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只问一句，人是我杀的么？

    两人刚坐下沒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安小颜的视线中，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莫心凡。

    安小颜二话不说，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哥，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莫心凡看到安小颜不过是一瞬间的惊愣，很快的恢复了正常，他温柔的摸了摸安小颜小脑袋：“哥哥去处理些事情呢，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呢。”

    安小颜看着莫心凡皱起了眉头，他瘦了，仿佛整个人都是皮抱着骨头，有了黑眼圈，好像老了很多：“哥，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莫心凡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我自己的私事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安小颜看着这样的老哥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是不是因为王嫣然？是不是……”

    安小颜的话还沒有说完，徐墨泽突然之间冲了过來，给了莫心凡一掌，将安小颜拉到了自己身后：“说吧，你是谁？”

    听完徐墨泽的话，安小颜像是突然反应过來了一样，看着莫心凡，与其说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活人，到不如说他就是一具干尸，她曾经从书上看到过，在古代埃及的时候，人们通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将身体里的水分去除，并密封保存，尸体可以保存千年，且不被氧化。

    莫心凡只是无所谓的轻笑：“我就是我。”

    安小颜想要用神识看清眼前人的修为，可无论怎么观察，他都是一个沒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可是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受得住徐墨泽的一掌？又如何能受完这一掌以后还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她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了，现如今只有试他一试了。

    安小颜瞥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桌子，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摔碎茶碗，从地上捡起碎片，快速的冲到莫心凡的面前，用这碎片在他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伤痕，只是这一举动吓到的竟然是安小颜自己。

    她本來并沒有打算伤到莫心凡，她以为他会躲的，可是他就站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杀他，当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她已经伤了他，可是他并沒有流血，只不过是rou皮开了，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骨头，而莫心凡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对着安小颜温柔的笑着。

    安小颜一时间有些懵了，或者说是她被吓到了，扑通一声就做到了地上，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若是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害怕了，沉默了好一会，安小颜叹了一口气，站了起來。

    她并不知道莫心凡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说实话她对莫心凡也并不了解，两人唯一的联系，恐怕就只是因为他是赵菲儿的哥哥了，但是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莫心凡本人，沒有原因的相信。

    安小颜越过徐墨泽，不紧不缓的走到莫心凡的面前，牵住莫心凡的手：“走，哥，我们回家。”

    莫心凡看着安小颜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沒有处理完。”说完又拿起徐墨泽的手，放到安小颜的手上：“我不认识你，但是从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你对小颜是真心的，小颜就拜托你照顾了。”

    安小颜不依不饶：“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的。”

    莫心凡叹了口气：“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尸身而已，一个有魂魄有意识的尸身，原本嫣然去了，我也应该跟着她离去的，可能是我怨念太深，终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死不伤，不知疼痛为何物。”

    安小颜：“那你现在是要干什么？当时为什么不來找我？”

    莫心凡：“现在的我活着跟死了已经沒有什么区别了，我最后的一点执念也不过是想要杀了陌晗尘，为嫣然报仇而已。”

    安小颜看着莫心凡道：“陌晗尘？……他、？”

    一时之间安小颜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虽然她跟陌晗尘非敌非友，可……想來这也就是为什么说莫心凡不告诉自己，跟躲着自己的缘由了吧。

    徐墨泽自然是知道安小颜心里想什么的：“沒关系，如果实在是为难的话就不要想了。”

    安小颜笑着摇摇头：“能帮我看一下陌晗尘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我现在的修为有些为难呢。”

    徐墨泽手指轻微动了几下：“巫山，朝云阁。”

    安小颜看着莫心凡道：“要去吗？”

    莫心凡点点头。徐墨泽沒有多说什么，抓住二人的肩膀瞬间來到了陌晗尘的面前。

    这三个人突然之间消失倒是惹得店家大叫：“鬼……鬼啊！！！！！”

    陌晗尘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微微笑着，声音温和：“來了，要不要喝杯茶？”

    莫心凡有些激动：“嫣然是不是你杀的？”

    陌晗尘无所谓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莫心凡沒有理会陌晗尘，全当是他默认：“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陌晗尘不懈的笑笑：“杀人需要理由吗？”

    莫心凡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安小颜，算是感触不小，是啊，杀人需要理由吗？这三年來，直接的，间接的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少了，有些人她记得，有些人她不记得，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与其说是不知道，到不如说是忘记了。

    她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來这里不过是希望这两个人可以有个了断而已，结局早已注定，现在的她不过是想要这结局提早到來而已。

    就像是现在，莫心凡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陌晗尘掐住他的脖子，莫心凡瞬间成为这巫山上的尘埃。

    安小颜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带微笑，那么的坦然，冷漠，事不关己，她冷血么？她千辛万苦的找到莫心凡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在她看來，也许死亡才是最适合他的，走过奈何桥，一碗孟婆汤，但愿他來世不要再投胎到这傲天大陆了。

    徐墨泽从头至尾沒有说一句话，只是牵着安小颜的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小颜紧了下握住徐墨泽的手：“墨泽，我们走吧。”

    徐墨泽点点头，将安小颜抱在怀里，两个人消失在陌晗尘的眼前。

    ……

    ……

    知道十月风情出事之后，凤非离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应龙跟止上扬安顿好墨歆之后，便在那里等待着凤非离。

    止上扬见凤非离过來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打，若是将这两个人相比较的的话，论修为，凤非离比止上扬要高，论经验，止上扬更是沒法跟凤非离比，若是要比狠，他似乎也沒有凤非离够狠，但偏偏他却占了上风，偏偏凤非离被打的只能防御，完全沒有还手的机会。

    单单只用一把菜刀，止上扬便了结了对方的生命。

    原因？因为每个人都怕死，凤非离被止上扬吓到了，被他那样不要命不怕死的姿态吓到了。

    至于其他人，除墨歆以外便全部葬身火海了。

    什么？逃？有应龙守在那里，哪一个又能逃得掉？

    ……

    ……

    徐墨泽知道消息后，只是对着安小颜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但安小颜知道，徐墨泽是心痛的，那日凤非离闯进來的时候，若是他沒有把对方当做兄弟，就不会跟对方解释，若是他沒有将对方当成最信任的人，也不会放手让他管理十月风情，然而现在凤非离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她的人手上，此时若是别人，想必他一定会冲上去撕了对方吧。

    安小颜知道她现在还能活着，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徐墨泽身边，看着他发呆，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牛逼，而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真的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对他，却还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

    外面东华派的人已经骂了一天了，徐墨泽假装沒有听到，不去理会，滥骂之词不过是杀了安小颜，杀了这个婊子，为凤非离报仇之类的话语。说实话，现在的他真的很烦躁，他在思考，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然而他思考的结果便是好好保护安小颜，不让她伤心。

    这样的想法也许很匪夷所思，但他确实是经过了理智的思考，凤非离已经死了，他挽回不了，若是他因为这件事杀了安小颜，那么他的女人也死了，失去一个兄弟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了，他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失去自己的女人。

    况且安小颜并不知道止上扬会杀了他的兄弟，说到底，这件事与她无关，若是她知道的话也一定回去阻止的吧。

    原本徐墨泽站起來，想要出去说些什么，却是被安小颜提前了一步，安小颜打开房门，用一种特别无所谓的态度：“骂了一天了，渴了不？累了不？”

    亢骂的声音并沒有停止，反而越演愈烈。

    徐墨泽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安小颜制止了。

    安小颜若无其事的道：“我只问一句，人是我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