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与非人

    黄俊道：“不是看一个人？那是看什么？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虽然整件事情有点奇怪，但你这样的说法，对父亲也太不恭敬了吧”。

    牛子仁道：“你不明白，你没有看过那些眼神，如果你看过了就会知道我说的话绝对没有任何夸张，但我想不通为什么，那种眼神让我寒心”

    黄俊道：“你哥哥呢？看你哥哥时的眼神会不会不同？”

    牛子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同，有时也会用那种眼刘，当然，大部分时候还比较正常”

    这时舒遥道：“我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真相”

    黄俊摇了摇头，道：“你确信他知道真相之后真的对他好吗？”

    舒遥道：“至少，他有这个权利”黄俊听完，没有说话，而牛子仁自然听两个人的对话，不用说，他也知道黄俊与舒遥二人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他。

    “我希望你们有什么消息就直接告诉我，我是当事人，你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知情权”牛子仁道。

    黄俊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舒遥，你跟他说吧”黄俊这时彻底累了，他预感到一种悲剧马上就要发生，这个悲剧也许会很快结束，也许，还要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黄俊觉得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线索。

    另一边，牛子仁听完舒遥的话后，知道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也知道了所有黄俊知道的线索，可是牛子仁第一反应就是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黄俊冷冷的道：“我没有骗你，而且，也没有骗你的必要，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它跟我们查到的线索不一样，而且，你的过去也是完全空白，我查不到你在搬来这里之前活动的任何痕迹，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在过去确实没有活动的痕迹，二是有一个人，非常高明，帮你掩饰了过去活动的行踪，现在，我们想听听你的解释”

    牛子仁这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苦笑道：“解释？怎么解释？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对你们查到的资料真实性也表示怀疑，你们不会是为了让我掏钱而故意弄出来的吧？我小时候自己呆在哪里我会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黄俊道：“如果你还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反正这点事情查起来也很容易，难的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发生”

    牛子仁这时情绪完全失控了，道：“我会的，我会的，你们骗我，你们一定在骗我”说完还没有等黄俊等人反应过来，牛子仁就冲了出去，等到黄俊追上去的时候，牛子仁早已经跑远了，而舒遥却在呆呆的没动，好像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黄俊问道。

    “我在想，也许地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是一个错误，这对他很残忍”舒遥想了想道。

    “可是，这是你的主意”黄俊道。的确，如果自己是牛子仁也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的父亲居然有那么多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自己的记忆与现实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那些记忆很可能是假的，甚至在过去没有自己存在的痕迹，但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非常可怕。

    “你对牛子仁的话有什么看法？”舒遥道。

    黄俊想了想，道“他没有撒谎”

    舒遥道：“不是他有没有撒谎的问题，而是，而是，好吧，我这样说，如果他没有撒谎，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错了呢？我们之前查出来的那些线索都是假的？”

    黄俊道：“也不是假的，我的意思是说，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表明我们查到的那些资料是不真实的，我也相信你”

    舒遥道：“可是，这两者明显是矛盾的，怎么去解释呢？牛子仁没有撒谎，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还在脑子里臆想了另外一种生活？”

    黄俊皱了皱眉头，道“也许，事情的关键就在牛孺的身上”

    舒遥道：“可是他不会配合我们的”

    黄俊道：“是啊，这家人太神秘了，不过有一个细节，你想过没有？”

    舒遥道：“什么细节？”

    黄俊道：“我记得相同的问题，我们上次问过牛子仁，可是牛子仁却说自己对以前的事情记忆很模糊，记不清，可是这次却又记得很清楚，说自己是在湘西渡过自己的童年，一前一后，相隔不到几天，说法却完全变了”

    舒遥道“你还是怀疑他撒谎？”

    黄俊道：“不，不，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撒谎，以你们二人的道行，一个普通人是不是撒谎，应该很容易看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表达什么”舒遥道。

    黄俊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想的简单一点，首先，牛子仁今天对我们说的话没有撒谎，这一点是肯定的，你同意不？”

    舒遥道“完全同意，说实话，如果他真的能够撒谎撒得这样逼真，我也认了”

    黄俊道“那么，第二，前几天牛子仁对我们说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的事情，也不是撒谎，这一点，你可以肯定，同意吗？”

    舒遥道：“同意，我当时也在场，应该不会说假话”

    黄俊道：“而我们查到的这些关于牛孺和牛子仁等人的资料真实性，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一点，你有把握吗？”

    舒遥道：“有把握，我们是一点一滴将线索汇集起来，没有理由搞错，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情报工作”

    黄俊道：“是啊，所以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两个矛盾：一是牛子仁的口供前后相矛盾，二是牛子仁今天说的话跟我们查到的事实相矛盾，同时，在牛子仁不撒谎的情况下，那么，结果就只剩下一个”

    舒遥道：“什么结果？”

    黄俊道“牛子仁的记忆被窜改了，或者说，他被人误导了，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舒遥道：“那么，你认为牛子仁的记是被窜改了还是被人误导了呢？”

    黄俊道“应该是被串改，而不是被误导”

    舒遥奇怪的看了看黄俊，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黄俊道：“你记不记得这样一个细节：刚刚牛子仁说到湘西那段记忆时，他说的是他对那个地方有印象，那就说明至少他们在湘西生活的日子是在他记忆当中的，不管这个记忆是真是假，既然是在记忆中当中，那么也就不存在他被人误导的可能”

    舒遥道“还有另外一种，催眠术，是不是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呢？”

    黄俊道：“当然，催眠术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而且你我也知道，我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但那些手段都是直接针对记忆本身，并不是通过语言或者其他行为让他的认知产生错觉”

    舒遥道：“如果说他的记忆真的被人误导的话，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突然就多出了这样的记忆？”

    黄俊道：“我不知道，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当中让人不明白的地方就很多，说句实话，我们到现在表面上看有很多证据，但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会发生，应该是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有这样离奇的结果，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忽然活生生的出现了，然后他们又消失了，那失踪的九个人是，牛孺家里的老仆人老程也是，现在，现在似乎牛子仁也是，而且牛子仁还多出一段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舒遥道：“老程只是没有呼吸罢了”

    黄俊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呼吸，而且这个人我们也没有见过，不可能是阴灵，所以只有在他消失的情况下，才可能解释得通，这跟其他几个人是一样的”

    舒遥道：“我觉得关键还在于牛孺那里，如果他那边可以有突破的话，我想一切都简单了，可是他现在的态度我们也没有办法”

    黄俊道：“是啊，他现在这种态度我们也很难有什么作为，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想现在只有偷偷的跟踪牛孺，看看他有什么古怪了”

    舒遥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黄俊道：“我想找一个时间，潜入他的家，看一看他到底在搞什么，牛孺那座园子里太神秘了，我们直接问他肯定不会透露消息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舒遥道：“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我是说，牛孺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确信这样做不会被他识破？”

    黄俊摇了摇头，道“不会，牛孺确实不简单，也许这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系，甚至就是他弄出来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牛孺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目前来说，他还伤害不了我，与以前相比，我们这次的风险反而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