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黄飞虎非杀人虎 白眼狼成瞎眼狼
七月七日傍晚，省厅技术科传来DNA检测对比结果，排除了黄飞虎和七月三日晚上金山村杀人案现场留下血迹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焦惠生科长很为自己过早的错误判断自责。 焦惠生跟管方纪局长说：“我后悔没听你的提醒，急功近利，只求尽快破案，在关键证据还没掌握的情况下，就提前收网，犯了判断错误。但是，我坚信，杀人案和黄飞虎有关。他起码是特大盗窃案的主谋。现在关键难题，是放了他，还是接着审他绑架案、*盗窃案？” 管局长深思后说：“按咱们预先的既定方针办，放长线，钓大鱼。将计就计，就说抓错了人，无罪释放，赔偿损失。对外宣称，案件已破，缑子健就是凶手。借此迷惑真凶，让他放松警惕。暗中加强对黄飞虎等人监听侦察，继续搜集证据。” 焦科长对被拘押的黄飞虎说：“真对不起，我单凭血型相同和你左手虎口上的咬痕，就推测你是凶手。经DNA对比，证明凶手不是你。现在就除掉械具，将你无罪释放，晚饭后送你返回市里。同时给你象征性赔偿二百元。” 黄飞虎说：“赔钱就免了吧，但必须为我恢复名誉。明天上午九点，叫刁警官陪我去上班，并告诉我的员工们说，因举报有误，公安局抓错了人，无罪释放！” 焦科长说：“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的条件我答应。下次再请你来做客，一定慎重！” “谢谢你对我的关怀和念念不忘！我希望下辈子也不要再碰到你！” 当天晚上，鲍云峰村主任用村委会大喇叭广播： “金山村全体村民注意啦，报告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特大好消息：经过驻我村专案组一星期的不懈努力和部分村民的积极配合，金山村特大杀人案已经告破。 “凶手缑子健于五号那天下午被抓获。凶手对杀死白家男女老少十六口，杀死外村举报人两个，爆炸致使三死一伤的滔天罪行，在铁的证据面前，全都供认不讳。 “专案组圆满完成任务，不日将撤出我村。 “这次特大杀人案，五天内共有二十一人被杀，这血腥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们：人生一世，应多存好心，多说好话，多行好事，广结善缘，做个好人。否则，自作孽，不可活！ “我在此也代表金山村党支部、村委会和全体村民，对专案组全体成员和民警同志们表示由衷的谢意。感谢他们迅速破案，抓获凶手，维护了我村社会秩序，保证了一方百姓的平安！” 听说专案组要撤走，当夜就有百姓送来瓜果蔬菜、rou蛋鲜奶和烟酒饮料，表示感谢和慰问。 傻成成他妈抱着一只老母鸡也来了，特意对管局长说：“俺乡下人说话太冲，前几天俺说话多有得罪。今天俺算明白了，你们都和俺们老百姓是一家人。” 还有村民说：“当初王局长说很快会抓住凶手，俺们还半信半疑。想不到，还真是这么快就抓住了杀人犯。咱们公安可真行啊！” 还有人说：“几天来，金山村里大天白日里妇女和小孩都不敢出门。许多人家晚上轮班睡觉，生怕有杀人魔进门。这下好了，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人们走后，白彦荷来了。 她说：“感谢你们抓住了凶手！感谢民警帮助白家料理丧事。俺家兄弟、侄子得罪人多，死后都没人答理。要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我一个出阁的姑娘，妇道人家，还真不知该如何料理！” 说罢，放下一筐鸡蛋，扔下一万元现金，扭头便走。 焦科长赶紧追上把钱塞给白彦荷。白彦荷哭着说：“俺娘家人是缺德不缺钱，你们放心，这一万元是俺养鸡赚的干净钱！我不好出面，就请大家到城里吃一顿饭，表示谢意。” 焦科长再三婉言谢绝。 三天后，专案组撤走时，村民拉起表示感谢、赞扬和欢送的横幅标语，敲锣打鼓，还有村里健身舞蹈队在武警车前载歌载舞，送出村外，又登车到县城，在武警车前继续表演。引得城里满街人驻足观看，对公安迅速破案啧啧称叹。 有人慨叹说：“谢天谢地，更得感谢公安！以后又可以大胆地到金山村走亲访友了！” 话说白眼狼七月二号回家奔丧，被路边持镰人割破双眼，在县医院紧急处理后，便送到省武警医院眼科。眼科主任又请省城两家大医院的两名眼科专家会诊。