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参战者（一）
八年前。 坚硬的岩石是冰冷的铁灰色，扒着窗沿，从哥特式的古老窗口向外望去，那银装素裹的大地此时正被刺骨的寒风吹拂着。空地的远处是那被寒冬冰封的针叶森林，一棵棵高耸挺拔的云山冷杉被白色的积雪所覆盖。虽然那时刻吹来的大风正不断地让树杈上的积雪洒落，但那漫天刮来的白色却在争抢着那些珍惜的位置。 在这冻土之上所建立的古老城堡内，寒冷似乎完全无法透过那坚硬的石头。除了那哥特式窗沿处唯一的裸露岩石外，墙壁上无不被乳白色的古典装饰覆盖着。床边不远处，以灰色浮雕为外形的壁炉内，橙红色的火焰正旺盛地燃烧着。噼啪的柴火声不时在那灼热的场所内响起，同时将温暖带入到整间宽阔的屋内。 一袭深灰色的风衣，黑色的刺头显得有些凌乱，卫宫切嗣已经在今天一早就将胡子刮过了，不过他却依然习惯性地去摸了摸那里。 就在此时，他的妻子正在另一个房间内，拼尽全力地为诞下一个女儿。 是的，一个女儿。明明还没有出生，但谁都会不会怀疑，卫宫切嗣会有一个女儿。 用力地握紧了自己那低垂在腿侧的拳头，咔吧的响声随即响起，在卫宫切嗣继续地向着 窗外望了一分钟之后，他一声不吭地走到了一张椅子前，身后是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 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握住，然后便好似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在那双英俊的剑眉下，是一对充满了故事的双眼。任何人只要凝神去观望卫宫切嗣的眼睛，基本都会被那双深邃的目光吸引住。而此时，这对双眼正似乎走神般地盯着椅子前的空地。那虽年轻，但却已饱经沧桑的俊朗面容，则也时处于呆滞的状态下。 在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空地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始终一动不动，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般。即便当那快速而有规律的脚步声迅速地传到紧闭的大门前时，也是如此。 “切嗣大人！” 倒梯形的白色帽子，与那千篇一律的白色长裙，一名人造人以微笑的表情站在那被打开的门前，以恭喜的语气说道：“孩子出生了！” 直到这时，他才微微地抬起了头，却也依旧幅度有限。 房间，宽大无比的房间，一扇扇哥特式的落地窗并列着布满在墙壁上，外面是那一片银色的寒冬大地。两尊灰白色的粗大石柱中间，一座十分豪华的红色卧床突兀地安放在那里。虽然突兀，但那红色的帷幔却是制作精良。 “太可爱了……” 卧床的主人，爱丽斯菲尔，如同那童话当中的公主一般的存在。虽然好像还未从产后的失血与虚弱中完全恢复过来，导致面色有些苍白，却也丝毫无损那宝石般的容貌。 是的，宝石一般。那是，仿若由红钻制成的双眸，雪一般的长发似乎在反射着什么，即便周边没有明显的光源，却依旧在闪闪发亮。精致的面容上次慈爱的笑容，躺在床上的她，此时正抱着自己刚刚诞生的女儿。 “如此的娇小……切嗣，我能够生下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好了。” 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襁褓中的女儿，慈爱地抚摸着她那稚嫩的面颊，爱丽斯菲尔用欣喜而略带虚弱的语气，缓缓地说着：“看呐，切嗣，她的眼睛好像和你的一样哟。” 不过，即便她说出了这种完全只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话，卫宫切嗣的目光却依旧没有从窗外的暴风雪上挪开。 几乎是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在看着窗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爱丽，我……” 声音有些疲惫，当他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同时，那拳头也再一次地握了起来：“终有一日，会致你于死地。” 在这种场合下不应该说出的句子，他却似乎并未对此感到有什么压力。 在轻轻地啊了一声后，爱丽斯菲尔重新低下的面容上带上了一丝凝重。