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来自人间
天寿山山神庙。 神庙之中缓缓的飘出袅袅的香雾，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而庙前肃然无声，足有数百人组成的祭拜人群庄重的进行着祭祀之礼。 三牲等物被放在香案之前，当最后一向礼仪完成之后，所有人族焚香祷告，声音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又有天寿山中无数生灵向着哪吒庙方向朝拜。 原来在哪吒那日消灭蟹将军以及作恶的众河神之后，那些久经苦难的山民和山中开灵之物终于脱离苦海。 哪吒更是以托梦之法向山下山民告知此事，起初人族多有忐忑，十余日后无妖怪害人之事这才有人族上山祭拜。 随即此事传开，山下人族终于重新在族中长老的带领下来到哪吒庙，祭祀天寿山山神。 一来是拜谢哪吒消灭邪神之恩，另一原因则是希望哪吒保佑山民不再受妖怪侵扰之苦。 哪吒静静的坐在玉像天灵处，耳边听着不断传来的祷告之声，眼中闪现出一抹莫名的神采。 似有欣喜，又有担忧，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而哪吒玉像之前和前端时间相比则多出了一个祭祀所用的白玉石桌，桌上一香炉青烟渺渺升起，上面有数柱香火不断的燃烧着，传递出一股又一股的香火愿力。 石桌旁又有一龟一鹿左右而卧，恍如有神兽仙兽的风采…… 不知过了多久，哪吒感受到外面传来愈发急切的愿力，以及那种来自灵魂的寄托，终于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罢、罢罢罢……是福不是祸，索性接了这个因果！” 心思辗转之间，哪吒神魂终于全部散开，激荡在周围的浓厚的信仰和香火之力似乎找到了归宿，猛然涌向哪吒神魂，来的之剧烈都让早有准备的哪吒都是心神激荡一番才稳定下来。 熟悉的能量让哪吒知道自己猜测果然对了，当时大战之时真是这信仰之力让自己转败为胜，更是让自己和玉像融合为一体。 事后哪吒曾犹豫要不要彻底接纳这些香火信仰，今日眼看这些山民和灵兽所愿，深有感触，彻底接纳香火成为天寿山真正的山神。 就在信仰之力被哪吒接受的瞬间，那些祭祀的众山民心神涌起一抹感动和安全感，众人一愣，随之就是不由大喜，更加虔诚的向哪吒神庙拜去。 隐约之间山神庙绽放出丝丝豪光和这方神域融为一体。 …… 其实对于洪荒众神灵来说，所谓吸纳信仰之力是无法让人理解和接受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信仰之力不知道怎么去接受和炼化，另一个原因在因果纠缠的世界之中无人愿意沾染太多因果。 真正依靠这些信仰功德之力成圣的只有女娲娘娘和火云洞的三位人皇，因此信仰成神并不是洪荒主流，依靠自身修为就有大神通，谁愿意想尽各种办法接受各种信仰羁绊。 或许西方的两位圣人在建立了西方教之后想要吸纳这些众生愿力，但也是在摸索之中，被洪荒众神灵所不屑。 就连一些山神河神其实修行也多是依靠自己而不依靠信仰。 哪吒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却看开了许多，这也让女娲娘娘把他放置于这个神庙之中的苦心没有白费。 但是另一个认知也是哪吒刚开始犹豫的原因。 在哪吒所看过的许多神话故事之中，似乎许多大能都对因果极为畏惧，甚至是圣人每每谈起仍有色变，因此这才有了最开始的犹豫和迟疑。 可是当哪吒真正接受了那些信仰才真正的明白，所谓信仰是所有生灵之信念，是人世间的所有羁绊和各种或美好或悲伤的情感集合，凡是灵智已开的生灵皆可产生信仰之力。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投身与人间就注定自己和这人间再难以割舍。 所谓因果，身在众生之中，又岂能无牵无挂？ 至于圣人所谓的无欲无求，对于哪吒似乎是过于遥远了，远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香火信仰之力源源不绝汇入哪吒神魂之中，从这一刻开始哪吒对于天寿山之中的一草一木，每一个生灵感受的更加真切，原本似乎朦胧的感觉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都清澈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天寿山清风吹拂，神魂瞬间覆盖天寿山所有区域。 与此同时，哪吒修为不断稳固上升，玉像多了一分生气，神魂再无阻隔。 “神魂彻底融合，再也牵挂就在此时。”哪吒心中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神魂从玉像天灵之处化为流光，然后不断下沉。 而与此同时玉像之上忽然升起一股红光，眨眼似乎变成了化不开的血水在围绕着哪吒庙不断的旋转着。 庙前正在祭祀祷告的村民大惊，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事。 不过这时候却也没有人离开此地，面对这种神灵之事，他们下意识的跪拜在地吟诵古朴的祭祀歌谣！ 时间一点点流逝，哪吒自己似乎都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变化，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不断进来，然后转化为自己的灵魂力量和修为力量，隐隐的自己身上发生着丝丝脱变。 当夜色来临的时候，祭祀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山神庙之宗的红光渐渐减弱，一股湛湛清光开始笼罩，祥和安宁的气息升腾起来。 山民和周围生灵心中没有了恐惧和害怕，神庙就是内心安宁的根源和底气。 而哪吒此刻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心神飘渺，似乎随手就能抬动手脚冲天而起，更能直上宵汉。 仿佛自己这一刻自己真正的脱离了世俗凡间，脱离了这束缚自己的天地。 月色如水，黑暗中的哪吒庙恍如一盏黑暗中的明灯，给予天寿山上生灵以温暖。 慢慢的山民心安之后开始陆续离去，周围生灵也逐渐散去，只有小鹿和龙龟这时候依然守在哪吒身边。 玉像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是手指，衣角…… 最后活了过来…… 哪吒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在这一刻体内生了经脉，经脉之中又有了血液在周身缓缓而流，周天循环，奔腾不息。 灵魂也在这一刻如一片久逢旱天而干涸的天地间突然下起了细雨，接着雨落在地上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慢慢的形成了溪流，汇成江河…… 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天雷轰顶，也没有什么雷劫滚滚，就这样，哪吒正式‘“重生”了…… 修行之中最为危险的走火入魔，内火焚身之难对于修炼三昧真火，以女娲娘娘亲自炼制的玉像为体的哪吒来说造不成任何的威胁，甚至成了哪吒提高修为的一部分灵力。 龙龟和小鹿目瞪口呆的看着玉像活了过来…… “怎么，不认识了？”玉像忽然跃下神坛，对着龙龟和小鹿笑着说了一句。 两个灵兽传承记忆之中似乎少了这种事情的记载，它们疑惑而又激动的看着“活过来”的山神，这个活过来的小老爷。 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深处，女娲宫中。 女娲娘娘正闭目于蒲团之上，无知无觉，不知岁月，而雪儿却是在娲皇宫内，管理着避难于此处的妖族部众。 不过雪儿今日有些紧张，原来宫中那位向来不安分的九尾狐竟然偷偷下界回到了洪荒大陆之中！ 想着女娲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却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禁是又害怕又惭愧，只得主动跑到女娲修炼场所向女娲领罪。 女娲娘娘待听了雪儿所述，双眸之中似乎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责怪雪儿的意思：“唉，天道无常，福缘之数，自安天命罢了……嗯？果然不愧是灵珠子……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不用理会便是。” 雪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当闻听女娲娘娘提起灵珠子心中就是一动，看到女娲娘娘脸上似有喜色，顿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伙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