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牺牲于被牺牲
末世时期，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李安在这半个多月来见识到了空木一家如何躲避荒神追杀的各种手段，心里也不免称赞着空木晴明聪明过人，难怪能够在荒神横行的末世之下，照顾好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甚至还能有余力收养着幼儿时期的主角空木莲华。 “李安老弟，可以了吗？”空木清明手里抓紧着绳索，压低着声音问道。 闻言，李安小心的从墙壁倒塌的夹角缝探出脑袋，偷瞄了前方道路游荡的四头荒神，这些荒神高约二三米间，头部由白色骨骼构成，狰狞交错，酷似恐龙，头之下生长着干黄色细密毛发，延及尾端的尾巴，尾巴极似鬼面骷髅，生长着细密针状物，不时可以看见它们双腿弹跳在废墟之间，有一口没一口的啃食着残破的建筑物。 “这就是奥迦之尾，俗称跳跳吗？” 李安心念暗想，重新缩回了藏匿地带，冲着空木清明一点头，随之，空木晴明拉拽着手里的绳索引动着远处安置的碎石陷阱，下一秒，“轰隆”的碎石砸落声音，惊动着拦路的奥迦之尾纷纷弹跳而去。 “跑！” 空木一家像是受惊的老鼠般，拼命的从夹缝里奔跑出去。后头跟着不快不慢，暗中守护着他们一家子安全的李安。 好不容易跑出了奥迦之尾游荡的区域，空木晴明双手搭在膝盖，喘着粗息，回头看着平安无事的老婆和女儿，再看向李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警戒着四周围环境，禁不住称赞道： “李安老弟，你的体力真好。” “以前稍微有健身过一段时间。”李安拿着望眼镜注视着正前方道：“前方就是芬里尔极东支部的所在地。我们加快脚步，我已经看到有其他幸存者了。” “是吗？”空木晴明惊喜于形。 点点头，李安瞅了眼伊吕波小脸红嘟嘟，汗如雨下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抱起伊吕波在怀里面，剩下的路程就没必要锻炼了。 “走吧，老婆。”空木晴明强撑起精神，背紧着背包，重新又踏上了埋头赶路的路程。 行走在前往着芬里尔极东支部的路段，四人沿途可以看到其他拖家带口的幸存者们，满眼希望地看着芬里尔极东支部高耸巍峨的环形墙壁，不时可以听到他们欢喜的议论着今后该如何的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来。 同样是一脸振奋的跟着自家老婆商量着以后该如何生存的事宜，空木晴明忽地回过头看着李安平静的脸色，奇怪的问道： “李安老弟，难道你不感觉高兴吗？” “晴明老哥，你该不会认为着进入极东支部会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李安哑然失笑，摇摇头道：“就算是末世没有来临之前，企业都明白选择员工要择优录取，难道你认为着芬里尔生化科技公司会大方好心的收留着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平民吗？再说，现在可是末世，生存资源格外紧俏，这些人如果进入支部，吃喝拉撒睡这些该怎么解决？还有极东支部看着是大，但是能够容纳的人员也格外有限，你认为他们会任由着我们进入极东支部吗？” “李安老弟，你太过悲观主义了。”空木晴明振奋的神情僵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些问题，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团结在一起，一定能够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或许吧。” 李安笑了笑，不敢直言面对现实的人，永远都只能坐等着现实把他摧残得遍体鳞伤，才能学会成长。 聚拢在极东支部的钢铁城门，数百幸存者目光期待的看着钢铁城门缓缓打开出一条缝隙，禁不住相互间拥抱在一起，痛哭泪涕，亦或者掩面哭泣，嚎啕大哭，发泄着心里压抑的情绪。 这些日子的艰难跋涉，他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经历了多少死亡，现在终于是迎来了希望诞生的时刻了！ 只是… “哒哒”的军鞋踩踏着地面声音，一队又一队训练有序的士兵端着冲锋枪冲了出来，脸色沉默冰冷，整齐的端着枪支对准着惶恐不安的人群。 “各位，请不要紧张。” 一声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士兵们分开出一条通道，一位穿着芬里尔军装的青年背负着双手走了出来，抬手打了个响指，一位士兵从怀里面掏出一盒印有芬里尔狼头标志的透明盒子交到了他的手里面。 “各位，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所以，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听讲。”青年军官打开了透明盒子，拿出一小张白色贴纸说道：“这是我们芬里尔研制出来测试‘噬神者’资质的贴纸，简称为斑片试验，只要把这张小贴纸贴在手腕，稍等两三秒的时间，再撕开出来，呈现出蓝色斑片就代表着不合格，橙色斑片则代表着合格。