再闭目养神，而是盯着杨凡，倒是杨凡微微闭起了眼睛，他在查看玄戒之内的变化。果真如预料的一般，虽然再次利用了‘清目’，可是消耗的阳刚之气已经极少，凭借着昨日在杨蕊身上积攒的阳刚之气，竟然还能够利用两次。自然，这不过是‘清目’的功效而已。如果换做‘金刚拳’或者更高的，仍旧需要大量的阳刚之气。 “三爷。”这样的沉默并未保持多久，一阵猎豹的嘶鸣之后，小七的声音缓缓响起。 杨凡睁开双眼，讶然的看着小七，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小七竟然已经返回了。不过杨凡并未多想，目光凝聚在凌三爷桌面上的锦盒。 “小七，这是凡管事需要的东西。拿给他吧。”凌三爷稍微犹豫一下，并未在意其中的东西，轻声的说道。 “不用。我想凌三爷对这个东西也非常感兴趣。” “打开。”凌三爷看了一眼杨凡，知道杨凡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小七没有再迟疑，一柄匕首快速的划过锦盒之上，只听到咔哒一声，锦盒直接裂成了两半。一个壮丁颇为精美的书本呈现在凌三爷的面前。 “这……”随意掀开书本，入目的一行字让凌三爷大吃一惊：四月初十，收主犯方容四十两白银，罪名减轻一等。 凌三爷仅是瞬间的功夫，便已经意识到这书本代表的含义了。这账本是一个让人堕入地狱的罪证。只要这一个书本公布出去，能够让袁德旺从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爷变成任人唾骂的阶下囚！ 意识到这一点儿，凌三爷豁然抬起头来，看着面色平静的杨凡，眼中闪现出一抹忌惮：杨凡，比之想象之中还要恐怖！ 杨凡已经知道其中的内容，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凌三爷微微抱拳，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就在杨凡踏出房间的瞬间，杨凡的话语轻飘飘的落下：“再劳烦三爷一次，随意的撕下一页纸张，告诉袁德旺，杨凡不希望杜廷威再出去祸害他人！” 凌三爷的表情僵硬了下来，杜廷威这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