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摔摔打打
见木头人的手猛然伸来,赵正大感慌乱,脑海中闪过了面对这种招式的破解之法,手腕一翻,想要反过来去抓木头人的手腕,狠狠的来一招“倒背如流”。只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拍,终究没能躲开。 木头人顺利地抓住了赵正的手腕,大幅度旋转了一圈,另一只手伸出,扣在了赵正的肩头上。赵正胳膊受到旋转,超过了骨节的承受范围,产生了钻心的剧痛,只能顺着木头人的动作改变身姿,把腰弯了下去。木头人一手捏住赵正的手腕,一手压着赵正的肩膀,绕身形来到赵正背后,双手使劲拉扯。 “哎呦……”赵正痛得直咧嘴,甚至都听到了胳膊里传来的“咔吧”声,若是木头人再用力弯下去,这条胳膊非得错位不可。 木头人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保持这个动作数息之后,双手一松,向后退了数步,重新摆开了架势。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地狂攻烂打,一旦分出胜负,便会退让到一边。 赵正咧咧嘴,揉了揉吃痛的肩膀,从地上撑了起来,怒视了木头人一眼。 木头人又做出了那种挑衅的手势,向赵正招招手,仿佛在说:“小子,你过来打我啊。” 赵正一瞪眼,活动了两下手脚,确保手脚无恙之后,摆出起手式,重振旗鼓向木头人走去。这一次,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心里酝酿了一套进攻招式。 当双方接近到一米之内后,赵正一下子猛扑上去,双手分别抓向木头人的手指,使了一招“罗汉折枝”。正所谓十指连心,只需制住一根手指,便能制服一个敌人,虽说木头人不是真人,但想必也会遵循真人的身体构造。 木头人见双手向自己抓来,不慌不忙地进行拆解,在左手大拇指被抓住的一瞬间,左手全部张开,将赵正的手死死握住,右手向前一伸,搭在了赵正的肘部,双臂一角力,用“别肘”的手法,将赵正反压在了身下。 赵正又是痛得直咧嘴,额头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受制的骨节都快散架了。 木头人二次得手,再度退向一旁。 赵正脑中闪过了趁着木头人退后时偷袭的念头,但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实施偷袭实在是太不光彩了,更何况木头人是在陪他练功,现如今击败木头人并不是目的,好好练功才是目的。 赵正调整好之后,再次扑向了木头人,又再次被木头人的巧妙招式所制服,连一招都没能挺过去。赵正跟宋快嘴也用小擒拿手打过很多场,相比之下,木头人的实力竟然比宋快嘴高得多,隐隐有二重天的境界,在招式的使用上,也比宋快嘴精妙得多,就像是一位在小擒拿手上浸yin了多年的高手。 木头人的实力越高,赵正能够得到的经验也就越多,所以赵正对木头人的实力很是满意。 …… 二十分钟过去了,木头人打到一半,身体忽然一僵,迅速倒退数步,改成了老实站立的姿势。 赵正本想要伸手擒拿木头人,但是却扑了个空,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木头人每隔二十分钟会暂停攻势的事情。他松了一大口气,擦了把汗,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在脑海中回忆刚才交手的经过。木头人进攻的方式,给了他不少的启示,让他知道了几个招式的实战用法,以及面对敌人的进攻时,应该如何拆解。 赵正休息得差不多了之后,感觉有些口渴,站了起来,走向了墙边的补给品。走到半路,他望见了窗外过分明媚的阳光,心里莫名一动。 空明静室与黑暗迷窟两个副本,全都是封闭的,无法到达外界的空间,可这个木人屋却有好多的窗户,似乎能够翻窗户到达外面。赵正好奇心大起,走向了窗户,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抬手向外伸去,还没等伸到窗外,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给阻隔住了,再也无法寸进,原来这副本还是封闭的,根本不能出去。 不过想想也对,既然是副本,自然都是封闭的,游戏中是如此,这里也应该是如此。 赵正放下了继续探索的念头,俯身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盘膝坐地,继续休息。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晃而过,屋子中间的木头人就跟注入了灵魂似的,忽然活了起来,将头扭向了赵正。 赵正浑然不惧,站起身,凝神走向了木头人,在木头人对面摆开架势,双方又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赵正虽然参悟到了一些招式的用法,但还是太稚嫩了,又被木头人虐待了一通。 这一晚上,赵正连续进入木人屋五次,起初三次将休息时间调整成二十分钟,到后两次时,他咬了咬牙,将休息时间缩减为十分钟,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跟木头人交手的时间。 连续进入副本五次,算起来的话,赵正跟木头人交手足足十个多小时。