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阴谋隐匿真相(上)
舞月景雪对着晖原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要晖原保证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亲痛仇快”的事情来,什么嫁给祁音殁然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孩子,这样的事情舞月景雪就算是再见多识广也会觉得很惊讶的。 不过晖原也从小就喜欢开些玩笑,特别是看到了一本正经的人的时候不免有一些想要将那张板着的、焦急的脸变成笑脸的想法——既然是能够笑着面对,为什么不去笑着呢。 毕竟时间也已经不多了,舞月景雪看着晖原,她有些留恋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毕竟是十九年没有那么切近的看到这个孩子,可以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了,虽然十九年在舞月家族的寿命里面并不算得很长,但是,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晖原,以后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婆婆临死将你托付给藤一,也是看中了那个孩子的可靠和为人正直,你若以后没有着落,你就跟着藤一吧,我看那个孩子也是才智过人,武学的造诣不再几人之下。”舞月景雪最后想要对晖原留下几句话。 “为什么我觉得……”晖原皱眉,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你的心是灰色的。” 舞月景雪惊讶的后退一步,是了,她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舞月晖原,就算是被封印,带着封印的能力,也依旧可以看见对方的心,懂得读心术。 “灰色,似乎代表着绝望喔。”晖原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眼中却已经充满了担忧,她看着舞月景雪,在等待着舞月景雪的答案,可是,舞月景雪却是欲言又止,她抬头看见了什么,一闪身就遁形在了风雪中,晖原这个时候也有了感觉——那种她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就像是中原习武之人可以在修炼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感觉得到自己周围的人的存在。 晖原却是感觉得到自己周围有人在靠近,她转头,远远看见了披着白色披风在向她走来的流云,流云的眼眶通红,似乎是哭过,在这个时候晖原却当做是没有看见一般,对着流云微笑。 “小姐,明天也就是婚礼了,还有很多准备要做。你也还是快些回到圣殿里面去吧。” “好啊,我也觉得又累又困。祁音殁跑到哪里去了?”晖原伸了一个懒腰。 “教主还有很多教中的事务要处理,不过若是小姐想要见教主,流云可以给小姐通传。”流云还是那种恭敬垂首的样子,似乎无论怎么样的外界变化,她都是这样,就好像是她的名字,就如同流动的云朵,没有任何的停留,在天空中不飘动,就算是地面上的山川河流如何变化,她都保持着如同天山上的雪花一般不会变动的感情。那是一种冰封住的感觉,就好像是不会变动的感情,一潭死水一般。 或者说,不仅仅是流云,整个圣教的人都是这样的一种生存状态,信封着他们最高的神祗,没有自己个人的任何感情,就只有一种安静和虔诚。 “哈?那就不用了,他忙他的去吧,我才不会随便就去打扰一方势力的巅峰人物呢。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想要好好的吃一顿,然后饱饱的睡一觉,这些天在你们圣教里面,都累死我了。” “自然一切都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流云前头带路,虽然已经知道了晖原上得圣山,但是晖原在圣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流云就算是再好奇,也没有开口问。 流云不问,晖原自然也就不说。两个人一路沉默,走到圣殿晖原的房间,只见桌子上摆着的正是晖原所最爱的烤狼rou和葡萄酒,配了其他的菜色,不过晖原相对还是喜欢中原的菜肴,虽然没有葡萄酒和烤狼rou,不过也是色香味俱全,蔬菜也很多,加上能够吃到桂花糕,那才是晖原眼里最好吃的菜色。 晖原坐在桌边就开始吃,流云自然是垂首在一边服侍着,平日里晖原都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流云聊天,今天她也自己沉默了,没有多和流云说话,自己吃了几块考狼rou,然后又是喝了葡萄酒。 “独酌伤身。” 忽然,有了一个男子好听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接着,帘子被掀开,祁音殁略带倦容的走了进来,流云连忙拜了下去,祁音殁微微挥手,然后流云就退了下去。 “那你来陪我喝酒吧。” 祁音殁也没有拒绝,自己坐在了晖原的对面,斟满了一杯酒,也就一饮而尽。 “你似乎有很多心事。”