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姜子牙出世
第三七九章姜子牙出世 纣王听完此话后,只觉得妲己为了自己如此劳心,又担此恶名,不由心生怒花,开心道:“美人之法,可谓尽善尽美。” 遂即下命传旨:“将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将梅伯禁於囹圄。”又传旨意:“照样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 首相商容观纣王肆行无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酷刑。在万寿宫前叹曰:“今观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汤懋敬厥德,一片小心,承天永命;岂知传至当今天子,一旦无道,眼观七庙不守,社稷邱墟,我何忍见?” 又听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连忙俯伏曰:“臣启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国家万事康宁,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颠倒,得罪於陛下;恳乞念臣侍君三世,数载揆席,实愧素餐。陛下虽不即赐罢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残躯,放归田里,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赐之馀年。” 这是商容失望于纣王,想要辞官,再不服朝。纣王见商容辞官,不居相位,不由大惊,这商容素有贤名,若他离去,何人可居相位,便出言慰劳曰:“卿虽暮年,倘自矍铄,无奈卿苦苦固辞;但卿朝纲苦劳,数载殷勤,朕甚不忍。” 即命随侍官传朕旨意:“点文武二员,四表礼,送卿荣归故里;仍着本地方官不时存问。”商容谢恩出朝,不一时,百官俱知首相致仕荣归,各来远送。 当有黄飞虎、比干、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各官,俱在十里长亭饯别。商容见百官在长亭等候,只得下马。只见七位亲王,把手一举作揖道:“老丞相今日固是荣归,你为一国元老,如何下得这般毒手?就把成汤社稷抛弃一傍,扬鞭而去。於心安乎?” 商容泣而言曰:“列位殿下!众位先生!商容纵粉骨碎身,难报国恩,这一死何足为惜,而偷安苟免!今天子信任妲己,无端造恶,制造炮烙酷刑,拒谏杀忠,商容力谏不听,又不能挽回圣意,不日天愁民怨,祸乱日生。商容进不足以辅君,死适足以彰过。不得已让位待罪,候贤材俊彦,大展经纶,以救祸乱。此容本心,非敢远君而先身谋也。列位殿下所赐,商容立饮一杯,此别料後还有会期。” 说罢持杯作诗一首,志后会之期:“蒙君十里送归程,把酒长亭泪已倾;回首天颜成隔世,归来畎亩神京。丹心难化龙逄血,赤日空消夏桀名;几度话来多悒悒,何年重诉别离情?” 商容作诗已毕,百官无不泪而别。商容上马前去,各官俱回朝歌,不表。话说纣王在宫欢乐,朝政荒乱。 不一日,监造炮烙官,启奏工完。纣王大悦,向妲己问道:“铜柱造完,如何处置?”妲己命左右禁军:“取来过目。” 监造官将炮烙推来,黄澄澄的高二丈,圆八尺,三层火门,下有二活盘推动好行。纣王观之,指着妲己而笑容满面道:“美人传授奇法,真治世之宝符。朕明日临朝,先将梅伯炮烙殿前,使百官知惧,自不敢阻挠新法,章牍烦扰。” 