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李夫人房迷心窍 煤老板巧计脱身
白老板接到大侄子白立军的电话，先是一惊，立即说：“快跑！还等挨罚呀？” “逃跑时又撞了警车，被交警给拦住啦。三叔，你快过来一下！ 白老板着急地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东茅舍村吕维国煤场北面公路上。” 白老板让钱会计开车，载了他自己和二侄子白海军立即赶了过去。 在车祸现场，只见有一辆被撞坏的奔驰轿车侧身躺在公路南侧斜坡下，有个人，大概是小车司机，浑身是血，趴在公路右侧。驾座后座位上有个人满脸血污，看样子也早死了。两个交警正勘察事故，拍照取证。一辆120救护车刚刚离开。 再往东走，见白立军驾驶的解放牌大拖挂车停在距出事地点东面二百多米远处。车头前保险杠和机箱盖有明显的撞击痕迹。旁边还有一辆白色交警车停在公路上北侧，车左侧有明显挂蹭痕迹。白立军已被交警控制。 据交警说，是有辆奔驰轿车在公路右侧临时停车。大拖挂车司机发现前面有小轿车抛锚时，煞车不及，将刚开门下车的司机轧死，并将奔驰车撞下南侧路基，车上有一人死亡，两人受伤。伤势轻重，一时还不好说。 白老板迅速估量了这次车祸造成的损失：共死了两个人，少说也得赔偿一百多万元，看来奔驰轿车已经报废？，赔偿车价又得近百万元。两个伤号，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 白老板跟交警说： “车祸既然已经发生，就按交通法有关规定，公平、合理地处理吧。但是，我要跟你们说明三点： “一是车主是太西省壶县神人镇九里沟的高海军。 “二是车主高海军的挑担﹝连襟﹞刚出车祸被挤死了，是高海军的老婆田玉兰让人将车开到修理厂检修一下，看有什么毛病没有。说是死过人的车最不吉利，最容易发生车祸，务必要认真地检修一遍。 “三是肇事人是俺们金山煤场的临时工，每月工资不足千元。请你们适当考虑他的偿还能力。” 白立军被拘留。卡车被扣在城西修理厂。交警队长说，“什么时候发现车主高海军的煤车来送煤，要及时报告交警队。” 第二天晚上，有辆白色小车到煤场来，车上下来金狮服装厂李厂长和他的夫人李天香及其女儿李金凤。说要找白育才有话说。白育才便领他仨到自己宿舍去。 李天香说：“白老板说了，煤场很难起死回生啦，面临破产。现在很多人都在打你房子的主意。咱们是老乡，你和金凤她爸又是老同学，咱们金凤最近正想买房子。你就把房子卖给她吧。她在你那儿有十二万集资款，正好顶了房价，你们将来仍然可以居住，就把金凤当你们亲闺女。” “慢！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要卖房子。再说。也不只值十二万吧？“ 李天香说： “咱们是老乡，我就实话跟你说吧。白老板已不可能再把大家的钱退回来。大伙必然告你非法集资罪。 “你就不想想，现在你儿子被羁押在新水市，什么年月能出来都难说。你这把年纪，住进监狱，还想活着出来吗？早晚还不得死到里头？ “金凤她婶身体虚弱，朝不保夕，她还能活几天？ “便宜不过本乡人，与其被拍卖还债，还不如早点过户给咱们金凤。看在多年交情份上，将来让她婶住在地下室，总比流落街头，风吹日晒强吧？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计较房子的贵贱！ 白育才说：“户主是老伴的，得听她的，我回头和她商量一下再说。 “还商量什么？她婶说户口本，房产证，身份证都被你拿着。快交出来，我去办过户手续。李天香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老乡竟然要白老师将价值二十多万皈房产折抵十二万元的集资款。李天香说出的一番话使白老师心寒。 李明春和白育才本是小学五年级至高中毕业时共八年的同班同学，而且至少有五年多是同桌。在一九六四年，白育才考入渤海师大中文系，李明春考入渤海大学中文系。后来，两人有缘同在金狮服装厂工作，退休时，李明春是副厂级，白育才是中教高级教师。 两家的交情始自抗日战争末期。他们彼此的父亲都是一个排的战士，又是邻村老乡，所以格外友好，作战时配合默契。在一次偷袭日军据点时，李明春他爸身中七弹，不幸身亡。白育才他爸后来扛着枪杆走遍大半个中国，接着又入朝作战，是他们团三年后能活着从朝鲜回国的幸存者之一。 