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个,路口,见

    贞元三年，公元787年，安西历15年的六月，吐蕃人遣使长安，要求会盟。

    尚结赞可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和唐吐人民的世代友谊而提出上述建议的，而是因为天气酷热，吐蕃兵中暑的一茬接一茬，战斗力实在是下降的太厉害了。天德军的骑兵部队又运动到了尉如水东岸，包呆在鸣沙的尚结赞三万大军饺子的意图非常明显。要是再不搞点会盟之类的小动作，三万高原雄鹰，可都要折翼黄河岸了。

    大家前面已经知道，德宗皇上是比较害怕打仗的，没办法，兜里穷啊！打仗那是要靠德票的。再者说，刚刚经历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再在都城西边集结重兵，保不齐又要来一次兵变，皇上可再也不想吃蔓菁糙米了。所以皇上很高兴的就召集大将大臣们议事，商量会盟这件事。

    前线的统兵大将，基本都不愿意议和，犹以李晟为最。浑瑊表示服从中央决定，马燧则觉得连年战乱，应该休息。至于灵、原前线的郭家叔侄，他俩的意思是，以战促和。

    实际上，按照郭德罡的意思，不打仗比较好。要打，也要有利可图，战争是一门艺术，是一门生意，是一门政治，并不仅仅是打仗这么简单。打胜仗还是打败仗，决定于政治战略图而不是战争本身，但李晟并不太明白这个道理。

    德宗不想打仗，想过好日子，这个愿望现在非常强烈。或者，只要下面的人能不花皇上的钱打胜仗，这支军队又不会给皇权造成威胁，那就可以去打。现在军头们领兵在外，皇上已经被藩镇们吓怕了，迫不及待地要抓军权。而皇帝受到文官制度的制约，他想抓军权，只能一靠外戚，二靠宦官。

    如果没有郭德罡，或许德宗就要祭出他的枢密使和神策军护军中尉来了，可现在，因为有了郭家叔侄和大唐德隆的存在，皇帝的处境好了不少，他的危机感也没有原本的历史上那么强烈，于是窦文场和霍仙鸣这二位大太监，目前反倒成了德宗在德隆董事会的派驻董事。

    按照郭德罡的计划，他还要继续向吐蕃倾销鸦片，同时完美实现自己的河套种田计划，另外，他还需要养贼自重。现在，左右神策军、左右射生军还很弱小，唐廷能够依靠的战略机动力量，只有浑瑊的河中军和郭德罡的天德军而已。要想让德隆继续渗透大唐帝国的躯体，完成“资本统一天下”的雄伟蓝图，吐蕃还不到要彻底根除的时候……想根除也没那个能力啊。

    而按照现在执掌中枢的李泌的看法，郭德罡以前在梁山、濮州搞得集体农庄义务兵制，现在在天德军搞得军屯，和他一直主张的恢复府兵制的策略不谋而合，只不过郭德罡言必称钱，干什么都要算计，而且行动上颇为激进，对地方豪强似乎有点催抑过甚罢了。他在与郭德罡的书信往来中，也多次与郭德罡商讨过这种策略的利弊，不过郭德罡用SWOT分析和数据预测技术说服了他。

    贞元三年，丰州的河间地区开始了春播，窟野河和罕台川之间的运河也修筑完成。黄土地区施工简单，开挖即可，遇到石头就上黑火yao，用火烧水淋，很快，从中受降城就可以坐船直下鳞州了京中的大人们为了和还是战扯皮不休，我们的主人公可没那份耐心，因为夏天是河套地区施工的黄金季节。

    韦丹研制出了人力挖土机，用奴隶拉动绞盘，通过滑轮组牵动牛马筋和绳索拉动一个带盖子的大铲子，一次可以装五百斤土石。这让天德军的露天煤矿事业更上一层楼——别人不知道，郭德罡可是清楚的紧，他们家在后来的伊金霍洛旗就有个小露天煤矿，而这个煤矿，原本是当地人在自己家后院打井挖出来的，表土只有十几米，都是松软的黄土，随便挖挖就看到了。

    光靠自己施工是不够的，郭德罡在《蓝田每日商讯》上大登广告，还组织诸藩镇考察团到天德军实地考察，还让全国各地的德隆员工四处散播去天德军挖煤，结果一夜暴富的故事。大唐物流甚至还推出了免费旅行计划，凡是去天德军挖煤的，一律全部免票。天德军富裕部把勘测到有煤的地皮统统画成了十里见方的格子，每天在统万城里拍卖探矿权。同时，郭德罡在几座州城和周围的军寨大搞徐州那一套，猛搞房地产开发，一时间，天德军变成了大唐最大的种族熔炉，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人蜂拥而入，夏州地价在最疯狂的时期，一个时辰就要涨一贯。

