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夺冠大热门
眨眼到了星期五。 京华一中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日期，就在今天晚上，除了苦逼的高三学生没能参加以外，其他学生今夜悉数都要到场。 一中的大礼堂还没盖好，所以决赛地点就设在了田径场上。 这两天，建筑工人已经搭起了一个规模颇大的舞台，音响灯光等一应设备也已经运了过来，偶尔路过，总能听到调试音效的“喂喂”声响起。 一大早到了学校，教室里几乎都在议论今晚的校园歌手大赛，仿佛过年似地，每个人脸上都隐隐有着平日看不到的兴奋。 “哦唷，乖乖隆地洞！今年这届歌手大赛阵势不要太大哦，听说不但市里的头面人物来了不少，还有国内顶级的音乐制作人……” “你说那个我知道，陆小虎嘛，大河唱片公司的老板，捧红过好多个一线大明星的。” “哪个要是能被他看中，保不准直接就进娱乐圈了，还读什么书啊？”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说着。 这时候国内的娱乐产业还远不及日后发达，资讯也没有那么便利，故而娱乐圈在众人眼中还依旧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如果能够通过一场比赛，混入那个圈子，在这些年轻人看来，无疑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 陈昊听了，也只是摇头一笑，不去理会他们。 因为田径场上搭起的舞台，这几天早上的课间cao都被取消了。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文娱委员辛晓梅过来通知陈昊，让他中午饭后到田径场上参加彩排，末了居然罕见地握起小拳头，笑着对他说，“加油。” 陈昊微怔，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辛晓梅顿时俏脸泛红，想起前几天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什么看？我可是很期待你那首歌的，你今晚最好别让我失望！” 陈昊张了张嘴，最终哑口无言。 中午吃完饭来到田径场，放眼望去，舞台边上被围观的人挤得满满当当。 天气不错，不远处的绿茵场洒满了明媚的阳光，偶尔有秋风流灌而来，吹得人神清气爽。 舞台上，钢琴、吉他各式乐器一应俱全，负责这次比赛的两名指导老师在旁边观看，更多时候是学生会的人在忙，一中作为京华市唯一一所全国重点中学，无论师资力量还是教育资金都是十分充足的，拿出一笔钱筹备这样一场赛事，只是稀疏平常。 徐婧手拿着流程表，站在音响调试的地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种事项，看到陈昊出现，转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朝这边小跑了过来。 “怎么现在才来，其他人都彩排过了……”伸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有些埋怨地看着陈昊。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不就是唱首歌吗？一把吉他一张嘴，直接上去唱不就完了。”陈昊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你倒是说得简单。”徐婧笑着白了他一眼。 风吹过，白色的校服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形，看着煞是撩动人心，旁边的陈昊也称得上清远俊朗，俩人并肩而立，谈笑风生，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人悄悄打听陈昊的身份，听说是《同桌的你》那首歌的原创作者，不少女孩看他的眼光顿时就明亮了几分。 徐婧见状，忍不住打趣道，“看到了吧，那边的女孩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哦。” 陈昊摊了摊手，无奈地道，“好吧，我尽量争取不唱成车祸现场。” “什么车祸现场？”徐婧侧头看来，一脸的不解。 “还能是啥，人间惨况嘛。”陈昊微笑道。 徐婧顿时莞尔，倒没想到陈昊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伸出白嫩的小拳头在他肩上轻捶了一下，微嗔笑道，“你就贫吧，今晚看你怎么跟全校女生交待。” 一个亲昵的小动作，惹得不远处几个男生浑身热血贲张，连带看向陈昊的眼光也充满了一种叫“羡慕嫉妒恨”的东西。 陈昊有些无语，心想跟着小妮子站一起，实在太拉仇恨了！ 不习惯出这样的风头，双脚下意识地，微微往边上挪开了一小段距离，不想和徐婧太过亲密。 并不是很明显，但却逃不过徐婧敏锐的眼睛。 小妮子面色不由一怔，旋即，心头涌起一股怒气。 再开口时，声音也变得清淡了些许，“不说了，我那边还有事，你准备好赶紧过来试音吧。” 说完也不看他，径直转头，朝舞台那边走去。 陈昊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惹恼了她，一时有些头大，摸了摸鼻子，也没办法。 想着要不要等她怒火平复些再过去，旁边忽然闪出一道身影，回头看，发现竟然是周小立那狗东西。 “哦哟，你吃个饭怎么这么慢，我都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周小立一来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跟林海龙那活宝一个德行，都是话痨的毛病。 