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拼音文字
在谈到军队编制的时候,虽然勇营的官名张泽华没有太大权力做根本性的变革,但还是在原有的框架上按照三三制的原则初步调整下来:并征得了张之洞的信任与同意。总的原则,是强化哨一级的作战职能。 张泽华说道:“过去在战场上、包括长夫在内额一营五百到七百人就是展开横队也不过六七十步左右的范围。很多时候组成营垒方阵的范围更小,不过方圆十丈左右的样子。就算在枪炮轰鸣的战场上营官没有能力以喊话直接指挥,哨一级的主官直接以口令指挥身边的各队还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一战却说明:围墙在真正的火力威胁面前根本不可靠。要避免军队在真正的强敌面前被炮火轻而易举的杀伤,就只能以壕沟为代替墙垒的防御手段、拉大作战队形、摒弃团队白刃思路。在以新式洋枪代替过去的鸟枪抬枪的情况下,战线上的一排人也有能力达到过去几排才会有的效果。” “这样:临阵指挥就成了新的问题。我在此战中的感受,在小队与哨之间应该有新的单位、哨应该代替过去营的职能、营应该代替军一类单位的实际职能。而且,营一级的单位也应该尽可能的下属。最好每一个队与哨的中间单位都能得到人力可以灵活携带的小炮火力支持。而哨也应该获得从独立炮哨哪里下属的火力支持力量。” 张泽华忽然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提三三制的动议,因为这是对营制一个很大的变动。但在哨做思索后还是觉得应该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此战之所以能够完胜、积极主动也是很重要的一面。在新的火力时代,被动的防御是抵消不了主动进攻的优势的。因为敌人不再是那种攻击手段落后的对手。以工事御敌在战术上也有便利和好处,但最多只能短时间抵挡两三倍的对手,抵挡不了三四倍的对手。所以过去的二五制原则也并不适用,应该改为三三制。即:一个哨有步队九队,炮队五队:共分三排;每排炮队一步队三、每哨炮队二步排三;哨有哨务处,这样一个哨加强到兵十四队一百六十八人、加上军官护勇一百八十三人,再加上营部的营务处、营炮、军械与辎重等单位全营七百余人、与包括长夫在内的人数相当。平时或许维持不了这么多人,各队和辎重单位做相应的裁减即可。” 充实连一级的单位,并形成各级都有完善支持体系的“合成营”不是盲目效仿现代,也是参考历史上革命战争年代机动作战中形成的最终建制。要执行运动和独立作战任务,基层单位的规模就不可能太少。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无疑是对中基层领兵之人的要求大大增加了。有过兵事经历的张之洞并非外行,也似乎听出些问题来。 张泽华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就解释道:“这些仅仅是在下的一家之言,未必符合很多军队的实际,能不能在全营普遍做到这些是我也没有把握的事情。” 张之洞不由的叹道:“也无需隐瞒竟成你。如果不是十堰这一战,我恐怕还是觉得这是你脱离营伍的一家之言。但是现在:你已经是朝中有了名号的人物。这些营内的事情,放手去干吧。至于其他方面,竟成不必担心。想来这一仗之后,朝堂上也不会等闲视之的。” 张之洞的话虽然说的不冷不热,可张泽华还是内心中多少有些心有余悸:自己如果引起清廷更高层的关注,是否会多少有些不便?而答案在此时张之洞本人的心中却是明确的:如果这个新立的营头真的可能当做一军来用,并且还是表现很突出的一军,那自己这个两广总督名下就至少会有老湘营、张字营两支成军水平的底子了。也能满足朝中对于淮系的平衡需要。 更让张泽华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至少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以上才能发下来的武装和工匠,竟然在这次回师之后短短不到五天时间里就有了着落。从汉口那里优先选拔的二百多支洋枪、十多万发很快就发送下来。当然,二十磅洋炮和相应的教官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事情,但配给过来的三十多名有过劈山炮制造经验和火药弹丸制造经验的工匠却足以说明了张之洞对新营的重视。加上已经有的十多名专职工匠还有初步不算是生手的不少孩子们,队伍的火器制造能力也会上很大一个台阶。
整个营在有了如同湘军一般人均五六两军饷加上必要粮食的待遇之后,再加上这一次出征十堰缴获的价值上千两银子的财务,费用上也一下充裕了很多。 在张泽华看来,剩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从这些孩子们中选拔真正靠谱的人了。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组织、对人的识别和判断是关键。自己没有齐休齐掌门的“见人性”、孩子们当中的各种思想报告、回忆录并相互作证就可以成为重要的依据。在加上这些孩子们来自于黄安和麻城的各乡,认识不少乡里的人,在识别新兵源方面也是有价值的。 很短的时间内让这些孩子达到能书会写精通文字的脱盲程度当然不现实,但是如果暂时的用拼音来代替文字呢?似乎在自己在另一个位面儿时的记忆里,在低年级有很多生字不认识的时候写些东西就会用拼音字来代替。 当然,会拼音可解决不了识字的问题,最多只能把想说的话写出来。可这就是张泽华短期内对于营里孩子们的主要要求了。因为在这个新文化时代还没有来临、很多西方书籍都还没有翻译的时代,大多数文字对于此时的孩子们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甚至有害的。他们只需要可以写出自己想说的话、看懂自己想让他们看懂的东西就可以了。 90年代初中政治课并没有睡觉、对历史政治也多少有些思考的张泽华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需要担心怎样才能“把革命的道理最终讲出来”而不立马玩崩被人检举。“我们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我是谁”等一整套西式意识形态要讲开了那有很多东西可以说,足够一年后才真正的“图穷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