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痛苦抉择
柳沙镇内，天微微亮…… 清晨的余光映射着古城的大街小巷，一副年轮沧桑的既视感呈现眼前。但因为镇外的战事还未结束，镇中的平民百姓依旧害怕得闭门不出，只留下些许“苍鹰派”的弟子在街上监守巡逻，以保战事期间，镇内秩序安然无恙。 但其实所有人对战事都揪心不已，他们很清楚“朱翅派”众匪的进攻态势，前几日的攻城之战差点御守不及，这次的昼夜突袭，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其中两个巡逻的“苍鹰派”弟子，走到中路大道的小巷街口，一边巡逻一边寒暄，借着清晨的光辉淡淡其言。 “战事打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个情况……”其中一人紧声说道，“听说这一次和上次如出一辙，‘朱翅派’的那帮家伙增派人马大举进攻，似乎是要一举端掉我们的防御工事……哎，刘端兄弟也不容易，孤身一人率领兄弟镇守城楼，我还真是担心他的处境……” “放心，这次一定也能化险为夷——”另一人在一旁安慰说道，“而且上一次敌人袭城的时候，我们不也守住了吗？” “上一次能守住，是因为有苍龙大侠和苏姑娘，以及少林寺弟子的援助……”刚才之人继续说道，“可这一次敌人是夜袭，战争打响得十分突然，别说少林寺了，苏姑娘她们这边都没做好准备，我心里总觉得没有底……” “放心吧，我相信刘端兄弟他们会守住的，要相信他们！”另一人继续安慰道…… 然而就在二人谈话间，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二人身旁忽而传来隐隐的动静。 “什么人？——”苍鹰派的弟子也算察觉敏锐，感觉到有不明人士靠近，不由回声惊问道。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行动更快一步，还不等苍鹰派弟子二人反应过来，二人颈部就被人重重一击，当场打晕了过去…… 霎时间，从巷口一侧忽而钻出十几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九墓一族”的陈番及众教徒等—— 原来，这些“九墓一族”的人是趁着夜晚的战事掩护，钻进事先摸清的地道，悄悄潜入了柳沙镇，只为声东击西夺取妖鬼大师的宝藏。 只不过在这其中，仇如心曾发现了他们的动向，甚至一路跟随过来，但因为红雨四姐妹的阻挠，仇如心并未能寻其脚步，而“九墓一族”的人也就趁着这个时机，偷偷溜进了柳沙镇…… 打晕了刚才巡逻的两个侍卫后，陈番故意放低身子，悄声对自己的众手下道：“我们已经按照计划，成功潜入柳沙镇了……接下来只要按照藏宝图的指示，通过这条中路大道，前往“三观林”处，率先夺取妖鬼大师的宝藏，行动越快越好——” “是——”众人悄声一应，趁着天色未亮之际，施展迅影的步伐穿梭在中路大道之上，意图以最快的速度通往这里，赶往藏宝图的目的地而去…… “不好，有不明人士闯入镇子！——”然而，中路大道半无遮掩，即使陈番等人的身法再快，也不免被其他在附近巡逻的“苍鹰派”众徒发现，果不其然街巷一处传来喊声，驻守在一旁的“苍鹰派”弟子纷纷现身，欲图挡住陈番等人的去路。 “哼，一帮宵小鼠辈，也想要挡住你爷爷的去路……”陈番一边低身赶路，一边冷笑一声，望着前方零零散散阻拦自己的“苍鹰派”弟子，陈番投去了不屑的暮光。 “噌噌——”霎时两道寒光鸣响，陈番抽出手中的苗刀，一式“双蛇刺刃”飞闪而过。 “啊——啊……”只听几声痛苦的惨叫，拦路的“苍鹰派”众徒被陈番一招袭倒在地，身上手臂顿时多了几条血口，倒在地上痛苦不起。 “哼，鼠辈就是鼠辈，知道教训就好……”陈番收回寒刀，望着倒地的众人，不由轻笑一声道…… “噌——”然而就在陈番等人想要继续赶路之际，凌空之下忽而一道寒光袭来，再次挡住了陈番等人的去路。 “嗯？”陈番忽感这一式刀芒力道十足，不由退身几步正目而望——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手持短刀飞身落下，独身挺立站在了自己等人面前。 