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痛记忆（下）
第九章深痛记忆（下） 一辆轿车急速的飞奔在雨天的马路上，虽然视线不远就变得朦胧。但轿车却如猛兽般肆无忌惮的极速飞奔着，无视着行人与任何障碍的闯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灯。溅起的水花优美的荡漾出纹路，浇湿不少撑着伞的行人的衣裳。 某行人斑马线上，行人道上的路灯刚刚由红转绿，穿着校服的少女举着花伞行走在这斑马线上，冷风吹拂，少女长发迎风起舞，窈窕身躯摇曳着，伴随着从少女轻轻扬起的嘴角哼出来的甜美悦耳之音，惹得路边经过的年轻小伙纷纷投来爱慕的目光。 这一天，对于少女来说是最高兴的一天，也是一年之中她最期待的一天。虽然是在阴霾的大雨天下，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对这一年仅有一次的兴奋心情。 哼着歌微笑着行走在斑马线上，雨水打着花伞啪啪奏鸣，为少女此刻的心情增添欢乐。可谁能预料得到，就在下一秒，一切原本和谐的节奏都将被打乱，从天而降的祸源随着开始。 道路间飞驰而来的轿车，俩受惊吓的小孩呆在那里眼看就要被轿车撞到了，为了救助眼前惊吓住的孩童，少女毫不犹豫的跑上前将呆住的孩童使劲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倒在了血泊中，鲜艳的校服染成血红。 倒在少女旁边的，只是那装着书本的小包跟僵硬的地表以及那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精致小礼盒，四周被雨水拍打的漱漱悲鸣，失去托付的花伞伴着雨水缓缓下降，最后倒在积水的路上…… 孩童的哭泣声，路边人们焦急拨打急救电话声以及把肇事司机拦截下来的指责声，形成了这无尽的悲鸣。可是，这一切少女恐怕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 “孩子！问吧！问你想知道的问题吧！”看着沉默与自己双目对峙的王婉玲，美欣父亲开口说道。 “确定要我问？意思是说我问什么您就告诉我什么，剩下的您将会继续有所保留，是这个意思吗？”王婉玲目光坚定的看着美欣父亲好一会儿，“与其那样，倒不如您说什么我听什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来问呢？” “不是这个意思，孩子，你这话有些偏执了。” “我偏执吗？算了，我问便我问。”说着，王婉玲把那张‘全家福’相片拿到他面前开口道，“就是这个！” “哦！这个啊！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美欣父亲接过相片捧在手里，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身躯无力的靠着沙发，双眼尽显出怀念与悲凉之色。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话是对王婉玲说的还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所说的。 这个男人……美欣父亲这种不该有的沉静使得王婉玲内心更加不安起来。 “上面是我的妻子跟——两个孩子，三年前的全家福” “两个孩子！三年前的……？”王婉玲轻悯了这句话，明白了什么似的将眉头锁的更深了。再次开口说道，“叔叔，我的问题可能会很不礼貌，也许还会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问，像这样子的照片总共是十六张，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是每年一张的对吧！可是为什么直到那张…” 她指着美欣父亲手心那张相片“三年前的那张就没有继续拍了呢？” 还有，照片上的另一个女孩子呢！这句话最终没有勇气问出来 “……！继续拍？”美欣父亲沉默了下来，一脸无奈。良久才重重呼了口气轻哼了一声，低头抚摸着照片说道，“怎么可能继续拍，哼！” 深邃的双眼痴痴地看着相片，看着相片所传递出更深的含义，看着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时间定格许久，他才长长呼了口气。似乎这口气是为得到摆脱什么束缚而呼的 “美欣那孩子～既然给你看这个了，说明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吧，我也不在保留什么就把事情告诉你，到时候是走是留就让你自己选择吧…” “我刚刚也说过了，这是我们的全家福。上面的另一个孩子～”伴随着轻轻地泣声却坚持着说着。 “这个孩子是美欣的jiejie，相信你也猜到了什么，就不用这么试探的问了，我直接告诉你，在两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下雨天，因为车祸，那个孩子就此离开了我们。” “十二月…二十……”这个日期让王婉玲震惊住了！有些痴呆的凝视着美欣父亲。 其实让她惊讶的事情在她还是男儿身的时候没有过几次，但是变成这个身体以后却频频发生！ “对！你想的没有错，那天正是那俩孩子生日。”美欣父亲知道了她的想法般给她肯定的答复，脸上却充满着悔恨。 ‘十二月二十’这简短的话，日历上本该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日子，现在却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般狠狠压在她内心，让她疼痛不已 “原本是美好的一天，原本是期待的一天，原本那天明明可以幸福的说着生日快乐，下雨什么的都无所谓，可是突如其来的灾祸…” 可是突如其来的灾祸让这个年轻的生命从此紧闭双眼…… 从美欣父亲的诉说中她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就在三年前的十二月二十号，再过几天便是圣诞这种的欢乐日子，阴霾的天空就在三天前开始浑浑噩噩的下着冰冷的大雨。似乎预示向人们着什么，雨水打破常理，取代了每年这个时候飘雪的天气。 十二月二十，也就是这胞胎姐妹的生日。 