合格者就拥有居住在芬里尔极东支部的资格，同时，他的亲属也享有在极东支部的居住权。好了，各位请抓紧时间，因为附近可能会有荒神游荡。” 话罢，他就将手里的透明盒子扔给了众人。 犹豫着脸，众人相互间各自看了彼此一眼，只能满脸愁容的分配着贴纸。 “李安老弟，你说我们能够拥有进入极东支部的资格吗？”空木晴明拿着这张小小贴纸，紧张不安，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一家子的命运就维系在这张小贴纸的身上。 “应该可能吧。”李安怕说出实话惹恼了空木晴明，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 稍等了两秒的时间，陆陆续续就有人兴奋的高举着手臂，带领着自己的家人，走进了极东支部的基地，接受着人员的DNA测试，防止不是亲属的人混迹在里面。 “咕咚”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空木晴明手掌颤抖了几下，咬牙撕开着小贴纸，手腕留着蓝色斑片痕迹，眼神难以掩饰出失望和绝望神色，不由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问道： “你们呢？” 秀眉蹙紧，树木苗脸上流露出难过得快要哭下来的表情，伸出了手腕，手腕上只有蓝色斑片。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有这般表情，伊吕波眼睛一眨都不眨，脸色稍微有些不安的伸出了手腕，同样是蓝色斑片。 抿紧着嘴唇，空木晴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转头询问着李安测试的结果。 “我也没通过呢。”李安拉下袖子，摸着后脑勺，尴尬一笑。 “这位小哥，请你把袖子拉上来。” 忽然，青年军官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似乎没有必要听从你的命令。”李安收敛着微笑，脸色冰冷了下来。 “小哥，你通过了测试了吧。”青年军官板着脸，大声喝道：“既然通过了测试，就要勇于站出来，加入芬里尔成为噬神者，勇敢的跟荒神作战，保护着全人类的未来！怎么可以假装着没有通过测试，苟活于世间呢！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 “我拒绝。”李安面色半点波动都没有，淡淡道：“本来我以为能够在极东支部安稳的过完一辈子，但是如果要进入极东支部的代价是成为噬神者的话，我拒绝。当然，如果你可以允许我带着我的朋友进入，我是可以稍微考虑的。” 闻言，青年军官脸色一滞，看了眼空木一家期待的眼神，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 “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免谈了。” 李安转身招呼着空木一家走人，自己本来就不打算加入着芬里尔集团成为他们的手下，再者说，自己体内流淌着SF病毒，贸贸然然就注射进了偏食因子，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所以，就算是青年军官说破天，他也不会有半点动摇。 更何况，他也有他的拯救人类计划。 “如果你执意于此，那么只能对不住了！” 青年军官一挥手，士兵们端着枪就围住了李安等人，大有李安等人敢走就有立刻枪毙的举动。 “这位小哥，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着我的建议。”青年军官冷漠着脸，背负双手，平淡道：“人类的延续需要噬神者，芬里尔的存在也需要噬神者。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有资格成为噬神者的人的。” “那就答应着我的条件。”李安回头道。 “有时候，人类的延续，必定会有牺牲，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青年军官眼皮微垂，语调冷了下来。 “是吗？可惜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为了别人的利益而选择牺牲自己利益的人。”李安微笑着说道：“何况，你就要死了。” 死！？ 青年军官脸色疑惑，不懂着李安究竟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猛然，天空扑下一道黑影，一头奥迦之尾踩踏着青年军官的背部，一脚就踩碎了他的下半身躯体，大口吞吃着他的上半身血rou。 与此同时，一道道黑影从天而降。 “关门！关门！”城内传来了惊呼声。 “等等！” “混蛋！等等，我们还没进来呢！” “不要！” …… “别管他们这些士兵了。快关门，不然荒神冲进了城门，死得会更多。” 伴随这声声音响起，“咿嗳”的钢铁城门重重关闭了下来，数十位士兵痛哭流涕得拍打着城门，祈求着昔日的同僚能够打开出城门出来，可惜的是钢铁城门冷漠冰冷的拒绝着一切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