    不过，要采煤没有那么容易，郭德罡制定了许多缺德的政策，作为采矿者的附加条件。比如，大唐德隆要以设备和采煤技术入股，要对煤炭统购统销，采矿的每出一石煤，就要在指定地点种植树木，还有一系列严格的所谓“生态、环保、安全、慈善”等等考核指标，稍有违反，便是一纸传票，传到天德军行大理寺，面对法曹参军的起诉，而行大理寺还有陪审团，这些陪审团都是邻近的矿主、矿工和地方酋长组成，各个都巴不得被告倒霉，判罚之重可想而知。不过尽管如此，一石煤高达百文的收购价，也让各路商家打破了头要来抢生意，要知道，一个按照德隆标准化流程建设起来的最小型的露天煤矿，其日出煤量可以达到一百石左右，这就是一天十贯钱，年入三千六百贯，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之所以要限定一系列限制条件，是因为郭德罡还指望着靠天德军养羊养马，给自己出骑兵、出羊毛羊绒。别的不说，鄂尔多斯羊绒在后世那可是软黄金，一件毛衫卖一贯钱那是少的。所以目前拍卖的煤矿，基本都集中在勘测后不适合养羊的、离城市较近的，或是已经沙化掉的地方。同时，为了防止那些党项、粟特头人乱卖自己的牧场，郭德罡还制定了举报办法，凡是私自进行矿产、牧场买卖的，一经举报查实，土地全部没收，当事人罚为矿奴，并奖励举报人当年产值的一成，这一招使出，再加上三万骑兵的威慑力，天德军根本没人敢私下买卖矿山。

    至于那些牧场被占的党项粟特头人，郭德罡也有办法，一是给股份，二是鼓励他们去丰州北部阴山北麓放牧。天德军的一亩牧场，可以换丰州、受降城十亩二十亩，再加上煤矿的分红，头人们何乐而不为呢？顺便，郭德罡还在几座边城建起了毛纺厂、奶制品厂、rou联厂、皮革厂和编织厂，大量招收失地牧民做工，而青壮则就地扩编成德军骑兵。

    奴隶贩子康日知的效率很高，他在三个月时间里，就给郭德罡送来了近一万各族奴隶。郭德罡深深知道，要想让奴隶工作的有效率，首先要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管起来。他将奴工按照梁山生产建设兵团的编制组织起来，修建起奴隶集中营，对外称为天德军民族生产建设兵团。

    大批天德军随军牧师开始进入奴隶营，开起一个个扫盲班，主要教材是郭德罡版的景教《圣经》。所有的矿场、牧场和农场，都搞起了知识比武、技术比武、识字考试和劳动竞赛，通过考试，在各项竞赛中表现优秀的奴隶，可以拿工资，担任工头之类的管理岗位，主持自己班组、连排，甚至整个集中营的后勤分配，可以持有为期从三月到一年、三年、五年乃至终身的天德军绿卡，并可以从奴仆转职为部曲、匠户，再赦放从良。并且，在奴工营里，设置了信徒纠察队，负责营地的治安和秩序，而纠察队的成员，必须是受洗的景教徒。此外，每个奴工营还有严密的保甲、连坐制度，由奴工直接选举的营地委员会来负责管理日常事务，当然，候选人必须也是景教徒，并持有天德军绿卡。

    因为矿场、工厂、农场和牧场都是统一规划，所以每个地方安排的奴隶都是定员制的。这些奴工每天清晨从聚居的堡寨中分队上写有所去场地的集装箱马车，晚上再从务工的地方返程，如在生产中有违规，十人中的什长承担首要责任，处罚是成为剩下九人的奴仆，此外，在月底考评中成为最低等的，也要成为其他奴工的奴工，直到下月考评优异为止。

    对工厂主、农场主、牧场和矿主，也有相应的管理规定，奴工如果出现受伤、死亡，就会被勒令停产整顿，如果隐瞒不报，厂子会被大唐德隆没收，矿主也会被罚为奴工，厂主还要承担奴工的工作餐，餐标也要经过天德军外来务工人员事务管理委员会的考核审定和choucha，违反会受到处罚，厂主还要给奴工象征性地开一点工资，价码是每人每天一文。因此，这些雇主无不战战兢兢，奴工的人身权利有了保障，再加上有各种诱惑，所以工作积极性很高。

    由于统购统销的实行，再加上大唐德隆的无孔不入，所以各路商家在天德军能够赚到的利润可观，但不会是暴利，大约在年回报15%左右。而这些利润的大部分，转了几圈又回到了郭德罡和德隆的手里。这种经济模式，被后世的经济学研究者，称为循环经济。

    注一：据1957年统计，门头沟有乡、村集体和个体小煤窑85个，职工696人，年收入148.5万元，原煤产量15867.5吨。这个数据里，一个煤窑平均只有8个人，而且是山区平洞手工作业。在书中设定的高度组织化（奴工）、人力机械化和火yao使用条件的露天开采之下，以鄂尔多斯20余米厚的煤层条件，一个25平方公里大小的露天矿一年出1.8万吨煤应当不成问题。在山西宁武，非法盗采的人在山梁上使用挖掘机挖不到6米厚的露天风化煤，只要卡车运输跟得上，十几个人年产几十万吨也不成问题。

    “当地人告诉记者，私挖煤的收入惊人，“如果晚上连轴转，到天亮收工，一个采煤点至少可以挖50车煤，一般每车要装40吨左右，大致就是2000吨，按现在每吨100元来计算，一晚上赚20万是没有问题的。睡一觉的工夫就赚20万，谁不心动！谁不想伸手？”——《中国经济周刊》，2008年第二期，山西宁武私挖滥采暗访记。(居然还有1911个收藏……我流泪了。2009年忙着结婚、写稿、炒股票，今天好不容易码了一章啊……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只能时断时续了，单位要写的稿子已经排到了五一，3月下旬还要出国二十天，我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这本书本身由于先天构思不充分，写的时候也是玩票，后来自己又没了精力，就出了断更一年的事情。可一旦断更，要捡起来就难了，有些前面的设定、情节和人

    物，还要再读一遍才想得起来，预计的十二卷120万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写完啊。向诸位书友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