一家人都很期待着这一天，虽然天气冷，虽然下着雨，但是一家人却没有人会感到厌烦，甚至对于晚上还有很大的期待，期待着晚上庆祝的时刻，大家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才上高一的美欣跟她jiejie，俩人都秘密方式替对方买生日礼物，然后等着庆生时将礼物送给对方。为了增加神秘感，双方都是不知道对方所要赠送的礼物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双胞胎的关系，俩姐妹每一年都心有灵犀的猜到对方喜欢的物品。最为出奇的是，两姐妹从没有问过父母对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但总能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交给对方，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血rou相连，心意相通吧… 再然后就是进行一年仅一次，一年仅拍一张的全家福。这也是全家最兴奋的时刻，也是最欢乐的一刻！这里面的意义与过新年或者过其他的节日气氛是不可同日而言的…可是谁知，这本该像往年一样顺利进行的一切，因为意外彻底成为死灰，彻底泯灭。由欢乐的生日变成一年又一年可悲又可恨的忌日。 “如果当初那孩子没有去救那俩个孩子，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就是因为那孩子太善良了才会濡此吧。” “是这样子吗？叔叔！”她打断了美欣父亲说道，“我在想，如果当时那辆车没有闯红灯，所有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归根究底，一切缘由都是因为那辆车，那个可恶的司机！” 美欣父亲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轻轻摇了头，“一切都已经发生，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怨谁恨谁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女儿的所作所为很伟大，我应该为我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骄傲才是。” “那么叔叔，说实话！你真不恨那个闯红绿灯的开车司机吗？不恨那俩个小孩子吗？不恨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吗？如果车主没有闯红灯，如果没有那个小孩子，你的女儿也就不用去救人，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不幸了！再或者…如果当时在场的人能有一个人敢于抢在您女儿之前，如果那两个小孩会自己跑开，那么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虽然表面上是在问美欣父亲，但同时王婉玲也是在问着自己，如果不是那个肇事者，她也不会因为要救那个老太婆而跟自己永远永远分开。她恨那个开车的肇事者，恨那个老太婆，恨周围没有抢在她面前的人，更恨不顾一切救人的那个漂亮善良的她。可是每每想到她那会心一笑的容颜，却又立即融化了一切恨意让他对她恨不起来。 “孩子，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我为什么要恨他们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我也不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虽然不会感激这些人，但也不会去恨。” “就算看清了又怎么样？”王婉玲忽然颤着声咆哮了一下，“这么可悲的事情您为什么可以冷漠到觉得理所当然！因为看清您孩子的心性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您认为值得吗？您认为合适吗？如果换作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看清，毕竟那是自己的挚爱自己的至亲啊。” “再说了叔叔，那可是您的孩子，她是怎样的人难道身为家长的您，身为监护人的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说着，王婉玲内心很不爽快的站了起来准备走人，她看不起这位懦弱的年轻叔叔，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你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不配当她们的监护人，更不配当一名父亲！” 沉默几秒后… “孩子！”美欣父亲没有抬头，看着相片，不知是悲哀还是幸福，只是在笑。 在王婉玲离开一段距离就要夺门而出前他才说道，“你的理解有些扭曲了，事实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一名合格的监护人没把自己女儿照顾好。但我会尽力做好身为父亲的责任。 我希望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深，不然会很累的。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你知道吗？！惋儿那丫头虽然走了，可是却活在我们的内心里。或许真如你所说，我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可我却拥有令我骄傲的女儿，不管是美欣还是惋欣，都是如此！” 活在内心吗？活在内心最痛苦的地方吧！王婉玲本想这么说但却没有说出来，更何况像你这种懦弱的人管的着我么，我活着累不累是我自个儿的事情。 “对！没有错！丫头！”门口处美欣那漂亮的母亲身着睡衣站在那里，眼角挂着丝丝晶莹，明显是躲在门口偷听二人对话 “或许我们都是不合格的父母，可是你知道那丫头当时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去救那个孩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