一宿过而不题。次日,纣王设朝,钟鼓齐鸣,聚两班文武,朝贺已毕。武成王黄飞虎见殿东二十根大铜柱,不知此物,新设何用? 纣王满心欢喜的为众官介绍:“此乃炮烙,如何妙用,稍候便可见得。妲己妃真个心思玲珑,能为君分忧,不想得众人误会,言此惑乱君王,此谬也!” 当着文武百官,纣王把妲己夸奖一番后,这才传旨把梅伯拿出。执殿官去拿梅伯,纣王命把炮烙铜柱推来,将三层火门用炭架起,又用巨扇那炭火,把一根铜柱火烧的通红。众官不知其故。 执殿官启奏:“梅伯已至午门。”王曰:“拿来。” 两班文武看梅伯垢面蓬头,身穿缟素,上殿跪下。口称:“臣梅伯参见陛下。”纣王曰:“匹夫!你看看此物,是甚麽东西?”梅大夫观看,不知此物。 纣王笑曰:“你只知内殿侮君,仗你利口,诬言毁骂朕躬,治此新刑,名曰:‘炮烙。’匹夫!今日九间殿前炮烙你,教你筋骨成灰,使狂妄之徒,如侮谤人君者,以梅伯为例耳。” 梅伯听言大叫骂道:“昏君!梅伯死轻如鸿毛,有何惜哉!梅伯官居上大夫,三朝旧臣,今得何罪,遭此惨刑?只可怜成汤天下,丧於昏君之手矣!以后将何面目,见汝之先王乎?” 纣王见梅伯临死还这等无礼,不由大怒,将梅伯剥去衣服,赤身将铁索绑缚其手足,抱住铜柱。可怜梅伯大叫一声,其气已绝。 只见九间殿上烙得皮肤筋骨,臭不可闻,不一时化为灰烬。可怜一片忠心,半生赤胆,直言谏君,遭此惨祸。正是:“一点丹心归大海,芳名留得万年扬。” 话说纣王将梅伯炮烙在九间大殿之前,阻塞忠良谏诤之口,以为新刑稀奇;但不知文武在两班观见此刑,梅伯惨死,无不恐惧,人人有退缩之心,个个有不为官之意。纣王驾回寿仙宫不表。 且言众大臣俱至午门外,内有微子、箕子、比干对武成王黄飞虎曰:“天下荒荒,北海动摇,闻太帅为国远征;不意天子信任妲己,造此炮烙之刑,残害忠良,若使播扬四方,天下诸侯闻之,如之奈何?” 黄飞虎闻言,将五绺长须捻在手中,大怒曰:“三位殿下!据末将看将起来,此炮烙不是炮烙大臣,乃烙的是纣王江山,炮的是成汤社稷。古人道得好:‘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今主上不行仁政,以非刑加上大夫,此乃不祥之兆;不出数年,必有祸乱。我等岂忍坐视败亡之理?” 众官俱各嗟叹而散各归府宅。且言纣王回宫,妲己迎接圣驾。纣王下辇,携妲己手而言曰:“美人妙策,朕今日炮烙了梅伯,使众臣不敢出头强谏,钳口结舌,唯唯而退;是此炮烙,乃治国之奇宝也!” 遂传旨:“设宴与美人贺功。”其时笙簧杂奏,箫管齐鸣。 纣王与妲己在寿仙官百般作乐,无限欢娱;不觉谯楼鼓角二更,乐声不息。有阵风将此乐音送到中宫,姜皇后尚未寝,只听乐声聒耳,问左右官人:“这时候那里作乐?” 侍官人启娘娘:“这时是寿仙宫苏美人与天子饮宴未散。” 姜皇后叹曰:“昨闻天子信妲己,造炮烙,残害梅伯,惨不可言。我想这贱人蛊惑圣聪,引诱人君肆行不道。”随即乘辇:“待我往寿仙宫走一遭。” 到了寿仙官后,姜后听得音乐之声,问左右知是纣王与妲己饮宴;不觉点头叹曰:“天子荒yin,万民失业,此取乱之道也!昨外臣谏诤,竟遭惨死,此事如何是好?眼见得成汤天下变更,我身为皇后,岂有坐视之理?” 姜皇后乘辇,两边排列官人,红灯闪灼,簇拥而来,前至寿仙宫。迎驾官启奏:“姜皇后已到宫门候旨。” 纣王更深带酒,醉眼眯斜:“苏美人!你当去接梓童。”妲己领旨,出宫迎接。苏氏见皇后行礼,皇后赐以平身。妲己引导姜皇后至殿前行礼毕。 纣王曰:“命左右设坐,请梓童坐。” 姜皇后谢恩,坐於右首。看官那皇后乃纣王元配,妲己那美人,坐不得,侍立一旁。纣王与正宫把盏。王曰:“梓童今到寿仙宫,乃朕喜幸,命妲己美人着宫娥鲧捐,轻散檀板,美人自歌舞一回,与梓童赏玩。” 其时鲧捐轻敲檀板,妲己歌舞起来。