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饭桌上的战争
木威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望着木语，“姐，要不把栗子给奶奶？” 木语噗的笑了出来，小木威挺会现学现用啊。 姐弟俩一人一边稳住木老太，尽量让她远离厨房，老太太眯起眼睛，精明的四周环视一圈，对眼前过分热情的姐弟俩说道，“你们想要干啥？” 木语眼珠滴溜一转，陪笑道，“奶奶，刚刚门口过去几个婶儿，看你空手过来都咬耳朵说悄悄话呢。” 木老太一听，使劲甩开木语的手，“小白眼狼，你甭要肖想我的鸡蛋。” “娘，你怎么来了？”木语正想着怎样哄走老太太，冷不丁的李氏出了厨房，让木语更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的是，李氏一手拎着菜刀，一手拎着鸡的翅膀。 “正巧，小语小威捡来的野鸡，原想着熟了再给您送去，这下倒省了两个孩子一趟，你坐着歇歇，我就去做饭。”说完李氏转身进了厨房。 木老太看见李氏的瞬间就两眼放光，见李氏走进厨房，恨不得摘下两只眼珠，镶在厨房墙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氏动作。 木语嗤笑，“奶奶，进屋吧，它腿断了跑不了。” 木老太立刻换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的木语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语啊，奶奶回去给你拿几个鸡蛋补补身子。” 说罢，佝偻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这木老太虽然看着年纪大，还有些驼背，走路还是挺麻利，风风火火，木有估计她年轻时应该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泼辣户，苦笑着摇摇头，这极品怎么就让自己撞到了。 “姐，奶奶怎么突然去拿鸡蛋了？”木语不了解木老太的性子，木威却是清楚的很，木老太向来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瘫子。 木语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满不在意的说道，“兴许是良心发现了。” 木语说完走进厨房给李氏打下手，木威却在院里静静伫立着，若有所思。 “小威，剥些栗子来。”木语清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在寂静的傍晚显得尤为动听。 “哎！” 等到木老太再次出现在小院里的时候，木语终于明白这世上有那么一种生物，是特别会蹬鼻子上脸，顺便还在你头顶上撒泡尿的。 “语妹啊，身体爽利些了不，大伯娘家没啥好东西，给你带了几块地瓜，烧粥吃。”一个一身肥rou的中年妇女把手中三个苗条的像胡萝卜似的地瓜硬塞到木语手中，自顾自走进厨房。 木语眼前没有了那坨障碍，才看清胖女人后面的……那群人，木威已经气鼓鼓进了屋，木语一人在夜色中，凌乱了…… 刚刚那人说是她大伯娘，那眼前站在最前面的尖嘴猴腮，一脸精明相的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大伯了，木语只得稍稍弯腰，叫了声，“大伯。” 随后看着一排站着的三人，除了木心外应该就是木大林和木二林，大林媳妇看样子还是个要脸的，没跟着过来，木语僵硬的扯扯嘴角，“大林哥，二林哥，木心……姐。” 木大林和木二林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正大光明来蹭饭的确不是光彩的事，他们也实在是一个多月没见荤腥，加上奶奶一个劲的说那野鸡多么肥多么大块头，唉，脸皮终究不如肚皮重要啊。 相比之下，木心就自然多了，甚至蹭到木语跟前，一脸哀怨，“怪不得那么大方匀我大半栗子，原来怕我见了好东西啊。” 木语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木老太，恨不得眼睛会飞出刀子，将她活剐了。 “弟媳妇，我看看这是啥。”胖婆娘赵氏掀开锅盖，虎视眈眈盯着锅里的rou块，李氏心下长长叹气，估计俩孩子又吃不上几块了。 随着锅盖掀开，鲜美的味道传到院子里，二林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唱起来交响乐，咕噜咕噜，倒把木语气乐了，二林红着脸挠挠头发，尴尬的对木语笑笑。 赵氏扭着水桶腰舀了一碗水，呵斥二林道，“呆笑着做啥，你婶娘说家里有栗子，快去多剥些。” 饭桌上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木语只看到几双筷子在自己眼前不停地做着伸出落下伸出落下的动作。 大伯和木老太一直埋头吃吃吃，赵氏夹起鸡rou只咬一口便放到自己饭碗，不一会碗里就推了不少的rou块，大林二林本就是年轻人，饭量大的惊人，一小会南瓜粥已经喝了好几碗。 反观自家人，李氏一脸无奈端着碗，只吃粥，木威啃了不知有没有一块两块骨头，木语也是毫无加入这场战争的机会。 ………… 小饭桌一片狼藉，昏暗的煤油灯闪闪烁烁，把影子拉的老长，木语站在院里看着饭桌的影子被自己踩在脚下，心里一片迷茫。 她只是想让木威和李氏吃顿好的，却不曾想所有的油水都进了他们的肚，最后木老太还把剩下的几捧栗子顺走了。 站了很久很久，李氏已经把饭桌收拾干净，木威在门口拽了几根草塞到小白兔笼子里，月亮升上中天，隔壁传来几声嬉笑怒骂。 木语对现在的生活起了些厌倦，现代的穆洛洛虽然致力于慈善工作，但却是在完全保障了自己吃穿用度后，她做不到自己省吃俭用，一年吃不上几顿rou穿不上两身新衣服，然后去帮助他人，如果这样做，估计穆洛洛早就感动中国了。 将自己活成被帮助的模样去帮助别人，平心而论，她做不到，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小语，”李氏轻轻唤她，“娘知道你心里难受。” 李氏舒了一口气，“她们都是咱们的亲人……” “亲人？他们有拿我们当过亲人吗，把我们当亲人就不会恬不知耻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木语打断李氏的话。 “孩子，他们做的兴许过分了些，可是总不能为了一顿吃食就丢了这份血脉相交不是。”李氏苦口婆心，唯恐女儿再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木语已是大姑娘，再不久也要留意婆家了，她万万不可由着孩子的性子胡来出了乱子。 木语跟李氏说不出个所以然，李氏太过于懦弱，愚孝，满身都是被压迫妇女的鲜明特征，让木语很是头疼。 “娘，你先去睡吧，过会儿我就睡。”木语调整了一下状态，收起颓唐的模样，不想让李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