不过更多的，还是温柔：“我知道的，但这，这正是爱因兹贝伦的夙愿，我正是为此而诞生的。” 卫宫切嗣没有继续说话，此时话语的主导权，是在爱丽斯菲尔的手中。 “这个孩子也是，我们的伊利亚斯菲尔……虽然她只是作为人类的仿造品而存在，也许她会为自己的命运，以及生母同样不是人类而感到怨恨。但是，我依旧很自豪地说，切嗣，我为我为你生下她而自豪。” “与你抱有同样梦想的我，指引了无知的自己的你。摆脱了纯粹的人偶式的生活的我，已经没有多少值得可惜的了。我已经满足了，作为你的一部分，切嗣，我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因为刚刚诞下了孩子而感到虚弱，但当爱丽斯菲尔如此说道的时候，那看似轻飘飘的声音中，却充满了力量。 “……我，没有抱那个孩子的资格。” 右手的手背上，十字架形状的预兆之痕已经出现在了那里。圣杯战争的参加资格，这是横在夫妇两人面前的一道鸿仿若天堑的障碍。 “切嗣，不要忘记了，创造一个能够让所有人不再哭泣的世界，这不正是你，卫宫切嗣的愿望吗？” 温柔的语气中带上了力量，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那空旷房间内豪华的红色卧床之上，爱丽斯菲尔看着窗前的丈夫，如此说道。 “还有八年，然后你的战争就会结束。然后……你我的梦想就会实现！圣杯，一定会帮助你的。来吧，切嗣，抱抱我们的孩子，抱抱我们的伊利亚斯菲尔吧。挺起胸膛，如同一位普通的父亲一样。” “呼……” 口中轻轻发出呼气声音，卫宫切嗣终于转过了头来。迈着沉重的步子，他走到了这位如精灵般美丽的女子身前，弯下腰来，将她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 伊利亚斯菲尔，从受精卵开始就被不断地施加以大量的魔术，体内的一切都被特殊的物质所替代。比起母亲而言，完完全全可以说是魔术结晶的她，是要更加远离人类的存在。从一开始，功能就已经被充分地设定好了。数以百计的、浮现在体表的魔术回路，以及那在远坂宗主的建议下所设计的，蕴含在体内的上千条通道。可以说，如果她能够拥有未来，那必然是无比璀璨的。 轻如鸿毛的身体，这当真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所应具备的重量吗？卫宫切嗣并非对孩子身为人造人诞生的人造人而感到悲哀，而是为了这孩子，以及她母亲的未来而悲哀。 “伊利亚……” 孩子依旧在睡眠当中，即便是人造人诞生的人造人，即便体内有着上千条让无数魔术师为之艳羡不已的魔术回路，但毕竟只是一个婴儿罢了。 “爱因兹贝伦……这种事情……” 即便是人造人也是拥有灵魂的，虽然是人造人，但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灵，而不是那纯粹的机器人。爱因兹贝伦的这种技术在其他魔术师眼中，只能够单纯地被称作一个了不起的研究而已。但对于卫宫切嗣而言，这种对人命的、近距离的蔑视，却是让他心寒。 卫宫切嗣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是，制造出一条人命，设计好对方的未来，却还并不把对方当成人类看…… “爱丽，远坂宗主的那种做法，你怎么看？” 空旷的房间内连篝火都不存在，空旷的房间内突兀地摆放着一张豪华的卧床。对于卫宫切嗣来说，这就是讽刺。不过就是一个临时地、专门用来“人造人诞生人造人”的场所罢了，却还给“人造人”一个豪华的大床？ 卫宫切嗣觉得，要不是因为爱丽丝菲尔此时是他的妻子，指不定阿哈德会让她呆在什么培养槽中诞下女儿。 “那不是制造，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命，和爱因兹贝伦是不一样的。” 由于孩子在丈夫的怀里，爱丽斯菲尔便重新躺回到了那舒适的床上，并将被子盖严。慈爱地看着卫宫切嗣抱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她轻柔地说着：“其他人不仅很难施展，也基本用不上。虽然她与阿哈德老爷子在竞争的同时也频繁地合作，但我们完全不需要这种技术。” “不需要吗？” 卫宫切嗣抱着孩子，轻轻地坐到了床上。穿着灰色风衣的肩膀轻轻地耸着，生疏却努力地在摇着襁褓中的婴儿。不过，虽然他此时的行为很是温馨，但表情是却依旧是肃然的：“只是处于忌惮吧？毕竟指定封印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远坂宗主早就债多不愁，但阿哈德老爷子很显然不想为了这个技术而被监禁。