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担忧

    曹真这个，不知怎么回事，小蛇一直以为他早就加入虎豹骑了，这个是小蛇失误了。三国时的曹真有记载的是不知道具体年代的曹真射虎到曹cao让他统领虎豹骑攻击灵丘贼这一段，只能够确定这是在西元二一八年之前，如果说在此之前曹真确实参加过当阳之战的，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偏将，应该也会有记载的。抱歉了这是小蛇的失误！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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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南郑！

    刘备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淡定，这一点最近经常待在刘备身边的张苞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而事实上，不只是刘备，张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定。只不过二人虽然都不淡定，但是不淡定的侧重点并不相同。

    刘备担心的并不是下辨城的安危，因为下辨城就算是被攻克了也无所谓，刘备可不是只是道听途说觉得阳平不够险峻的曹cao，作为亲自从阳平关走过的人，刘备对于阳平关可是充满了信心，再加上有了魏延的一万五千人以及原先就在阳平关防御的五千人，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布置，这两万人足以把阳平一线守的固若金汤。更何况，刘备还亲率大军驻扎汉中，随时可以增援魏延呢！所以刘备并不是特别在乎下辨城是否易手，更多的是担忧手下大将霍峻的安危。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手下人才相对匮乏的刘备而言，一员忠心而又有有能力的大将自然更令刘备重视。

    刘备人才方面的不足是很明显的，而这种不足更多的不是数量上的不足，而是刘备能够放心使用的人才的不足。

    在赤壁之战前，刘备在刘表的怀疑下窝在荆州，那个时候刘备手下一流的人才一个巴掌就能够数的出来，无非是关羽、张飞、诸葛亮三人而已，当然云迷们还可以加上赵云，这也不过四个人而已；二流人才的话刘备手下也就是陈到、孙乾、简雍之流，剩下的还真没有几个。而除了这些人之外，也不过一县之地最多不可能达到一郡之地的刘备手下的中层人才更是缺乏。

    而在赤壁之战后，刘备军的势力迅速膨胀，到现在完全占据益州，势力完全是爆炸式的增长，人才储备完全不足，只能够大量启用一些墙头草乃至心怀祸心的人，这不仅为刘备政权埋下了被架空的风险更埋下了叛乱的祸根！只是对于才，手下并没有足够人才的刘备也别无他法，只能够尽量打压这些人，尽量不会让不怀好意的豪族出头，但是刘备可以任命自己的人为太守，但是他能够把所有的县令极其属官都用自己的人担当吗？显然不能！

    不仅仅是文官方面，在武将方面，刘备更是捉襟见肘。刘备虽然能够任用张飞等大将为一军主将，但是在降兵远超过刘备荆州兵人数的情况下，刘备显然没有足够的有能力的嫡系来充当中下层军官；中层军官方面不论是出于无奈还是出于安抚降卒的需要，刘备一方都需要大量启用原先的将领，只是如此一来，为了加强对士兵的控制，大将的能力就显得更加重要了，而很不幸的，此时刘备麾下举世公认的能够镇得住场面的大将也只有关羽张飞马超三人而已，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马超刘备不敢重用。

    在这种情况下霍峻这样基友大将之才又有着优良表现还足够忠心的将领自然受到了刘备的重视，甚至说在这个时候，刘备对于霍峻的重视是高于魏延的，毕竟刘备能够取得巴蜀，可以没有魏延的厮杀，但是不能够没有霍峻的死守。这一点从刘备平定巴蜀后二人的官职上也能够看得出来。

    霍峻是在刘备专门新立了一个梓潼郡当太守，不仅掌管着一郡的军政大权，还负责看守巴蜀到汉中的门户，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地方大员；而魏延这个时候只是刘备帐下部曲将性质的牙门将军而已，甚至说直到刘备派魏延出兵武都之前，魏延都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独领一军过；至于在武都郡的时候，魏延名义上节制军事，也是因为霍峻有着更重要的任务——修葺并死守下辨城。

    刘备让霍峻死守下辨城为的就是能够拖延住曹cao军的步伐，毕竟阳平关的休整到形成完备的防御工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虽然阳平关地形险要，但是周围的山地倒不是不存在让军队翻越的可能，因而除了在最扼要的地方修筑城寨之外，周围山地也需要在相对险要的地方依托山势建造小型的城垒，而这些都需要时间。

    不过比起这些来，更重要的是整顿军队，彻底消化掉汉中。没有人会认为强占了两个月，刘备露了几天面，汉中就真的安定了，汉中军的士气就真的高昂了。就算是原来的曹cao为了消除张鲁的影响（也是为了充实地方），也只能对汉中的居民进行大迁徙，使得最终刘备得到汉中后只得到了一个空壳子；刘备虽然也迁走了部分汉中居民，但也只是从米仓道迁走了张鲁及少数张鲁的死忠而已，大规模的迁民还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个条件；毕竟要是从艰险的米仓道向巴蜀迁移百姓的话，路上的老弱绝对会死掉大半，到时候刘备得到的就不是顺从的百姓，而是一帮仇敌了。

    因而刘备有着足够的理由回到汉中，并不仅仅是因为汉中舒适这么儿戏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汉中彻底安定下来，阳平关修筑起来，之前刘备之所以出兵开始的时候是曹cao没有到，刘备想要趁机击溃夏侯渊、徐晃所部，之后得到曹cao到来的消息后继续出兵，很大程度上则是为了接应张苞等人并给霍峻争取时间而已。

