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一纸苍白
第七十三章 站在霜儿的房间前，杨云站了好一会，这会儿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轻声敲了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音带着一丝的低沉。 “是杨大哥吗？进来吧！”屋内传来了霜儿的声音。 杨云轻声应了一句，轻声推门进入。 看着盘坐在床榻上的刚要进来的霜儿，杨云勉强笑了笑：“霜儿竟然变得如此努力了？” “杨大哥你别取笑霜儿了，我要是不努力，怎么跟得上你的步子，以后你要是要去外面的世界，我可不想一个人被丢在家里，我要跟着杨大哥出去。”霜儿带着一些的羞涩道，说这样的话虽然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但每次说，总是感觉到一种羞涩。“杨大哥，看你脸色有些差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吗？” 霜儿话锋一转，带着关心又询问了一句。 杨云勉强一笑，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眼中带着一些愧疚的看着霜儿，缓缓走到了霜儿跟前，双手搭在霜儿肩上，很是歉意的道：“霜儿，到了现在，我也不再想隐瞒你什么了，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而我也必须得告诉你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帮你承担一些。” 杨云说到这里，霜儿感到心头一窒，心头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脸上的羞涩逐渐退去，那带着几分俏丽的脸庞，似乎在这一瞬间进入了隆冬，变得苍白了起来，其中的美眸，似是露出了几滴晶莹，声音带着沙哑与抽泣：“杨大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爷爷的事情？自从爷爷去朱家的第一天晚上开始，我一直以来都不停的猜测，但我又在不停的安慰我自己，告诉我自己爷爷只是去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我只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要在这一天要面对这样的一个结局。杨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爷爷已经出事了，让我有一丝的期盼，我相信爷爷他还会回来，他说过他还会回来的…” 霜儿看着杨云，口中说着，眼里却有泪水划过，她哭了，说着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话语都不带清晰。 杨云看着此刻的霜儿，鼻子一酸，感到心头很痛很痛，眼中也逐渐有了泪花。 “霜儿，杨大哥对不起你。”杨云上前一把抱住了霜儿，将早已泣不成声的霜儿揽入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霜儿，对不起，是杨大哥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但我又不得不告诉你，爷爷他…他已经不在了…对不起，对不起霜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没用…” 杨云抱得更紧，泪花也从眼中滴滴落下。霜儿哭得更厉害了，没有声音，但杨云感受到，那浸湿了衣服的泪水，已经说明了霜儿此刻的心情。这心，能有多痛，才让泪水这般的如雨滑落… 杨云怀中的霜儿，头埋在杨云的怀中，泪水模糊了双眼，难以睁开。 这一年，她还只是一个接近二十的孩子而已。心头的一幕幕，浮现的都是那一个一手养大自己的慈祥老人，这一个老人，陪伴了自己很久，却是从来都没有过一句的怨言…只是，如今，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这一个自己最亲最亲的老人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 “爷爷，爷爷…”霜儿沙哑模糊不清的声音一声声呼喊着，却是心头一阵阵的刺痛，一种极端的无助，蔓延到了全身，整个人，都变得那么的绝望，模糊视线中，似乎那一道身影，越来越远… 杨云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刺痛起来。这是霜儿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如今这一个唯一的亲人也已经不在，这该让一个人该是何等的心伤悲痛。失去了秋霜，就算是对杨云这种见过人情世面的来说都是心痛难受，更别说对一个连见杀人都感到难受的女孩了，这样一个事实，对她来说，还是来得太过的残忍了。 杨云此刻无法用言语去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于沉默中，紧紧抱着女孩，给上自己一丝的温暖。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甚至，过了一整天时间。 时间过了好久，其中杨烈来过一次，许梦焓也来过一次，见到这一切，也知道不可打扰，只让这一切静静的发生着，对于霜儿的遭遇，杨云也跟他们提起过一些，也都知道，如今除了心里感到疼痛外，也无法多做其他。 