毕竟与代行者不同，魔术师最看重的只是知识而已。” 说着说着，卫宫切嗣那越来越沉闷的声音却是忽然响起了一个呜咽。也不再继续摇着怀里的婴儿了，尽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他，正用力地闭上嘴巴。那对深邃的双目当中，一丝晶莹若隐若现。 “切嗣？” 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便是皱眉也是如此的优雅，爱丽斯菲尔轻轻揽住丈夫的臂膀，柔柔出声。 “如果……我也拥有、拥有远坂宗主的力量……哪、怕遇、到和她一样的问题也值、值得……至少……容器的问、问题容易解决……” 呜咽的声音导致了结巴，双臂好似机器人一般稳妥地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但是胸脯却不受控制地起伏了起来。虽然依旧没有泪水从脸颊上滴落，但那悲伤的语气却是灵他的妻子沉默了下来。 “切嗣，无需悲伤，这是实现理想的过程中所必然会付出的代价。建立一个那样的世界，又怎么能什么都不付出呢？能够以这种程度的牺牲换取这些成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切嗣，我……” “爱丽，” 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呜咽，卫宫切嗣犹如一台机器般地将自己刚刚稍微爆发出的情感控制了起来。向着自己的妻子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他将自己怀里那襁褓中的女儿送到了爱丽斯菲尔的怀中：“我去一下地下工房，虽然按照规定，她是不应该就此事帮助我们的。但是，起码要想想办法，将你将来会遇到的负荷降低到最弱。” 从近两百年前圣杯战争开始时，御三家便已迅速地从合作走向了竞争。即便是向其他人寻求帮助，如爱因兹贝伦这等家族都是以入赘的形式以达成。以魔术世家的尊严来说，随意地向外人求助本就是应当被拒绝的事情，何况还是就圣杯战争而彼此对立的御三家阵营？ 但是，像使自己妻子的负担尽可能减轻这种事情，应该还是可以帮助一下吧？ 阿哈德是肯定不会理会这种“小事”的。 一座座哥特式落地窗外，刺骨的寒风正好似无止境般地从那极北之地刮来，携卷着无数量的皑皑白雪从天而降。即便这一扇扇看似普通的玻璃窗都被施展了强化的魔术，连小型魔蛋的攻击都可以抵挡。但是，那不断被雪块拍打得啪啪出声的窗户，却很是有种即将碎裂的感觉。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清澈地响起，大理石的地面上清晰地将脚步声的主人映照在上面，一袭灰色的风衣，在暂且与自己的妻子告别后，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走在装修华丽的走廊上。墙壁上均被那乳白色的墙纸覆盖着，上面刻画着一道道华丽的花纹。一盏盏黄金雕刻而成的壁灯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那是在卫宫切嗣要求将电线引入城内后才建成的。 整座城堡当中只有三五名人造人作为佣人而存在，当它们全体守候在爱丽斯菲尔附近时，整座城堡便迅速地空了下来。因此，知道卫宫切嗣走出城堡的时候，也依旧是没有见到任何人。 城堡厚重的大门被卫宫切嗣缓缓地打开时，那刺骨的寒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着这位男子的身体扑了过去。风啸声几乎掩盖了全部的听觉，漫天飞舞的白雪使得他的面前变得一片模糊。吱嘎的声音不断从脚下响起，那是厚重的靴子在厚实的积雪上践踏出的声音。 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似乎就算是人造人也不愿意露面。爱因兹贝伦圣城内是那么的空旷寂寥，这以古老魔术搭建而成的哥特式古城好似从未有人居住过般。千年的沧桑，只是那高大城墙内几座城堡在诉说罢了。寥寥几位家族直系成员，数百名需求低下的人造人，却占据了不下于数万公顷的土地。 雪花直接覆盖在了卫宫切嗣的身上，不过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即便自己身为魔术师的理论知识并不丰厚，但无论是那在战场中解开的基因锁，还是体内那颇有积淀的魔元力，都足以令他无视这零下三十余度的低温。 德国的北部罢了，但圣城内却似乎格外的寒冷。 