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妖来了
按原计划，当张不良他们赶到沅江派出所时，通过文化九部的调动权力直接清场，但这个派出所的当值副所长居然还是留了一定警力，因为他虽然收到了上级的紧急撤离命令，但因为对撤离原因不明，所以擅自做了这个部署，留下精干警员荷枪实弹守在派出所待命。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小镇的派出所哪能像军区部队那么令行禁止，另外用这位副所长的话来说，就算是恐怖分子袭击派出所，警员们也要全力保卫，哪有全部撤离的道理，这不是直接丢了公安部门的脸么？何况，区区一个偏远小镇，会有恐怖袭击这么严重的事件发生么？ 张不良望着十几个带枪干警，一时也只能打消劝离的念头，因为就算说出实情有妖要来作乱，试问有谁会信？转念想想留下十几把枪对付河灵或许也有用。 这位副所长也想核实张不良他们的身份，却被曹木兰用机密两个字打了回去。 此时整个派出所的灯光异常，电网好像正被某股力量干扰，赵北川接到白富美的电话后冲了出来，他虽然也不清楚大半夜怎么来个撤离命令，但至少要让白富美先离开。 白富美看派出所这阵仗也已经慌了，经赵北川一说也就留下夜宵乖乖上车，但在离开前居然还不忘问张不良他们是谁，其实对于这点，赵北川也很想知道，所以在送走白富美后第一时间找上了张不良。 张不良正在副所长的带领下前往审讯室，赵北川追上后被副所长白了一眼，看来是怕这炮子得罪身边这帮连上级都语焉不详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赵北川打量了一遍张不良他们，因为接受过格斗训练，所以对明显是练家子的陈忠多看了几眼。 “保密。”曹木兰俨然成了发言人。 “为什么要我们撤离？发生什么事了？”赵北川继续追问，这时候正好有个干警走上前给他递来手枪。 “办案。”曹木兰面无表情，这时候摆出的就是国家保密部门的架势。 赵北川熟练的将手枪别在后腰，脑子里过了一遍跟沅江派出所相关的案子，忽然两眼一凝，沉声道：“是有关雪塘里村的凶杀案么？” 曹木兰停下脚步，对眼前这个莽撞人物的刑侦能力还是佩服的，但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公安干警，在文化九部眼里都是普通人，出于对他们的保护，曹木兰这时候只能冷冷的回了句：“不要过问。” 一旁听着的副所长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果，就拉开赵北川让他少说话，并偷偷告诉他这帮人就是为雪塘里村的凶手而来。 走在前头的雷步枪靠近曹木兰，悄悄问道：“木兰，他们不肯走，那一会见了河灵，要是吓到了成了一辈子的阴影，那该怎么收场？你们文化九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像黑衣人里面那样，用闪光灯一闪，抹除记忆？” 曹木兰听完如实科普道：“没那么先进，不过对于行动中造成的目击者，我们有特别的部门进行心理疏导，简单点说，就是忽悠他们相信看到的不是真实的。” “其实也不用太费心，因为普通人还是愿意相信科学，只要发生的事用合理的角度报道，就不会造成社会恐慌。” 雷步枪其实对于擦屁股这种事也不太在意，所以这时问了一嘴他在意的事：“木兰，你说能不能让那副所长给我也来把枪？” 曹木兰瞟了一眼雷步枪，只问了句：“丢不丢人？” 张不良适时的安慰了一句：“步枪你放心，有忠叔在。” 聊到这，一行人走到了所里最高的大楼前，这里是沅江派出所的办公大楼，一楼设有门禁，大门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几个审讯室就在一楼，因为拘留室也在一楼。 进入审讯室只能通过一条直通大厅的狭长走廊，张不良就让陈忠守在其中一个审讯室前，雷步枪独自在一楼整个区域晃荡，负责勘察地形，姜西雪则坐镇大厅时刻感知河灵的位置，然后曹木兰让干警们全部守在大楼前的空地上。 张不良拍了拍陈忠的肩头，知道他从沅江捞回黄家媳妇的尸体已经累了，关心道：“忠叔，这河灵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会虽然要你打头阵，但记住了，要量力而行。” 听了这番话，这个温纯的汉子又朝张不良傻傻笑起。 张不良也不多说了，走到大楼门口点了根烟，抬头看了看夜空再望向眼前的干警，心想一会河灵肯定会直接杀到审讯室，最好在里面打起来，别让这帮干警以身犯险。 就在张不良这么想着的当口，整个沅江派出所猛然断电，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 同一时间，远在雪塘里村黄家堂屋的独孤纯阳正翻看着一本古籍，这是他随身携带之物，但这趟来找抬棺人之前放在了曹木兰的密码箱里，乃是师门传下的宝典，叫《天师图志》，上面记载着各种精深道术，对大多鬼怪的详解及驱除之法，以及进行分门别类的许多隐晦物事。 这《天师图志》应该是天师道一脉历经几千年积累的道教宝库，独孤纯阳此刻正翻在一页上，口中呢喃了句：“难道是灵俑？” 这一页上正画了一张图，是一条龙形无角的怪兽用铁链拖着一口棺材，这与沅江江底所见的一模一样！而这种东西有个古老的名称，叫灵俑，跟玉俑的作用有点相像，目的是将棺中死人魂封在活物内，变相达到长生，是巫术与道术结合的偏门邪术。 看来这只河灵的来路比之前想的还要复杂，独孤纯阳合上《天师图志》，望着夜空见乌云蔽月是不详，心中难免生出担忧，不知道小师叔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阻止河灵报仇。 想着想着，脑海中忽闪出雷步枪曾对他说过的话，就说在鬼葬营，入殓师是头脑，跳神是眼，抬棺和纸人是左膀右臂，然后他问小师叔是什么，雷步枪就笑着说，张不良是修罗，修罗是神，神可葬鬼，所以张不良是他们的守护神。 …… 在沅江派出所的审讯室内，之前灭掉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独自坐着的凶手抬起了头，因为发现天花板上的气窗不断有水滴落，越来越多，接着是几只螃蟹，几条泥鳅，连带着一坨坨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