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封闭空间（1）
三天的法事做完，就要给棺材下葬，让死者入土为安。 在此之前，风水师已经在一处山岗上为柳父选定了墓地，并用石灰放线，测量好方位，又拿罗盘核实了一番。 点了落地炮，烧了落地钱。人们为柳父起灵。起灵后，棺材便不得沾地。所以村里找了八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抬梓上山，“金远”也在其中。乡亲们则拿着白幡和花圈跟在后面。 由于山道崎岖陡峭，抬棺的人都拼尽了气力，还要注意身体平衡。队伍中的一些老人都在暗自称赞“金远”。心说这个小伙子不错，对人热情有礼，又肯下苦力，主动为女朋友的父亲抬棺，看来柳家倒是找了个好女婿。只可惜，这爷儿俩缘分浅，没能在阳世见上一面。 到了墓地，众人在道士的指引下准备将棺材置于xue中。刚到坑口，正要将棺材从肩头卸下，捆住棺材的绳子突然断了一根！本来这根绳子绑着木杠，正由“金远”和另一人扛在肩上，绳子一断，棺材的一头猛地冲向地面，“砰”的一声，差点砸到“金远”的脚背。还好“金远”反应快，迅速往旁边跳开一大步，闪了过去。可他的脸色已被惊得煞白！ 众人都吓了一跳，暗自出了把冷汗。心说这要是砸上了，还不把脚都得砸断啊？ 柳佩玉也吃了一惊，她连忙上前扶住“金远”，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金远”稳了稳神，拍拍佩玉的手背，笑了笑说：“没事，不用担心。” 众人见无大碍，松了口气。便依例放好棺材，开始填土。 这第一抔土，得由柳佩玉掩上，再轮到“金远”，然后亲戚朋友依次上前，并将带来的各种纸类物器全部焚烧。整个葬礼便告完成。 柳佩玉见到“金远”刚才在填土的时候，双手一直微微发抖。从墓地下来后，她心想，这几天熬夜守灵，可辛苦了他。便温情的对“金远”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回学校吧。” “金远”说：“我不累。我们已经请了好多天假，现在你父亲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不如今天下午我们就返程吧？” 佩玉想了想，点头答应。 回到家里，柳佩玉将屋子收拾整齐。想着屋里从今后将空无一人，又不禁潸然泪下。她突然记起还有几把椅子在设灵堂的时候，拿到祠堂去了。便又动身前往祠堂，准备将椅子拿回来。 柳父的灵堂撤了之后，这里空无一人。地上飞舞着纸屑，显得萧疏冷清。 可柳佩玉走进祠堂后，竟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跳加速。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看到椅子放在一旁，她上前拿了。正准备回家，转身瞧见墙角堆着一台废弃的电脑。她心想，这里的村干部们真是败家子，上万元的东西，就这么扔了。再说，村里能有多少事情，用得着配电脑么？有这钱还不如多给村小学置办几套课桌。 想着想着，柳佩玉朝堆着废品的地方走去。 这时，“金远”忽然急冲冲的跑进来，见到柳佩玉，连忙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佩玉回答说：“我过来拿椅子的。” “金远”才“噢”了一声，说：“阿姨把中饭送过来了，我们吃完赶紧走吧。” 柳佩玉“嗯”了一声，两人转身，一同出了祠堂。 等走出十余米后，“金远”回头对着祠堂大门，神情古怪的笑了笑。 他的举动刚好被柳佩玉看见。她觉得奇怪，问他：“你在笑什么？” “金远”说：“就要走了，还挺留恋这的。山清水秀，大城市里找不出这样的环境吧！” 柳佩玉也笑了笑，说：“你要是觉得这里不错，那以后我们每年春天都回来住几天，顺便也给父亲扫墓。” “金远”点头说好。 然后，他牵起佩玉的手，并肩离开。 他们身后，有山头的风拂过，山林间的树叶都“哗哗”响着，像是在跟他们道别。 风吹进祠堂，一张斑驳发黄的旧报纸从门上吹落，掉在地上。随即又被风卷起，缓缓地在地面移动，最后飘进了浑浊的水塘，沉了下去。 如果被有心人看到这张旧得发黄的报纸，他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报纸上刊登照片的地方，像被开了天窗一样，变成了一片空白？ 山村祠堂门后的角落里，静静地放着一堆杂物，其中有一个废弃的电脑显示器。 显示器的屏幕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从外面来看，自然没人能够看出，显示器里，会另有一个奇怪的空间！ 而这个空间里，正有一个人蜷缩在角落，慢慢从昏迷中清醒。 显然，这个人对他所处的环境还比较陌生，甚至不太理解。他并没搞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地方似乎还是祠堂的一部分，可感觉却怪怪的，不大对劲。他想走到外面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门，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记得，自己刚才出门小便，听见灵堂里一声响，风吹灭了油灯。他急忙往回赶，可走到祠堂门口时，一束青光射进眼里，他脑海中一阵眩晕，站立不稳，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怎么一醒过来，这里就变样了？ 灵堂呢？余跃呢？ 惶惑间，他看到女朋友熟悉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身旁，立即大喜过望，伸手过去想搂住她。可女朋友却化成一缕光芒散开了。他正在惊讶，女朋友又在另一个方位现身。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站着不动，拼命朝她呼喊： “佩玉，佩玉！我是金远，你怎么不理我啊？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可柳佩玉毫无反应，对他的呼唤声充耳不闻。 他又慌又急，正不知如何是好，柳佩玉似乎又感应到他了，他看见她朝他走过来。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因为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更令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另一个自己突然出现，向佩玉跑去！而佩玉也立刻走到那人身边。他们两两相依时，佩玉看他的眼神，就像以前看自己一样，充满了柔情和爱意。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