天空之上，黑色的乌云使得无人能够知晓时间，只是一片黑暗罢了。当目之所及之处均被那一片无暇般的白色所充斥时，当天空中的无数雪花被狂风席卷着忽忽吹来时，当风啸与严寒成为了一切的主宰时，方向感理所应当似的会失去。 不过，卫宫切嗣却没有。 他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圣城内的另一座古堡前，距离爱丽斯菲尔诞下女儿的那一座距离不远。当他轻轻拉开城堡的大门并走入其中时，外界的一切似乎在瞬间便被隔绝了。 这座城堡，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特意为远坂宗主准备的，即便现如今的远坂家与爱因兹贝伦为了圣杯战争而彼此敌视，这一点却依旧没有改变。 自从他入赘以来，卫宫切嗣只来过这里一次而已，那是远坂宗主在得知他入赘时，好奇心起地特意想认识一下他。而这一次的拜访，却只是卫宫切嗣毫无通知的临时为之。 只是一踏入大门后的正厅，那当头而来的心脏颤动便令卫宫切嗣为之赞叹。 虽然他只是单纯地把魔术当做一种工具而已，但也必须承认，远坂宗主在这座城堡内布置的结界实在是太令他感到赞叹了。 三层探知类的魔法阵，应该是六芒星式的，被覆盖在整个数百平方米正厅的地面上。即便入侵的魔术师十分强悍，也很难迅速地屏蔽掉整整三层相同水准的、且等级相当出色的探知法阵的检测。而就在这三层魔法阵的内部，虽然卫宫切嗣此时的感知不明，但必然叠加着不下于九层之多的自动攻击型魔法阵，而它们则应该是八芒星式的。 至于两侧墙壁上和天花板上的魔法阵，在卫宫切嗣刚一踏入屋内时，也只能是知道它们的“存在”而已，却完全来不及看清。 不用再继续走进去了，因为对方说不定早在自己还在城堡外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您好，远坂宗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您能够提供帮助。” 对着正厅面前那空无一人的豪华阶梯，卫宫切嗣用淡淡的恭敬语气说道。 虽然总体上而言还是十分生硬，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十分尊敬了。即便是阿哈德也没荣获此等待遇。 并未让卫宫切嗣等候多久，一个女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事？” 很是年轻的嗓音，但却同时具备着岁月流逝所造成的沧桑感与成熟的韵味。虽然早就有所了解，但当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卫宫切嗣却也同样在以一次地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泡进了一盆温水中似的。 “宗主，您也是知道的，八年之后，爱丽便会……我希望，我希望您能够想些什么办法。至少……能够减轻一下她的负担也好。” 以人造人作为圣杯的容器，这是爱因兹贝伦的决定，而也是只属于爱因兹贝伦所负责的。盟约限定，在这件事情上，御三家的其他两方是无权过问的。是以，卫宫切嗣也未曾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比如，不使用人造人。 声音的再一次响起，是在五秒钟之后。 “受刺激了？” 卫宫切嗣礼貌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对方能够看到。 “还八年，而你却在此时提出这种小事，是受了什么刺激吗？今天，发生了什么？” 半个月前就来到圣城内闭关的远坂宗主语速缓慢而平静，使得再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卫宫切嗣心头舒缓：“爱丽诞下了女儿，叫做伊利亚，伊利亚斯菲尔。” 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豪华楼梯，卫宫切嗣虽然总体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了一丝温馨。 而对方的回复，则是在又十秒钟后传来。 “你知道的，对于这种事情，原则上我是不能随意出手。虽然不惧阿哈德什么，但这么多年来也没少与他合作，弄僵了关系总是不好。还有八年，这种事情……” “宗主大人，我不懂人体炼金术，不过我想，如果只是减轻爱丽的痛苦，这对您来说应该还是十分简单的。我不求您现在就出手，哪怕……随时都可以，随时都可以的。” 