李明春有三儿一女，和白育才的独生子都是同学，彼此交情深厚。加上同乡傅崇德，三家格外友好。 过去李明春有困难，白育才夫妇都极力帮忙，在白育才由松井县调入金狮厂学校时，李明春和傅崇德也着实出力帮忙。今天白育才大难临头，李天香不但不设法援救，反而要趁机以半价房产冲抵集资款，实乃出乎白育才意料之外。 白育才说：“我不懂有关房产的政策，但是，集资户有六十多户，我最后必须想到所有人的利益，不能只便宜你一个人吧！明春既是党员，又是干部，遇事不能只考虑自己吧？” 李天香一听，着急地说：“少说废话，拿出户口本和房产证！” 白育才一听也来气了：“现在还没有处理房子的打算。” 李厂长说：“这也不能怪俺们。是白老板说你的房子保不住了，让俺们来和你说说。既然谈不成，就说说你下一步对策吧。” “现在说啥都晚了。继续扶持他，看不见光明。钱回不来，只有经公，别无选择。白育才说。 “非法集资，你可是要被判刑的。钱也不一定能追回。尽可能私了吧。李厂长说。 “我已看透了，白老板的人品坏透了，别再指望他主动还钱了。我看还是早点报警，这也许是对我最好的解脱办法。现在就回厂去，和傅崇德、汪校长商量，看应该怎么办。 于是，白育才乘李厂长的车返到市里，立即打电话叫来溥崇德和汪凤鸣，说明情况。最后商定，立即到派出所报警。 白育才带上账本，四个人一同到了派出所，说要报案，追回欠款。 值班员说：“依我看来，这是个非法融资案。最好是个人解决。否则，有关责任人有可能被判刑。” 白育才表示：“早已做好服刑准备，当务之急，是将大家的钱追回来。” 那天是星期五，和值班民警最后商定，案件暂不上报，这两天和白老板谈谈，若不还款，再将他扭送派出所。如果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最晚在星期一来撤案。否则就上报桥北区公安分局。 第二天，白育才和张秀英共同邀白老板到金狮服装厂跟集资户见面，共同协商还款办法，否则将到公安局报诈骗案。 星期六傍晚，白老板如期而至。 张秀英悄悄让白老板的司机把小车开走，说今晚若谈不好，就要扣车扣人报警，还是躲避一下为好。 白育才突然接到黄飞虎短信：“你们中间至少有两个人是内jian。暂时不宜和白老板撕破面皮。 在回答人们质问煤场经营状况时，白老板说：“我们煤场自雨季以来，是出了些问题，赔了近百万。但是，这对煤场来说，仅仅是伤及皮毛而已，远远没有伤及元气。最近，我们在太西华胜煤矿*了四万吨煤炭，刚刚打过去一千万元的*金，下一步将组织车辆上去运煤。在此关键时刻，如果大家扶我一把，将会有互利共赢的良好开端。如果你们突然撤资，你们的举动将是压夸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老板又说：“育才哥为煤场和大家的利益跑前忙后，殚精竭虑，功不可没。我自然会付给他一定报酬。至于多少，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账本查与不查，没有实质性意义。 白老板说了些拉拢赞扬白育才的话，好多人真不明白他究竟要说明什么目的。 “我往太西省华胜煤矿打款的银行回执单，是育才哥亲眼看过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 白育才这才明白这傢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当人们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时，白老师说：“白老板在办公室是让我看过个单子。不过，当时我没戴花镜，五百度的老花眼根本没看清上面是什么内容。” 白育才想：“我才不帮你做伪证，和你共同犯诈骗罪。” 最后，人们既没有将白老板扭送旅出所，也没人表示要继续投资支持。在张秀英劝说下，同意继续观察，看华胜煤矿的煤什么时候能到煤场。 善良的人们，遇事总爱把对方也当做善良的人。 夜里十一点，人们满怀希望地散去了。只有李厂长夫人李天香留下来，表示要继续投资支持煤老板。并且说：“白老师，我知道你舅舅家有几户是有钱人家。天亮后咱们去借钱去。” 莫非这就是个内jian？竟当着白眼狼出此馊主意！白育才当着白眼狼不好推辞，只好极不情愿地答应。 次日清晨天还没大亮，老板打电话叫来司机，又喊来李天香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