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卡厄斯的悔悟

    洪荒大地，强者无数，若是单单以速度相论，在南落的心中，恐怕要以修行空间之道的扬眉，空冥为尊。毕竟强者虽多，却没有一人能够在不借助空间法则的情况下，做到瞬移，而能够修行空间之道，更是少之又少。

    空间之下，速度最快的便是光，以及风。他们的速度虽不能与空间相比，但也比其他的快上很多。

    然而如今在东海之中，南落施展水遁之术，其速度虽然不如空间瞬移，但也不下于光盾以及风遁，瞬息千万里，朝着无极海方向快速赶去。

    东海与无极海交界处。卡厄斯，连同西方百万艘神舰，在此已经停留了近百年的时光，他们在等待着，东海烛龙王的到来。

    本来卡厄斯据对不会如此老实，若是以前他即使会等待，也不可能有如此的耐心，等待这么长时间。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却是因为从龙宫护卫口中得到的信息。经过与巡海护卫队长的交谈，卡厄斯终于知道，他们如今已经很接近洪荒了，按照神舰雷霆般的速度，大概只需要千年多的时间，便可以穿过东海，抵达洪荒。

    听到这一消息，卡厄斯欣喜异常，几乎想也不想，便要直接朝着洪荒前行。只不过，当他听到烛龙王的信息后，不得不将这一想法暂时的压下。

    按照巡海护卫所说，烛龙王乃是东海的霸主，修为十分强大，曾经无极海中有十八位蛮兽王前来挑衅，却没有一个能在烛龙王手下全身而退，甚至还有三位蛮兽王，永远留在了东海。

    尤其是烛龙王掌控的神通，是世间最为恐怖的几大神通之一，时间神通。除了其他几个神秘的神通外，时间神通可谓是最强大的存在。

    卡厄斯虽然狂，但是面对有着逆天之说的时间神通，还是颇为顾忌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一点的误会，被烛龙王认为挑衅。若是那样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当他们到达洪荒后，还能剩下多少神舰，剩下多少的神灵。因此他不得不静下心来，慢慢的等待烛龙王的到来，向他借道东海。

    突然，东海之上，狂风四起，海浪滔天，千丈高的巨浪不断翻滚，让没有准备的舰群，随着浪头来回起伏，神舰之上，无数神灵站立不稳，险些跌倒于甲板。

    这风，这浪，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即便是卡厄斯的虚空号，也有些摇摆不定，左右荡漾。

    只不过卡厄斯没有理会这些，如今的他面目严肃，紧紧的盯着虚空中出现的那道朦胧的身影，感受着那如渊如晦，深不可测的气息，心中骇然。他从这道身影之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浓烈的危机笼罩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即便是手中的诸神权杖，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全之感。

    “南落！”

    待到水雾散去，看到里面那人摸样之后，卡厄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对于这一个给自己带来耻辱的神灵，卡厄斯可谓铭记于心，不敢相忘。只不过如今的他，心头有些苦涩，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达到了这个地步。

    “见过神主！”在卡厄斯愤怒的注视之下，几个巡海夜叉，看到南落出现，纷纷浮出水面，行礼道。

    若是如今卡厄斯尚不知，眼前这几人是南落的人，那他真的是白痴了。甚至他的心中，还有一个不想承认的猜测，那个掌控时间神通的烛龙王，也是南落的手下。

    卡厄斯心中有些苦涩，他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力组织十亿大军，想要横穿无极海，征服洪荒，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先不说在无极海中，十亿大军就损失了近九成，单单现在出现的南落，便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依靠身后的百万神舰，这一想法刚刚出现，便被卡厄斯打消，到了他们这一个地步，神舰的攻击，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否则的话在无极海，他们又怎么会被几个蛮兽王，逼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卡厄斯暮然想起自己以往的种种，想到刚刚诞生时的欣喜快乐，想到面对凶兽时的惶恐无助，想到为得到力量的不择手段，想到为掌控权柄的阴谋杀戮，更是想到了出征前的万丈雄心。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卡厄斯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单单眼前的南落在看着他，他身后的千万的奥林匹斯众神，也只注视着他。因此虽然明知不是南落的对手，却也不得不站出来。

    “你是不是已经到了那一步？”

    面对犹如九天神皇般的南落，卡厄斯慢慢走出，缓缓的说道，声音有些苦涩，说不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有些颓废失落的卡厄斯，南落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听到他的话后，只是微微的点头，算是承认。

    卡厄斯的苦笑更甚，从南落出现的瞬间，他便知道了这一个结果，也只有神皇境强者，才能让手握诸神权杖的他没有任何把握面对。只不过当他看到南落自己承认后，仍旧感到不可思议。

    从进入无极海开始，卡厄斯便遭受着无情的打击。在西方世界，只有他一位神王，让他感觉自己可以撕裂天空，崩碎大地，他感觉可以让天地臣服。即便有着一两个神灵刚刚进入神王之境，也被他轻而易举的灭杀，让他以为曾经的，那六位东方神王也是如此不堪一击，所以才组织了这一场东征。

    想想当初，南落等六位神王，通过众神殿，以投影的方式降临西方世界，由于距离太远，因此他们降临的投影，也只是主神境，让卡厄斯错以为东方的六位神王，也只不过是刚刚进入神王境而已。

    出了西方世界，卡厄斯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井底之蛙，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井口的那片天空。只不过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的心中还存有侥幸，认为无极海宽广无垠，所以能够诞生出如此众多的强者，而东方大陆的几位神王，未必就比自己强。

    正是这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让他能够在遭受蛮兽王攻击时，仍旧不改变航行，朝着东方洪荒大陆前行，幻想着自己能够征服洪荒。

    然而在南落出现的瞬间，卡厄斯心中的那一丝侥幸，那一丝幻想轰然碎裂，失去支撑的他，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目光涣散，颓废的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南落。

    微微调整一下心态，卡厄斯迎向站立虚空的南落，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再也不能回去，甚至不知道身后的亿万西方神灵，奥林匹斯众神，能够有几人可以安然返回。

    卡厄斯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也有一丝的解脱。

    “我知道，这一次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为西方奥林匹斯神王，西方的万神之王，至今想来，却没有真心为西方众生做过一件事情，甚至组织了这一场东征，将他们拉入火海。如今想想，过去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无知。”

    “想想当初，十亿先天神灵，西方各族强者组成的联军，神舰千万，何等壮观，而如今剩余的还不到十分之一。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无知可笑而造成的，是何等的悲哀。”

    “然而，作为先天神灵，我卡厄斯也不会不战而降，尽管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仍旧希望与你一战。只是希望，在此之后，你能够放过我身后的亿万西方生灵。错不在他们，若非我的逼迫，他们也不会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