挥舞刀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桂欣欣，就在中路大道无人可拦之际，关键时刻桂欣欣挺身而出，挡住了陈番等人的去路。 “本姑娘在此，尔等狂妄之徒休想再靠前一步！——”桂欣欣倒是说得义正言辞，似乎抱定了信念和决心。 “哼，小丫头片子也敢挡路，你是找死——”陈番也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小姑娘，出手一式惊命狠毒，“蛇影毒手”扑杀而至，想要一招而取对方的性命。 陈番的武功自不必说，当日能和黄纪杀得难解难分，可想武功之高强。桂欣欣虽有胆识，但完全不是陈番的对手，出手一式“环轮刀法”，想要避其锋芒而战，刀锋却正吃一记，整个人连人带刀被击飞十数之遥。 “啊——”桂欣欣甚至大叫一声，受了些内伤飞倒而去。 然而关键时刻，一只纤纤玉手在桂欣欣背后轻轻一托，救下了桂欣欣…… 桂欣欣半天才缓过神来，回头一看，救下自己的人正是苏佳。 “苏……苏jiejie……”看着苏佳略带责备的眼神，桂欣欣羞涩地应声一句。 “真是的，不是跟小桂你说过了，我不在的时候，自己不要乱来吗？……”果然，苏佳先是责备一声，随即目光正视陈番等“九墓一族”的人说道，“我早就说了，今日出现在镇子里的，才是真正的敌人——既是难缠的对手，那可千万不能有半分马虎……” “对不起，苏jiejie……”桂欣欣这才想到道歉一句。 “行了，小桂你退到一边，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苏佳冷静一句，随即拔出自己身上的鬼刀，做好了与对手决死的准备。 “嗯——”桂欣欣信任地点了点头，随即跑到安全一处，观摩着苏佳即将与敌人的对决…… “不想这位姑娘，就是三年前解救柳沙镇，武林四圣之一陆清风的弟子，‘江湖博’的传人苏佳苏姑娘对吧……”陈番见到了苏佳本人，不由轻笑一句，似乎即使知道苏佳的本事，自己根本不在乎对手是谁。 “阁下便是‘九墓一族’的帮主陈番对吧……”苏佳倒也不紧不慢，手持鬼刀振振道，“我有听黄纪兄弟提起过你，想不到你们‘九墓一族’为了妖鬼大师前辈的宝藏，与‘朱翅派’的匪徒沆瀣一气，甚至不惜发动战争，危害柳沙镇的百姓……” “哼，苏姑娘就是苏姑娘，三年前救下了柳沙镇的百姓，三年后也不忘顾及柳沙镇的安危……”陈番继续笑着说道，“看这个样子，你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啊……”苏佳点了点头，表情冰冷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夺取妖鬼大师的宝藏，为了声东击西，不惜引开阿天及‘苍鹰派’的众人，发动战事……可实际的目的并不在战事，你们只是想借着战事的掩护，偷偷潜入柳沙镇，偷取妖鬼大师的宝藏罢了，你们才是真正的敌人！” “真不愧是苏姑娘，看来我们的计划和行动，都被你给摸透了……”陈番先是冷笑一声，随即又说道，“不过即使如此，哪怕你是武功盖世的‘江湖博’的传人，也休想阻挠我们——” “哼，想要硬闯是吗……”苏佳转了转手中的鬼刀，回笑一声镇定道，“你们可以试试啊……只要有我苏佳在，你们‘九墓一族’的人就休想踏过这条街！——” 话音即落，一道劲风随之而过，苏佳的内力气场威震十足，甚至动摇了对面数十步之遥的“九墓一族”等人。 “嗯……”陈番冲着自己的手下教徒挥了挥手势，欲图让手下众人先行试探而去。 “九墓一族”众徒也没有多想，纷纷手持寒刀利刃，绝杀一般便朝苏佳身前迫近。 苏佳则是面无表情，群敌近身一刻，手中鬼刀劲冲……“呼——”一道狂风绝斩而来，“断魂刀法”之“降雷刀”，仿佛纵贯天宇霹雷惊穿，震动着四巷土地，一式狂袭便朝“九墓一族”众人而去。 “啊——”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惨叫，众徒还未靠近苏佳身前，就已瞪大双眼目光惊恐，四肢无力倒在了苏佳的刀下。 “好……好……好厉害……”看着苏佳的刀法一招绝命，桂欣欣在观战一旁吃惊说道。 