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他似一介少年郎
程墨深一进院门,便看到一个勤劳的小姑娘在院子里撒种子、浇水,衬着夕阳下的余晖。 听到院门口有动静,她回头,看到程墨深一动不动站在那望着他,眼波似有似无的柔情。 看着苏一一朝他跑来,“怎么这么多汗。” 她顾不得回答程墨深的话,就指着院子给他看,“你看,我种了满院的梨树,待到三月梨花会开。” 程墨深伸手擦了擦额见的汗珠,“好。” 等她反应过来,就问道,“怎么回来了,事情都弄好了吗?” “回来拿点东西,一会便走。” “一一,今晚你在这哪也不要去,待会我会派人来照顾你,”与其说照顾她,不如说是来保护她,他怕他们起了歹心对他身边人都不放不过。 程墨深去书房,带抽屉的夹层里取出手枪,放在外套里层口袋,他毕竟从小在军政家庭出生,弄把枪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李成庸在书房和李禹杰密谋今晚上的事情,“看来程墨深那小子,果然掌握点什么了。” “是不是他已经知道程建森把证据放在了哪里。” “这点不能排除,很有很可能,今晚就是那小子的死期。” “是,爸。”李禹杰带着阴狠地语气。 “不可以!”这时李嫣然突然推门而入。 “爸,你们不可以动墨深,不可以!” “哼,你把程墨深看的那么重,他可把你放在眼里过?”李成庸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嫣然,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们就是帮你教训教训那小子。”李禹杰安抚到meimei。 “爸,我求你,你别伤害程家了。” “来人,给我把小姐锁在房间,不准让她出来。”李成庸一声命下让人把李嫣然拉了出去。 “放我出去,宋姨。”李嫣然拍打着房门。 “小姐,老爷不让我放你出去,宋姨我不敢啊。” “爸,哥……”李嫣然眼看无果,便只能蹲在房门口。 眼看快到九点,李成庸便吩咐,“司机,备车去云别山庄。” 临走前还不忘问宋姨,“嫣然,还闹吗?” “刚闹了一段时间,可能是累了,便不再出声。” “看好小姐,待会给她送点吃的进去。” 宋姨点点头,转身退了下去,去厨房准备吃的。 程墨深到达云别山庄正好是十点整,门口保镖的看到是他,就放他进去了,一眼便看到李成庸和李禹杰在那等候他,李禹杰看到他笑了笑,“程少,一人前来够胆啊。” “你们要的东西在这,我父亲总该让我见见吧。”程墨深扬起手中的资料袋。 李成庸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程建森带上来。 程建森不过多时被带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墨深,你怎么来了。” “爸,是儿子来迟了。”程墨深看到父亲脸上有些许伤痕,应该是遭到虐打,不由痛心。 “别管爸,你快走,这太危险了。” 李成庸拍了拍手,“这好一段父子情深,不过墨深是不是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 他对父亲交换了眼神,毕竟是父子,一个眼神便懂他了,他手中的资料袋里面自然是假的,而真正的估计也只有程建森自己知道了。 他一个快手把程建森从李成庸手下抢了过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快,把资料袋抢过来。”李成庸下达命令。 他一人难敌四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资料袋被抢,只是李成庸拿过资料袋,看了就知道程墨深其实在骗他,“好啊,连老子也敢骗。” 李成庸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了程墨深,眼神充满戾气,只是在子弹刚发射出去的同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挡在了程墨深的面前。 三种不同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程墨深、李成庸和李禹杰, “嫣然?” “嫣然。” “嫣然……” 程墨深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跟随其后警察一涌而进,包围了整个云别山庄,“举手来,放下武器都不准动!“ 李成庸显然还没从失手错打了李嫣然中,回过神来。他只是不断的摇头,“嫣然,都是爸不好。”
“来人,快来把我女儿送去医院。” 程墨深用手捂住她身后大把涌出的鲜血,李嫣然看着他脸颊,“墨深,你大概还不知我为何喜欢你?因为在我六岁那年,只有你没有和他人一样,叫我小雀斑。” 李嫣然的眼泪从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坠落,程墨深的眉头紧皱,只说,“救护车快来了,在忍一忍。” “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墨深,这样也很好,现在李家欠你的,我就替我爸和我哥还了,我这此生就无憾了。” 救护车姗姗来迟,李成庸子弹的子弹正中心脏,在程墨深的怀中安然的逝去,胸前的大片鲜血像是红玫瑰,妖娆而又苍白。 李老爷子赶来时,看着恨铁不成刚的儿子与孙子,又听到孙女死去的消息,当场昏厥。 程建森向警方提交了证据,李家父子因大量洗钱被捕入狱,而他们绑架程建森的事情,看在李嫣然死去的面子上,撤销了诉讼。 第二日一早程建森回到家中,温蕴婉喜极而泣,抱着自己的老公许久,不停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干这种危险事,说着说着自己便哭了起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这家怎么办。 “婉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程建森对着温蕴婉发誓,为她擦去眼泪。 程墨深回到别墅时,苏一一还在睡着,他不忍打扰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在院子里栽下的梨树。 后来在小姑娘的悉心照料下,待到三月真的开满了一树有一树梨花,据小姑娘说,那天程墨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站在梨花树下像是一介少年郎,仿似十七八岁的模样;而据程墨深说,那天只是她老眼昏花,把隔壁家上高中的少年自当成他。 而她当然知道,又怎么会认错呢。而在他心中,那天梨花漫天,香氛弥漫在鼻间,看着她慌了心神,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只是那梨树真的三月过后,便死了。任凭小姑娘再怎么救,就在没活过来,她经常向他说,“我还没吃上自己种的梨,怎么就死了呢。” 像是三月的怒放,便了了终结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