霜儿整个人一直哭着，也是哭干了泪水，也许是其他，也没有了哭泣，没有了泪水，在杨云的怀中，宛若已经睡着，但却是睡不着，心里有着的是曾经爷孙两人的一幕幕。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霜儿终于是动了一下，埋在杨云怀中的头动了一下，紧跟着挣脱了杨云，玉手擦了擦朦胧难以睁开的通红双眼，突然抬头看着杨云，让杨云一下子更加的心疼起来。 “没事了霜儿，以后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霜儿。”杨云用手拭擦着霜儿眼角的泪痕，眼中带着心疼的柔和，同时也有更多的是愧疚之意。 霜儿红着眼看着杨云，久久不语。 许久后，霜儿还是一把抱住了杨云，“杨大哥，爷爷不在了，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我怕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害怕孤单，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我已经是一个孤儿了，我不想什么都没有。” 霜儿声音带着抽泣，紧紧抱住杨云。 “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霜儿。”杨云轻拍着霜儿的后背，点头道，此刻霜儿说着，却是更感心痛。霜儿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如今更是失去了爷爷，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杨云之外，只怕是什么也没有了。 “霜儿，不管怎么说，是秋爷爷把你嘱托给我的，我杨云就算是拼尽了这一生，也会一直保护你。”杨云暗暗想着，心头不由想起了那一个老人，想起了在屋顶上谈心的那一个晚上，想起那个老人所说的话，同时也想到了那一份厚厚的书信。 好一会儿后，杨云捧着霜儿的面庞，看着那一张绝美的容颜，哭红的双眼让人看着也是心疼，“霜儿，爷爷在走的时候，托付我给你一些东西，你现在要看吗？” 说着，杨云取出了准备在腹中口袋的一份厚厚书信，手里拿着，递给了霜儿。 霜儿颤抖着手，轻轻的碰到了书信接过，把这一封厚厚的书信拿在手里，顿时间，霜儿再度无言泪落了。这一封书信，真的是太重了，以至于让她都有点难以拿稳。而起如此厚的一封书信，那该是有多少言语在里面，那是秋霜一生的话语… “爷爷…”霜儿呢喃着，通红的双眼泪水流出了更多。 颤动的手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是轻轻缓缓的撕开了信封口，透着余光，可以看到了信封之内的信纸，之中有着很厚的一叠信纸，信纸上可以看到的是那些书写的笔墨。 杨云看着这一切，心头更是酸痛。 一生的话，用一纸苍白去说，这又如何不崔人泪… 霜儿取出了信纸，模糊的眼中依稀看到了白色信纸上的黑字，一瞬间，眼中晶莹的泪滴滴落到信纸上，滴答之声清晰可闻…泪水很快扩散，让黑字也逐渐的模糊而去… “霜丫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爷爷已经到了一个个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信上是这样的开头，看着文字，霜儿眼前宛若看到了那一个慈祥的老人在身边写着书信，而老者眼中，也带着一丝的晶莹泪花，也有一丝的不舍，只是这种泪花，很快被他擦干，举笔继续写了下去：“爷爷知道，你会很难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实，但爷爷要告诉你，你需要去面对这样的结果，也需要坦然接受这样的结果，事情已经发生，结果已经注定，丫头你无法去改变什么。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想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是想让你永远开开心心的活着……” 霜儿一直看着，眼中却是泪水没有再停止过，看着白纸黑字，想着心中的一幕幕，模糊遮蔽了眼帘，再一次重重的抱住了杨云，再次无声哭泣。 看着书信，心头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些美好，那些快乐，在如今看来，只是成了渴望而不可及的回忆，自己在这头，那失去的人，却是永远生活在那头，两者之间，虽只隔着一张白纸，但这一张白纸，却是永远的生死分隔，让相见不再可能。 杨云抱着霜儿，心里也难过，心里有万千情绪，无从表达，想要安慰，却是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轻轻拍着霜儿的后背，杨云仰着头，透着墙纸看着窗外，心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在视野中，却是出现了秋霜的模样，在对他微笑… “爷爷，你的仇我已经报了，我灭了朱家，你可以放心的去了。还有，我会一直照顾好霜儿，一直会好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杨云暗暗想着，目中露出着坚定，哪怕是拼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让怀中的女孩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