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杨师之死的影响
“你们二人也会痛苦？”人未至声音先到，沈万三走进大殿露出身来。 “沈伯父此事是经儿的错，你要责罚就责罚经儿吧，与两位先生无关。”张经赶忙说道。 “经太子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结果。”沈万三说道。 “沈兄此言何意啊？”张士诚不解的问道。 “诚王莫急，待我问两位先生几个问题便知其中的原由。”沈万三行礼说道，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郭良弼和伏在地上哭泣的董绶问道：“敢问两位先生，你们二人跟随杨师几年时间？” 听到沈万三的责问郭良弼心里很不舒服，可他知道沈万三是张士诚的结拜大哥，心里的怨气又不好发作，只好调整下情绪回答沈万三的问题，“我是至正元年拜杨师为师，跟随他生活三年，三年后经杨师举荐前往大都为官。” 伏在地上的董绶说道：“我是至正五年拜杨师为师，一直到至正十年才离开杨师到大都辅佐圣上。” “哦，你们二人总共陪在杨师身旁八年，难道这八年你们都摸不透央视的秉性吗？”沈万三问道。“整个江南的老百姓都知道杨师是一个忠贞爱国、性情刚烈的老先生，你们二人作为他的学生会不知道？” “杨师的脾气秉性我们二人是一清二楚的，原本以为他赋闲在家郁郁不得志，能有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他即使反对也不会责怪我们，谁知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啊？”郭良弼说道。 “口口声声说自己侍卫杨师着想，那我问你你们二人是如何为着想的？前年刘福通招揽杨山发生的一幕你们难道忘了吗？就因为杨山动了一下前往的念头杨师就绝食三天以示抗议，你俩倒好，一个得意门生，一个更是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竟然双双背叛他的理念，更甚者还写信邀请他助纣为虐，你俩就是这样为他着想的吗？”沈万三呵斥道。 激烈言语夹枪带棒的刺进了郭良弼和董绶两人的心里，顿时令他二人不知所措，汗流浃背，伏在地上痛哭起来，嘴里大喊着对不住杨师的话语。 张士诚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出言相劝道：“沈兄不要生气了，错不全在两位先生身上。” “当然不全在他二人身上，最大的错误在诚王身上！”沈万三说道。 “在我身上？”张士诚问道，“我承认这件事我又错，可你说我是主谋那我不敢苟同！” “诚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你以为只是死了一个杨文载这么简单吗？你以为他死了你在这大殿上假惺惺的对两位先生说几句好话就能万事大吉吗？你以为你装作明君的样子就能名垂青史吗？你太天真了！”沈万三嘲讽道。 “够了！沈万三你别以为你是我大哥的结拜兄弟就可以目中无人、胡言乱语，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张士信怒道。 “我说这么两句就生气的想要杀我了？之前在城门外你们怎么信誓旦旦对我保证的？难道诺言在你们眼里就是一句屁话？”沈万三大声的喊道。 “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张士信也大喊道，说着就拔出佩刀准备刺杀沈万三。 “住手！”张士诚呵斥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沈兄动刀，还不快把佩刀收起来！”张士诚对张士信说道。 “大哥！”张士信不甘的喊道。 “沈兄说的不错，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这就给沈兄道歉，不过其中缘由我真的没有弄清楚，还请沈兄明示。”说罢便拱手向着沈万三行了一个师徒之礼。 看着张士诚的举动沈万三叹息一声，“也是万三太心急了，说的话太过难听，还请诚王不要介意。诚王有所不知，这杨文载为官清廉，终生报效朝廷，在钱财上他可能连门口的小商小贩都比不过，不过在弟子上他却是整个江南最富有之人。抛开尚在朝廷任职的那些弟子，就是在隆平和松江两府内受过他教诲的弟子都多大数百人。你知道他们得知杨师被你逼死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吗？”沈万三问道。 “什么举动？”张士诚下意识的问道。 “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这千百年来却很少有人去得罪文人。这是因为文人有一种特殊的用处让众人害怕，那就是写作。他们会把对你的愤怒写在作品里流传下去，即使过了百年后人家也会清晰的记得你逼死杨师这件事情，无论你做任何善举都弥补不了他们对你的偏见！”沈万三说道。 “而且，杨师之死也会对诚王的招徕人才有重大影响，尚未出阁的文人肯定会受此影响多少比诚王带有偏见，我想再招揽文人已经是无用之功了。 最重要的一点，杨师之死对老百姓心理也会产生影响。他们会被动的认为不遵照诚王的旨意就会有杀身之祸，长此以往诚王你刚凝聚的人心肯定就散了，人心所向，大势所趋，诚王失了人心这国家恐怕就不稳了。”沈万三说道。 “真有如此重的后果吗？”张士诚担忧的说道。 “称王若是不信等几天看看老百姓的反应便知。”沈万三说道。 “大哥，怕这些老百姓作甚，我们直接派军队在大街上巡逻，我看谁敢胡言乱语！”张士信说道。 “你可以关住一个人的嘴，但你关不住他的心。你越是派兵前去镇压，他们对你的偏见越深。士信元帅对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沈万三说道。 “不知沈兄也什么良策可以阻止事态的变动吗？”张士诚问道。 “我以为诚王应该下旨贴出告示，表达下你对杨师之死的态度，好要对老百姓承诺后续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以消除他们的猜疑。”沈万三建议道。 “我这就命人撰写告示张贴出去。”张士诚说道。 “老百姓的思想好引导，可杨家的家人该如何引导啊？”沈万三微微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