卫宫切嗣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 沉默，随即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年轻的女性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用这半个月的时间，给自己施加了封印。” “封印？是……” “九层封印，虽然治标不治本，并导致我的实力百不存一，但最后的那点问题总归是暂时压制住了。在运算力与魔元力储量都只相当于第一石阶的情况下，想帮助你还真不容易。” 魔术师的位阶…… 卫宫切嗣皱起了眉头。 与强调作战能力的代行者，或者经过狩猎强化的魔术师不同，普通的魔术师所在意的只是知识而已。 但是，运算力和魔元力储量也是一件值得推敲的比较。 幸运的是，由于几乎所有魔术师都是依靠魔术刻印的继承来修炼的，所以时间与知识，时间与实力，知识与实力之间便也可以挂上钩。 越是寿命悠久的魔术师，在自然修炼的情况下，运算力与魔元力储量边越高。而在拥有着魔术刻印的情况下，同样的，越是寿命悠久的魔术师，他的知识含量也就越高。 所以，一个魔术师的位阶，既包含了对他魔元力储量与运算力的评价，也附带着知识等级的评估。 当然，对于在知识研究上格外出类拔萃的魔术师，颜色的称谓便是额外的奖励。 六石阶，从最低级的第六石阶到最高级的第一石阶，这时的魔术师们尚且处于初级阶段。最明显的一点，便是他们不懂得如何最有效率地地使用体内的魔元力。也就是，不懂得入微。 三玉阶，从星耀到月华，最高到日冕位阶，在寿命极大幅度增长的同时，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入微能力的获得。虽然这种入微远远称不上本能级，远远比不上那号称做擅长战斗的基因锁体系，以及神秘莫测的灵魂体系。但至少在魔术师们施展魔术的时候，威力与效率都得以扩大许多倍。 至于王冠阶的大魔术师……虽然依旧称不上长生不老，但那些已经开发出心灵之光的人才们都具备着超绝知识，若想要战斗也都不是什么弱手，每一位都是整个魔术世界的瑰宝。 至于那从红色到蓝色、黄色乃至更向下的颜色位阶……是与传统的魔术师评价相独立开来的。当然，能获得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远坂宗主的知识自然是不用怀疑，不过如果她的计算力与魔元力储量都退回到了第一石阶的程度的话…… 那只是三流魔术师家族族长的水平而已，甚至还要有所不如。 卫宫切嗣不知道这个忙需要耗费多大的运算力，毕竟他不懂得人体炼金术。 “第一石阶的水平吗？那恐怕都不是百不存一，而是千分之一了。宗主您……” 卫宫切嗣不由得感到有些忧虑。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如果真的能让爱丽在那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更好过一些…… “切嗣……” 温柔的女声，年轻，却蕴含着岁月的痕迹。当这一句切嗣响起时，卫宫切嗣的精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压制暴虐意识，补全心灵漏洞，面对执念。虽然第一个步骤格外的艰难，甚至可以说至今都在面对。虽然执念依旧存在，还未到彻底解决掉的时候。但是，我毕竟已经以力证道了。就算已经施加了九层封印，也不是说不可以暂时性地、随意地解开一点。以我的力量，这种事情，会帮你的，虽然不是现在。”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卫宫切嗣安心地闭了一下眼睛：“感谢您……” “切嗣……” 又一次的，当这个称呼再一次响起时，卫宫切嗣又是一个恍惚。 “您……？” “有些事情，你也是有权知晓的。虽然我必须承认，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巧合。但我也必须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巧合啊。” “您……？” 对方说的话，卫宫切嗣越来越有些听不懂。 “执念么？虽然已经以力证道至第四阶中级，但有些事情，还未完啊……” 最后的一句话，似是喃喃自语，但却又十分的清晰。在卫宫切嗣那略带疑惑的神情中，大厅内结界发出的一股无形矢量令他飘飞出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