但见:霓裳摆动,绣带飘扬;轻轻裙带不沾尘,腰肢风折柳。歌喉嘹,如月里奏仙音;一点朱,却似樱桃逢雨湿。尖纤十指,恍如春笋一般同;杏脸桃腮,好似牡丹初绽蕊,正是琼瑶玉宇神仙降,不亚嫦娥下世间。 妲己这里腰肢柳,歌韵轻柔,好似轻云岭上摇风,嫩柳池塘折水。只见鲧捐与两边侍儿喝采跪下,齐称:“万岁。” 姜皇后对她正眼也不看,只以眼看鼻,鼻叩於心。忽然纣王看见姜后如此,带笑问曰:“御妻光阴瞬息,岁月如流,景致无多,正宜乘此取乐。如妲己之歌舞,天上奇观,人间少有的,可谓真实。御妻何无喜悦之色,正颜不观何也?” 姜皇后听闻纣王如此说,就此出席,跪而奏曰:“妲己歌舞,岂是稀奇,也不是真实。”纣王曰:“此乐非奇宝,何以为奇宝也?” 姜后曰:“妾闻人君有道,宜贱货而贵德,去谗而远色,此人君自有之宝也。若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百果;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有之宝也。如陛下荒yin酒色,徵歌选技,穷奢极欲,听谗信佞,残杀忠良,驱逐正士,播弃黎老,昵比罪人,惟以妇言是用;此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以此为宝,乃领家败国之宝也。妾愿陛下改过弗吝,聿修厥德,亲师保,远女色,立纲持红,毋事宴游,毋沉湎於酒,毋怠荒於色,日勤正事,弗自满假;庶几天心可回,百姓可安,天下可望太平矣!妾乃女流,不识忌讳,妄干天听;愿陛下痛改前愆,力赐施行,妾不胜幸甚!天下幸甚!” 姜皇后奏罢,辞谢毕,上辇远宫,不想这里污了自己眼睛。只是言纣王已是酒醉,听到皇后一番言语,十分怒色:“这贱人不识举,朕着美人歌舞一回,与他取乐玩赏,反被他言三语四,许多说话。若不是正宫,用金瓜击死,方消我恨,好懊恼人也!” 此时三更已尽,纣王酒已醒了。大叫:“美人方朕躬着恼,再舞一回,与朕解闷。” 妲己跪下奏曰:“妾身从今再不敢歌舞。”王大为不解,便问道:“为何?” 妲己跪拜道:“姜皇后深责妾身,此歌舞乃倾家丧国之物;况皇后所见甚正,妾身蒙圣恩宠眷,不敢暂离左右。倘娘娘传出宫闱,道贱妾蛊惑圣聪,引诱天子不行仁政。使外廷诸臣将此督责,妾虽拔发,不足以偿其罪矣!” 言罢,泪下如雨,这狐狸精此时却是便用了媚妖惑术。纣王听罢大怒:“美人只管侍朕,明日便废了贱人,立你为皇后;朕自做主,美人勿忧!” 妲己听到大喜谢恩,自此奏乐饮酒,不分昼夜不表。一日月朔之辰,姜皇后在宫中,各宫嫔妃朝贺皇后。西宫黄贵妃,乃黄飞虎之;馨庆宫杨贵妃,俱在正宫。又见官人来报,“寿仙宫苏妲己候旨。” 皇后传宣妲己进宫,见姜皇后,升宝座;黄贵妃在左,杨贵妃在右。妲己进宫,朝拜已毕。姜皇后特赐美人平身,妲己侍立一旁。二贵妃问曰:“这就是苏美人?”
姜后曰:“正是。” 因对妲己责曰:“天子在寿仙宫,无分昼夜,宣yin作乐,不理朝政,法纪混淆;你并无一言规谏,迷惑天子,朝歌暮舞,沉湎酒色,拒谏杀忠,坏成汤之大典,误国家之治安,是皆汝之作俑也。从今如不悛改,引君当道,仍前肆无忌惮,定以中宫之法处之。你可暂退!” 妲己忍气吞声,拜谢出宫,满面羞惭,闷闷回宫。时有鲧捐接住妲己,口称:“娘娘。”妲己进宫,坐在绣墩之上,长吁一声。鲧捐曰:“娘娘今日朝正宫而回,为何短叹长吁?” 妲己切齿恨声道:“我乃天子之宠妃,姜后自恃原配,对黄、杨二贵妃耻辱我不堪,此恨如何不报?” 鲧捐曰:“主公前日亲许娘娘为正宫,何愁不能报复?”妲己曰:“虽然许我,但姜后现在,如何做得?必得一奇计,害了姜后,方得妥贴。不然,百官也不服,依旧谏诤而不宁,怎得安然?你有何计可行?其福亦自不浅!” 