医生们一致认定，眼球破裂，晶体流失，瞳孔被彻底破坏，视网膜受损，俩眼球已无法保留，必须尽快摘除，以防感染。 保命要紧！ 专家主刀，手术顺利。 白眼狼从此注定是只‘瞎眼狼’了。 自后半夜开始，瞎眼狼像是狐仙庙里说相声——满嘴胡（狐）话： “阎王爷饶命，我知罪认罪，不该坑害白育才！ “牛头马面，高抬贵蹄，别让我吃钱了……哎呀！钱到嘴里都化成火，烧死我了！生前贪钱多，死后多受罪。我知错了，牛爷爷、马爷爷，饶过我吧！ “求求夜叉哥们儿，手下留情，剜眼就行了，千万别再剜心了！ “不用破肚抽肠了，不用看，我的心肠都是黑的！” …… 值班的尤队长喊来护士。测过血压，听过心跳，量过体温，护士说：“病人发高烧，398℃！我马上找值班医生来。” 值班医生开了消炎退烧药，马上打点滴，护士又拿冷水毛巾冷敷降温，直折腾到天亮，也不见效。 六点后，尤队长向牛院长报告情况，牛院长说：“跟主治大夫说，狱方要求用最好的药，采用一切可能的措施，要确保犯人的性命！” 八点半，查房时，医生见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便又请专家会诊。 专家发现，眼窝处和鼻子上伤口开始溃烂。这是不合常规的，便取溃烂液体化验，发现是某种毒素，疑似斑蝥毒液在做怪。 经调查当时白眼狼受伤情况，有专家说：“因为是仇杀，仇家并不真想取他性命，而是要他毁容失明，生不如死。特意在镰刀上抹过毒药。这种毒药是一种生物毒素，很像是斑蝥毒、蟾酥或蛇毒。至少需要三次清创，剜去腐rou才行。” 再次手术，用双氧水清洗，剜掉腐rou。输入解毒、消炎、退烧药液后，症状明显好转。 两天后又发烧，复查伤口，又是有所腐烂。再次清洗、剜去腐rou。但手术部位接近大脑组织，为防大脑受损，伤及生命，只好不用局部麻醉，而采用吸入式全身麻醉。瞎眼狼每次手术后都迷迷糊糊被带入地狱，接受阎王爷挖眼摘心的酷刑审讯。 如此每两天就得清创一次，前后共三次，总算止住了伤口腐烂，也不再继续发烧了。 每次麻醉醒来时，瞎眼狼都疼得哭爹喊娘，“眼”疼难耐，却又欲哭无泪。它要满地打滚，四肢却被铐在四个床角，动弹不得。只觉得身处黑洞洞无底深渊，又像被热烘烘烈火烤炙，疼痛至极，便产生幻觉，自觉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接受那传说中的种种酷刑。 阴间地狱本不存在，瞎眼狼却屡屡身受，这正是佛经上说的，相由心生，命由心造。今天的恶运全由昔日罪业造成，今天的地狱酷刑及阎王、判官、牛头、马面、恶鬼、夜叉等等景象，都是由它平日罪业所致。本是虚相幻影，却如同身临其境。 半月后，瞎眼狼伤口逐渐好转，值守的狱警白天就给它解开械具，让他在病房内自由活动。每当狱警去食堂打饭或临时有事外出，以及睡觉休息时间，都要将这只瞎眼狼铐在床上，以免发生意外。狼心叵测嘛！ 又过十天，瞎眼狼痊愈了，医生说：“这样的狰狞面目，比骷髅恶鬼还吓人，怎能走到人前？给你安上一双狗眼吧！” 瞎眼狼说：“听说天下所有的狗，不分种类，无论大小，全是色盲。那将永远看不到五彩斑斓的人间世界了。再说，换上狗眼，太掉份了。还是换双狼眼吧！” 医生说：“只是装上义眼，并不能恢复视力。想换狼眼，狼是二级保护动物，不可以随便宰杀的。既然你不喜欢狗眼，就给你装玻璃眼球吧。不过，到冬天，眼皮会觉得凉。你若有钱，可以换树质的。” “换猫眼吧。听说猫眼石很珍贵。” “能填满你眼眶的猫眼石，一个就得好几百万。你想想，再好的宝石放在你眼眶里，你也看不见，让别人知道了，还会招灾惹祸。你敢戴吗？你有能力保护吗？” “那就用树质眼球吧。不过，我有个要求：装上后，让人看起来，黑睛要小，眼白要多，跟我‘白眼狼’的绰号要相称。” 三天后，瞎眼狼又变成了白眼狼。观察两天，没什么不适，便出院了。 主治医生给他开了诊断书，定为甲级甲等残废，生活不能自理，建议监外执行。 回监狱后，打饭、如厕，每天得派人伺候。监狱狱政科根据有关规定，要为他办理保外就医。鉴于家属全都死光，便找到瞎眼狼的jiejie白彦荷，让她接受白彦良。 出于姐弟之情，白彦荷当然乐于接受，但养只瞎眼狼在家里，此事非同小可，须同全家人协商。 姐夫说：“当初办鸡场缺少资金，向小舅子借三万元救急，被拒绝。白眼狼当晚在赌场就输掉五万元。自己做孽自己受罪，咱们没义务养只白眼狼！我宁可养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