陈番见此，并么有显现出特别的吃惊，似乎这些早已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不由拍手叫道：“漂亮，真不愧是苏姑娘，传闻中刀法果然一绝啊……我是知道的，三年前，想当初就是在这里，这条大街之上，苏姑娘用同样的刀法，打败了当初不可一世的‘无影神剑’柳金权……” 苏佳却并没有理会陈番的言语，只是眼神冰冷道：“我说过了，今天有我苏佳在此，你们休想踏过这里一步……你的手下不堪一击，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说完，鬼刀劈裂一道惊风，正划陈番身前而来。 陈番感受到窒息无比的压力，下意识用衣袖轻轻一挡，随即说道：“厉害，这就是传闻中陆前辈的‘断魂刀法’是吗？看样子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在苏姑娘你手上过上几招……” “你知道就好……”苏佳继续冰冷着目光，仿佛下定必死宣言一般，冲陈番振振说道，“留下你的遗言吧，说不准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陈番却并没有被苏佳的威慑所吓到，反倒是自信满满道：“你苏姑娘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或许让我和你决斗，胜算根本没有几分……但是如果换个人的话，我想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苏佳听着陈番仿佛话中有话，担心他暗中会有什么阴谋，不禁骤问道。 “好了，我亲爱的侄儿，来面对你最喜欢的苏姑娘吧……”忽而，陈番冲着自己的身后轻轻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有和苏姑娘对决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 “你侄儿？”苏佳听到这里，露出稍显吃惊的眼神。 话音未落，只见陈番身后慢慢走来一个手持寒刀，十二三岁的少年…… 然而看到这个少年的身影，苏佳和桂欣欣同时傻眼了…… 是的没有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认识的马凌峰…… “小马，怎么会是你？——”果不其然，与马凌峰关系最好的桂欣欣见了，不由惊声问道。 然而马凌峰并没有回应桂欣欣的话，只是目光踌躇地直视着苏佳，朝苏佳的方向一步步走去。马凌峰手中的寒刀紧握，不像是要善了的样子。 “小马……”苏佳渐渐收回吃惊，看着马凌峰犹豫却有杀气的眼神，仿佛猜到了什么又深感疑惑，不由惊问道，“为什么是你，小马，你为什么会和‘九墓一族’的人在一起？” “对不起，苏jiejie……”马凌峰停下脚步，第一句话竟是对苏佳的道歉。 “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苏佳还是不太理解，不禁问道。 “其实我……其实我……”马凌峰握拳决绝不定，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其实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九墓一族’的人——”然而话音未落，陈番却在一旁提声说道。 “你说……小马是‘九墓一族’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苏佳也是感到十分的差异。 “我父亲是‘九墓一族’的成员，三年前在柳沙镇，他就已经看中了妖鬼大师的宝藏……”马凌峰继续颤抖说道，“可是……可是就在三年前，我父亲不幸过世，我继承了父亲的遗志，继续……继续追寻宝藏的下落……所以说，为了我死去的父亲，我今日一定要和苏jiejie你做个了断！——”最后一句话忽而镇定，倒是让苏佳和桂欣欣吃了不小的惊。 “小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桂欣欣看着马凌峰“惊神”的模样，不由惊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