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糊弄
虽说有抢功的成分在里头,但余瑾说的是实话,一个底层难民突然得到巨大的功劳,势必引起某些有心人的觊觎,只要明里暗里使些绊子,没有经验的许昊便会吃不了兜着走。 许昊立马大惊,急忙上前握住余瑾的手,急道:“上尉,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你可要保护我!” 余瑾忍住心中的厌恶,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缓不急道:“我有心保护你,但也无能为力,除非……” 他眼睛眯了眯,看向许昊。 许昊心中冷笑,老狐狸,想要独占功劳就直说,何必还绕这么多弯梁子。 但表面上,他却得配合对方,装作一副大喜的神色,道:“上尉!只要上尉愿意为我解难,以后我一定为上尉上刀山下火海……” 他忠心还没表完,就被余瑾压了压手打断了,笑着说道:“严重了严重了,方法说来简单,只要你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由我来承担那些人的愤怒,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明明是独占功劳情,在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真的是为许昊分忧解难一般。 任人再傻,也能听清余瑾话中的意思了。 许昊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答应,这样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心。 他神情犹豫,在余瑾看来却是极为正常的反应。 余瑾继续半带威胁半带诱惑地规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岂会对你有什么忌惮!我就不同了,我好歹是个上尉的身份,那些人不敢明着对我动手。” 许昊眉头郁结,仿佛纠结了很久,这才终于下定决心,目光诚恳地看向余瑾,道:“那就全靠上尉了,只希望上尉到时候别忘了我才行。” 余瑾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没有一分一毫的损失,也没有出任何力,只是一份简单的邮件,他却已经在各个方面占尽了先机,由不得余瑾不高兴。 许昊在门外,还能隐约听到余瑾的笑声,不仅是对光明前景的喜悦,还有轻易就将许昊这个难民糊弄过去的得意。 许昊也在心中笑了笑,倒是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谁糊弄了谁。 与他们这边的喜悦想比,张哲那边的势力却是阴云笼罩,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败北的事情。 这件事一直闹到了另一位大将军陈义的耳朵里,震怒之下,他直接打碎了桌上的墨水瓶,漆黑色的墨汁吞噬了所有的色彩,正如张哲的前景一样,突然黯淡无光。 想想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本来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还有待商榷,各方势力都想要得到这份大功劳,是陈义花了大代价打通了关系,为张哲争取到了这次机会,目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他扶持上位,谁知竟然功败垂成。 如此下来,不仅先前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全打了水漂,就连他自己也要背上一口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黑锅。 虽然知道这不能怪罪到张哲身上,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执行的所有任务全都遇到了失败,可想而知这并非张哲的过错,但陈义仍是免不了心生怒火。 “去把张少将叫来。”陈义对门口的守卫士兵吩咐道。 士兵应声离开,不多时,便带着一个肩章上别着金星的军官回来了。 虽然被稍显宽大的军装掩盖了身形,但从一些细节的地方还是能看出来人的玲珑身段,而她露在外面的白皙双手,以及那张冷漠而又不失美艳的俏脸,都表明了这个张少将是个女子! “将军!”女子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 陈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说了在我面前没必要弄这些没用的规矩,还是这么死板。” 直到守卫退了出去,女子这才卸下一脸严肃的表情,吐了吐舌,俏皮道:“总得给伯父留个面子嘛,不然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没大没小,到时候被人说伯父您管教不严,那就溴大了。” 女子竟和陈义有着亲缘关系。 在她的故意打趣下,陈义的一张黑脸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道:“哎,莹欣啊,要是张哲像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说到张哲,女子面上也一脸愁容,无可奈何道:“我那个死脑筋的弟弟现在还跪着,等你去责罚他呢,我怎么叫他起来都不听。”
“哼,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变通,这次失败挫挫他的锐气也好,免得将来吃更大的亏。”陈义愤愤道。 张莹欣知道老人是在说气话,熟知对方脾气的她并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对,他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吃吃亏也好,免得将来性命都丢了,那我该如何对爹娘交代啊!” 一听张莹欣说到她爹娘,陈义的气便完全消了。 张莹欣的父母并没有他们那么好运,在路上遇到丧尸的袭击,不幸被咬伤,还是陈义忍痛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因此,他对两姐弟怀着些许愧疚之心,一心一意想将两人提拔上来,好让他们在这末世中站稳跟脚,不被人欺负。 而张莹欣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短短一个月内,从校官做起,在一连串抗击丧尸的行动中屡立奇功。 凭借着这些功劳,再加上他做的铺垫,张莹欣很快就成为了少将,而且还是非常稀有的年轻女少将。 与张莹欣相比,张哲却要让陈义失望得多,他有些认死理,一旦认定是自己的错,便一定会坚持是自己的错,这次行动失败本来只能怪天时,但张哲这榆木脑袋却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自大狂妄,这才是让陈义真正生气的原因。 这岂不是自己主动给了别人借口来对他们发难嘛! “好了,也不能全怪他,哲儿这小子认死理,放在其他地方这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品质,但在现在这种时候,就有些令人头疼了。”陈义叹道。 随即他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小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还跪在那里。要是这小子口是心非,是做样子给我看的,不打断他两条腿我就不叫陈义。”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坚定,似乎要说到做到,但女子却笑了笑,她知道老人只是嘴硬,其实心中比谁都要关心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