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魂留梦情难问 梦魔隐罪堕阴司 2
万俟嫽墦道:“你且说说,若狂言欺骗,我定不饶。”白衣人道:“若非查知你身份,我也不敢于此境现身相见。”万俟嫽墦道:“我是万俟嫽墦。”白衣人道:“我不是凡人,若现身于世俗,则必遭天罚,而你身份特殊,我自不必多说,你虽不知道,但这二十多年来,必有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你且放下防备之心,对你我绝无恶意。” 万俟嫽墦道:“对凌jiejie也不允许!”白衣人却道:“近几日,你日间同那洪翔做交合之事,夜里却都梦见什么了?”万俟嫽墦突然脸红,面含羞涩。转而道:“你,问这做什么?”白衣人道:“我乃梦魔孟兵,源于东宫象兽孟章神君之思,经五日幻化成形,脱离本体,又得千年修行,由于是神思所幻化,故有造梦之能。近日你梦中所见,乃是我造梦所现。” 万俟嫽墦听得面红耳赤,只是说了个“你”字,便没了话语。孟兵道:“男欢女爱,阴阳交合,本就属于天道,何故如此?更何况在于梦里缠绵?”万俟嫽墦闭目回想,竟然有些分不清梦里梦外,想必与这孟兵有关,又道:“难道每次都是梦?”孟兵道:“亦幻亦真。而对你来说,梦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万俟嫽墦脸一下子红了很多,急忙问道:“那,那个时候他也在吗?”孟兵点头。万俟嫽墦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成全我两个。也不明白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而且你似乎对凌jiejie有杀心,即使我们是情敌,却也是姐妹,你这么做是我不能容忍的。”孟兵道:“三年前,若非我救她,只怕她早已轮回。”万俟嫽墦有些吃惊,却听孟兵道:“武德五年三月二十二来此,见那凌柳风徘徊于削壁之旁,凄然落泪,坠入深渊,我见她今生可怜,便生出那般恻隐之心,化半千修行为内丹,让她服下,保住性命。不想当时的善念却让轮回有变,颠倒了下界秩序,如今已有阴司于梦中勾人。只是我那内丹还在其体内,若取不回来,不消十年,我便无法存活。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梦境也越发虚弱,维持不久,你们稍有做梦的感知便会醒来。” 万俟嫽墦道:“你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孟兵道:“助我拿回我的内丹,我便成全你与洪翔的因缘。互惠互利,一举两得。”万俟嫽墦怒道:“你让我用凌jiejie的命换取我的幸福,我做不到!”孟兵道:“之前我法力消散不多,尚有能力与那勾死人纠缠,但现在已经支持不住了,总有一日她会死,何况我那内丹延长了她三年寿命,能在此三年与真命郎君梦中相会,已是恩德。” 万俟嫽墦道:“常言道帮人帮到底,你只延长她的寿命,却只是让她那般痛苦的躺着,却是为何?”孟兵叹了口气,道:“想我只有千年修行,只能保她性命,其他确是有心无力。”万俟嫽墦又挣扎许久,终于道:“好,我答应你。既然凌jiejie左右都逃不过轮回,我便助你取回内丹。”不料话音一落,却听天际一声惊雷,随即涌来滚滚断喝:“梦魔,还不束手就擒!”万俟嫽墦心中一阵,忽然觉得天玄地陷,随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适才所见,似乎都是梦中之景,她舒了口气,正想着怎么会突然睡着。忽然见到地上写着两个字,孟兵!惊得她满身冷汗。 此时却不敢以为适才所见都是梦里虚无,定了定神,才发现手中撰着一张字条,写着若要梦遇洪翔,焚香祈祷。正有些迟疑,那字条竟然自燃成烬。她不敢多做逗留,径直赶回家中,焚香祈祷。 夜,短而寂静。梦或许是永恒的,但是总在不经意间苏醒! 梦中。久违的月色。久违的身影在眼前舞动着衣襟,正在天上翩翩起舞。不多时,人已飘飘来。洪翔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久久不能放开! 斗转星移,明月已游过半边夜空。想那月里的嫦娥,羡煞了这月下的情缘。梧桐树下,连理枝旁,山中的风儿,轻轻的揉抚,林中的兽儿,憨憨的醉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二人坐在了梧桐下的石凳上。凌柳风淡淡的望着洪翔,道:“万俟嫽墦又来了?”洪翔笑笑,道:“怎么?吃醋了”凌柳风道:“没有,不过她对我们真的很好,尤其是对你。”洪翔叹了口气,道:“在这个世界上,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她对我很好,可是,她毕竟是我们仇人的女儿。更何况,我是你丈夫,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
“仇人”凌柳风喃喃自语,“难道仇恨真的就无法回避吗?” 洪翔一愣,道:“回避?其实我也明白,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结局!”凌柳风道:“曾经的我发誓要报仇,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了,太累了,不想了。”洪翔道:“放心,你的那份仇恨,我总要替你报。” 凌柳风道:“那万俟嫽墦你打算怎么办?毕竟你们曾经……” 洪翔叹了口气,犹豫一阵,道:“我承认那天我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如今我后悔不及,为了仇恨,我背叛了你,同时我还伤害了一个最善良的女孩。此生欠她的的债,我下辈子还!” 凌柳风心知肚明,其实洪翔口中的复仇,只是借口,但她依旧装作不知,对洪翔道:“不,我不怪你,不怪你对她做的那件事情。毕竟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而且如今她对那件事情也不后悔!” 洪翔道:“难道你我这几年相濡以沫的情义还比不过与她那几次缠绵?”凌柳风听后,居然给了洪翔一个耳光,道:“那你为何日日醉酒?喝醉了,才有借口!对么?可你别忘了,你毁掉的是她一辈子!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洪翔羞愧难当,抱住凌柳风,道:“对不起,柳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为了我们的血海深仇,我……”凌柳风怒道:“你别用仇恨当做借口了!”洪翔还是第一次被妻子拆穿说道痛处,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了。凌柳风继续道:“虽然我很不想自己的丈夫与她人有染,可你我除了能在这梦里相见,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