这十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连一次都没能胜利,仅有一两次碰运气跟木头人拆解了几招,但也仅仅是拆解了几招而已,到头来还是被木头人用双手擒拿在地。 虽然木头人下手很有分寸,可比武切磋还是难免会受伤,赵正在这十多个小时中可没少吃苦头,要不是因为离开副本之后,身体会恢复到进入副本之前的状态,那他的骨头架子非得散掉不可。 此后的日子里,赵正每天都会分出一两次下副本的机会去跟木头人交手,每次都毫不例外地被虐得很惨。 在这种摔摔打打的过程中,赵正不断积累着实战经验,他变得越战越勇,也变得越战越巧,原本所学的那些花架势,渐渐变成了实打实的招式,初具了一定的攻击力。虽然他还是每次都输,但是输得越来越漂亮了。 …… 晌午,阳光明媚的晌午,这样的好天气下,似乎连秋风也不那么冷了。在红尘客栈前的中关道上,零零散散地铺着几片黄色落叶,秋风一过,那些落叶就会飘起来在空中起舞。 赵正站在客栈的门口,向远方的景色眺望,距离那位邪道中人前来投宿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半年之后,不管他偷没偷到那本《九脉六元经》,他都会离开这个小地方,投身于更广阔的的江湖之中。他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当然不能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闯荡一番才行。 就在赵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道路尽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踢踢踏踏的,很是清脆。 赵正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人一马悠悠而来,马是白色的马,人是红色的人。 骑着白马的是个身穿火炭红色短褐的女孩,女孩年纪不大,身材很是小巧玲珑,估计也就十五六岁,跟赵正是同龄人。红衣女孩骑得很快,当接近了红尘客栈之后,勒住了缰绳,放慢了速度。
赵正一直盯着红衣女孩,待到了近处之后,才看清了红衣女孩的样貌轮廓。 红衣女孩头上扎着“丱发”,这种发型是将长发束成一左一右两个圆团,看上去十分俏皮可爱,是未婚少女经常用的发型。她的脸上罩着一层红色方巾,看不到下半边脸的样子,只能看到鼻梁以上的部分。她的双眼很大,灵动有神,眼珠黑漆漆的,眼白却白得没有一丝杂质,一双睫毛又弯又翘,彷如一对黑羽。透过上半边脸的肌肤可以看见,她是个很白净的女孩。她的白是那种白里透红的白,白白的肌肤下面,带着充满朝气的红润。 女孩的衣服颜色如火,穿这种颜色衣服的人,一定特别开朗。 在女孩的背后挎着一个布包行李,在腰间悬挂着一柄跟衣服颜色相配的红色宝剑,剑穗的末端拴着一枚圆润发亮的红玉。 这样的路人实在是少见,古代治安很差,很少有女人会单身赶路。更何况这是一个武功横行的世界,危险程度又比通常的古代高了许多。 这位女孩不仅单身赶路,而且穿着十分张扬,实在是太显眼了。 红衣女孩轻骑到了客栈门前,翻身下马,打量赵正两眼,脆声问道:“你是店小二?” “没错,我就是店小二。不知道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赵正打起精神招呼道。 “打尖,吃顿饭就走。”红衣将缰绳塞进了赵正的手里,“我吃饭,我的马也要吃饭,你给它喂点干草跟黄豆,再喂点清水,可别怠慢了它。” “你放心,我肯定把这马当成自己媳妇那样细心照顾。”赵正冷不丁见到一个同龄女孩,说话时便随意了许多。平日里他跟一群年长的人接触,说话时难免有些拘谨,总是客客气气的。 “呵呵,你怎知它是母马。”红衣女孩笑着走进了客栈。 赵正牵着白马到了后院,栓在了马厩中,然后匆匆回到了客栈,前去招呼那名红衣女孩。只要是男人就喜欢跟漂亮女孩打交道,他自然也不例外。 红衣女孩见赵正回来了,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给我找一张靠窗的座位,上一盘芦笋三素,一盘素菇烧豆角,一碗南瓜绿豆汤,再来一碗米饭,菜要少放油腥,我这个人喜欢清淡。” “明白了,你随我来。”赵正引着红衣女孩走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一边走一边说,“芦笋我们店里没有,不如给你换成醋溜白菜如何?” “乡野小店,我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换就换吧。”红衣女孩道。 赵正将女孩带到桌边,拿下肩膀上的白抹布,将座椅擦拭了一遍,然后去厨房报菜名去了。他有心自己招呼这位同龄的女孩,所以将喂马的工作推给了其他的店小二。 菜做好之后,赵正将几样香气四溢的素菜一一端到了红衣女孩的桌上。 “闻上去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好。”红衣女孩对着每一样菜都嗅了几下,食指大动,抬手去摘脸上的面罩。 赵正站在一旁,手持托盘,故意留下来欣赏女孩的玉容。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女孩一定长得极美,这又是所有男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