陈昊低头叹息，心想自己身旁怎么尽是这样的奇葩，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 “你刚才不在，汪小华上去试唱……哦唷，乖乖隆地洞！简直是出尽风头了！现在大家都看好他是这届的夺冠大热门！还有魏云帆、陆宁几个，也唱得不错，台下都是喝彩声一片的……依我看，今晚你是没指望了……” 周小立喷着唾沫星子，说得栩栩如生，眉飞色舞。 言谈之间，很不看好陈昊今晚的表演，大有结局如何已然明了的架势！ 陈昊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心想你这魂淡到底是谁哥们儿啊？不会是汪小华派来埋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吧…… 强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问道，“汪小华唱什么歌？” “《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 周小立摇头晃脑地道，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刀，“唱得比原唱还好听！” “行了，我啊，就是来打个酱油的，您老就别替我cao心了。” 陈昊拍拍周小立的肩膀，淡笑着道。 “死一边去，哪个替你cao心了。” 周小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帅气地扭过头去，嘴上仍是强硬到底。 陈昊笑着摇头，也不和他辩驳。 这么多年兄弟，哪会不明白这魂淡的心意？ 知道他怕自己压力太大，想帮自己降低心理预期，只是说不出太rou麻的话，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帮助自己。 “不说了，我先去试下音，你等等，很快的。” 陈昊说着，举步往舞台那边走去。 本届比赛，两名指导老师，年纪大些的叫萧莉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眉目严厉，偏生说话喜欢娇声嗲气，是一中出了名的“矫情女”。 年纪轻些的叫沈蔷，刚参加工作两年，长得清丽脱俗，十分好看，是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眉间那淡淡的愁，教人看着有些清冷，难免觉得有些距离。 这时候萧莉娜正在指导汪小华发声，看她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真让人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她是过来做赛事指导老师的，还是来给汪小华上音乐辅导课。 徐婧忙得不可开交，抽空对陈昊说了句，“你跟沈老师沟通一下。”转身又忙开了。 沈蔷听到这话就走了过来，低头看手里的流程表，问，“你是几班的？” “高二四班，陈昊。” 陈昊应了句，仔细打量着沈蔷，只见她穿着宽松的驼色毛衣和紧身牛仔裤，额际飘着一缕秀发，胸脯鼓胀胀的，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少女所没有的成熟风韵。 相比徐婧，沈蔷这种轻熟的魅力，对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才是最为致命的！ “陈昊……唔，你的参赛曲目是原创的？”沈蔷抬眸看着陈昊，俏脸泛起一丝惊讶。 她昨晚已经看过陈昊那首《同桌的你》，歌词写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旋律怎么样，但无论如何，总归是比其他人要强，看陈昊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 “嗯。”陈昊点头。 “你先上去试唱一遍……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吗？”沈蔷柔声问道。 “不用了，给我一把吉他就行。”陈昊笑着摇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又问道，“沈老师，你会口琴吗？” “会啊，需要老师给你伴奏吗？”沈蔷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说道，“不过你这边没有给出曲谱哦。” “只是一个八小节的口琴伴奏，很简单的。”陈昊边说着，边举目四顾，似乎在寻找什么，“有笔和纸吗？我给你写下来。” “有曲谱就好办。”沈蔷松了口气。 很快，口琴部分的曲谱写好，沈蔷找来口琴，试着吹奏了一下，竟然出奇地好听，看向陈昊的目光益发透着惊奇。 陈昊在一边对照着歌词，跟她说哪个地方要口琴伴奏，沈蔷是京华师范大学音乐教育专业科班毕业的，功底自然不用说，稍微一解释就明白了陈昊的意思。 随后陈昊抱着吉他，扫着和弦，跟沈蔷稍微演练了一遍，两人的合作一气呵成，十分顺利。 还没开口唱，旁边一群围观的学生已经听得入迷，就连汪小华和萧莉娜也停下了练习，有些错愕地看了过来。 “行了。”陈昊放下吉他，微笑着道，“那今晚就麻烦沈老师了。” 沈蔷还没从那优美的旋律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你不试唱一遍？” “不用了。” 陈昊耸了耸肩，“大家都这么忙，何必浪费时间。” 说完，也不理会一票目瞪口呆的观众，转身径直朝教室走去，留下一个高大帅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