晖原头也不抬,自己吃了一块烤狼rou,似乎里面有骨头,晖原微微蹙了眉头。 “你也似乎有很多心事。”祁音殁自然的笑了笑,他给晖原倒满了酒,然后又自己倒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晖原知道祁音殁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也不点破——祁音殁是在担心、担心她上了圣山,见到了圣山上的神祗——就好像是二十二年前的银月纪梦。 祁音殁自己是不会问的,他很骄傲,所以绝对不会对着晖原问出这等问题,最后,祁音殁只是叹气: “冥冥之中,大抵一切都有定数。” “但是,也有许多的不确定。”晖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她随手放下了酒杯,直接趴在了桌上: “你明天要邀请整个西域的人来参加婚礼吗?” 祁音殁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摇头: “不需要那么多人。” “那就只是教中弟子?” 祁音殁点头。 “那就早点休息吧,身为一个教主,你应该学会放手,给手下的人一些发挥的空间。不要事事包揽,你会很累,你手下的人也会畏首畏尾,做不出很多事情来,若是你能够放宽心,肯定圣教会充满活力的。” 祁音殁自然是一个人独断和独裁了那么四十多年,除了教中的几位长老会教他术法以外,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他的做法,他的话在这里就是神的旨意,而自从小夕诞生以来的那么二十多年来,小夕虽然对他的做法冷嘲热讽,但是都会遵守他的命令,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会给祁音殁提出任何的建议,所以,直到现在,晖原竟然是第一个给他提出了建议的人。 祁音殁略带着些惊讶的看着晖原。
晖原丝毫不介意的继续说: “我才来圣教的时候就觉得圣教里面死气沉沉,一点都没有生机。你的每个弟子,都像是一尊石像一般,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若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你千分之一的聪慧,你信不信圣教会有质的改变。” “那自然要难管束得多。” “他们不是你的奴隶,他们是因为信仰而愿意追随你。而不是你的高压和能力。因为单纯的信仰和热爱去追随,总要比通过威胁和恐吓来的追随要稳固得多。” 祁音殁沉默了一会,他看着晖原,笑了笑: “或许,你比我更加适合当这个教主。” 晖原一愣,她虽然曾经有过要当圣教教主的想法,不过也就是因为好玩,她自己在看过了祁音殁那样劳累而且繁琐的工作之后,她就不想要去当这个教主了,她摇头: “当教主,一点都不好玩,也不快乐。”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祁音殁没有多说了什么,他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而后起身自己走了出去。晖原本来就潇洒得很,于是她在祁音殁离开以后,自己和衣就躺在床上,掀了被子,闭眼就睡过去了。 而祁音殁走出了晖原的房间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晖原的房间一眼,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 祁音殁的这句话自然是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圣殿里面的小夕说的,小夕闻言也是冷冷一笑: “你不过是因为觉得她像是银月纪梦而已。” 祁音殁摇头: “她不像,其实她和纪梦是两种人。虽然并不截然相反,但是却的确不是一样的性格。” “明天以后,你也就起程吧,我交给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办好了。”祁音殁说着,然后丢给了小夕一个胆瓶。 小夕的手指触及到那个胆瓶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一颤,他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道。他有些震惊的看着祁音殁,本来就已经很是扭曲的脸孔,这个时候因为惊讶而显得更加扭曲,他看着祁音殁,有些不解。 “很奇怪吗?”祁音殁却是有些疲倦的看着小夕,“无论如何,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说毕,祁音殁就离开了圣殿,整个人没入了风雪之中。 留下小夕一个人,握着那个胆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胆瓶里面装着的,真是祁音殁的血,圣教的圣水雪莲生长的条件极其苛刻,他用圣教的圣水雪莲复生,用得就是祁音殁的血液浇灌出来的雪莲。而小夕的生命得以维系,用得就是这种血液调和了圣水雪莲的粉末而制成的药丸,若是没有其中任何一种药剂,小夕就会像是中了跗骨之毒一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