如此主仆二人开始商议恶计,要把那姜皇后害了,自己坐那正宫皇后。 不过旬月,妲己便心生一计,使人以刺客进宫。纣王与妲己正欢娱时,这刺客现身后,目露凶光,举剑向纣王刺来,纣王不察,手臂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柱。好在这纣王生有巨力,有了防备,那刺客再不是他对手,只几个回合便被拿下。 纣王恶其行刺,不由大怒道:“把这刺客拿下,以炮烙之刑行之,方解心头之恨!” “是!”左右禁军听命后,把那刺客架起就要离宫,没想被妲己拦住。这刺客乃是她事先安排,若就这般死去,如何去害姜皇后。 “大王,这刺客来的突兀,定有侍主,何不大刑弄之,得其主,再以刑罚!”纣王恍然大悟,连声笑道:“美人言之有理!” 此乃一个圈套,刺客只用了数刑后就把事由招了出来,却是姜皇后生出恶计。纣王听后大怒,命左右把姜皇后拿了,大刑相弄,让其服罪。 姜后不认,即烙其二手。这姜后心如铁石,意气坚刚,岂肯认此诬陷屈情?奉御官不由分说,将铜斗放在姜后两手,只烙的筋断皮焦,骨枯烂臭。这十指连心,姜后哪里受的住,不一时便可怜昏死在地。 次日,纣王升朝,言及姜后使刺心怀歹意,生出费后之意,欲立妲己这妃。众臣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只是纣王兴酷刑,谁有二话,不由分说就上了刑具,便如此遂了纣王之意。 那姜皇后日后被妲己断了四肢,再又挖去双目,已是生不如死,只过了一月便自断生机,一缕魂魄去往幽冥界。 商王室朝政不堪入目,且先不提。 再说,封神大战已至,阐截二位圣人命弟子出世,寻那代天封神之人。此人有飞熊之质,年四十而名志。众仙家苦寻十数年不得,这代天封神之人身有大任,被天机所遮,若非机缘到来,如何能被众仙家找到。 这姜子牙出生之时,其母有飞熊入梦,生后,子牙背负一熊,作飞天之势。待其二岁时,正值广成子过来朝歌,见这姜子牙不凡,背后生有一熊,突然想到离开玉虚宫时,老师之言,说那代天封神之人乃飞熊之质,不就是这姜子牙嘛! 姜子牙好神仙,尝觉自己有神仙之质,若能拜得明师,定然飞长仙阙。这广成子一报家门,姜子牙心生欢喜,与其好友宋异人拜别之后,跟着广成子去了昆仑山玉虚宫学道。 话说昆仑山玉虚宫拿阐教道法元始天尊,因门下十二弟子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故此闭宫止让。又因昊天上帝欲重置周天星辰大阵,以尊三界,故此七教圣人并谈。又因鸿钧老祖与封神榜共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兴云善恶之神。 此时成汤合灭,周室当兴,又逢神仙犯戒,元始得代天封神之人;其人姜子牙天命所定,享将相之福,恰逢其数,此非是偶然。所以五百年有王者起,其间必有名世者,正此之故。 一日元始天尊坐八宝云光座上,命白鹤童子:“请你师叔姜尚来。”白鹤童子得命后往桃园中来请子牙,口称:“师叔!老爷有请。” 子牙忙至宝殿座前行礼曰:“弟子姜尚拜见。” 元始天尊曰:“你上昆仑几载了?”子牙不明其意,暗自算一番才曰:“弟子二十岁上山,如今虚度六十二岁了。” 元始天尊点点头,与他说道:“你生来命薄,仙道难成,只可受人间之福:成汤气数已尽,周室当兴。你与我代天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为将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处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