    如今，则到了下辨城来为刘备争取时间的时候了。只要下辨能够坚持到六月，那么阳平关一线就足够稳固了，到时候曹cao若是想攻击汉中盆地，就必须死磕阳平关；若是想攻击巴蜀，则不仅冒着后路被抄掉的风险，还需要强攻剑阁。那个时候的刘备可以说就需要稳坐钓鱼台了。

    但是在此之前，刘备还需要人能够挡住曹cao一段时间，而这个重任在刘备军的阵营中，最适合承担的也就只有以几百人挡住万余大军最后还成功将其击破的霍峻了。

    只是，正是因为霍峻足够有能力则够得到刘备的重视，刘备才会更加重视他的安危！

    相对于刘备的担忧，与霍峻没有什么交情的张苞倒是不太在乎霍峻的死活，在张苞看来，只要下辨城能够完成其战略任务，那么这场武都——汉中之战的胜利就一定会属于刘备军。张苞担心是霍峻能够守多久，以及……刘备对自己的信任！

    的确，霍峻是有着成功守卫葭萌关的记录，但是论起险要来，下辨城与葭萌关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依着葭萌关的地形，井阑都难以派上用场，只能够用云梯攻城，而且一次摆放的云梯数目还有限，更重要的是，守卫葭萌关只需要守卫一面城墙就够了。但是反观下辨城，本来就不是雄城，霍峻对其仓促的加固，虽然能够取得一定的效果，但是这个效果终究要打上一个问号的，更何况，曹军的兵力完全可以选择四面攻击或者围三缺一，投石机、井阑之类的大器械也能够使用，到时候就算是依着霍峻之能，恐怕也会有分身乏术之虞吧？

    总起来说，张苞对于霍峻的能力，终归还是没有那么信任的。

    而比起对于下辨城的担忧了，更令张苞担忧的刘备把自己带在他身边的深意。

    严格说起来，张苞虽然有过数次独领军队作战的精力，但他其实更像上张飞的部将，有点类似于关平那样的角色，更何况他本来就张飞的亲儿子，所以哪怕是张苞的军队需要休整，张苞本人也更应该在张飞的帐下听用，尤其是张苞比起张飞更加爱惜士卒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张飞不足的情况下。

    但是刘备却偏偏风轻云淡的解除了张苞的军权后把张苞带在身边，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用简单的刘备喜爱张苞来解释。的确，刘备确实十分喜欢张苞，也把张苞当做自己的子侄来看待，不过，不能因此就忘了刘备的本质，刘备可是一个连自己的义子都能够赐死的枭雄啊！

    此时的刘备之所以把张苞待在身边，很大的或者说是最主要的原因，张苞猜测实际上是刘备想要观察自己，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忠臣！

    张苞初到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不只是平定賨人歼灭曹真两千骑兵的指挥能力上，还表现在张苞的谋略上，这样一个有勇力有谋略的人刘备不好好看看怎么会放心呢！

    刘备本身自然不会怕张苞会有什么异心，事实上，只要刘备在，刘备集团就没有人敢造反，而对于手下几乎为一体的实权大将关羽张飞，刘备也有足够的信任，但是刘备信任他们并不代表者刘备对于他们的后人也一样的相信，当然这种不信更多的却是来自于刘备本身。

    刘备已经老了。

    在这个三十六岁就可以自称老夫（？）的时代，刘备的年龄已经不小的，尤其是相对于还不到十岁的刘禅而言，刘备实在是太老了。刘备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能够活个二十年，刘禅继承自己事业的时候也仍旧是个幼弱君主，而且知子莫若父，刘禅虽然算不得笨，但是本身能力还是有一定的问题，如此一来的话，一旦刘备死后，刘禅拿什么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

    尤其是按照正常情况的话，至少比自己小许多的张飞会死在自己之后的，虽然说张飞绝对会忠心，也极有可能会成为托孤大臣大权在握，但是忠臣的后代就一定忠诚吗？尤其是在张苞这么有能力的情况，他会像张飞忠于自己一样忠于刘禅吗？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张苞不同于魏延等人，魏延完全是靠刘备的信任，资历之类的完全不能够服人，兵权也不是很大，完全在刘备的控制之中，基本上翻不起什么风浪；诸葛亮更是完全没有什么兵权；但是张苞可是胜在军人世家啊！虽然说张飞不得兵心，但是在刘备麾下却要资历有资历要战绩有战绩，说的难听一点，在刘备所有手下中，张飞真要发飙的话，除了刘备、关羽外别人根本都不敢惹，就算是马超、魏延之类的也要退避！只是说张飞本人并不是演义中的猛张飞，而是一个颇知礼数的国士而已，不会轻易发飙。

    除此之外，张飞可是刘备手下少有的实权大将，麾下至少有万余精卒是从荆州就跟着张飞的，虽然对张飞未必有多大忠诚，却是张飞指东他们绝对不敢往西的存在。

    而张苞更是子承父业，甚至比张飞还要有出息，张飞有的优点张苞都有，而张飞最大的缺点张苞却没有，相反张苞还极其爱护士卒，无论是张飞所部还是张苞自己带出来的人，基本上都很爱戴张苞，尤其是张苞亲自平定的賨人，更是对张苞极其敬畏。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刘备的眼睛。

    想张苞这样有能力得军心，而且虽然是二代将领，但是立的战功却比许多一代将领要多得多的人，刘备自然喜欢，但是心里难免也多了一份忌惮，当然不是刘备自己忌惮，而是刘备替刘禅忌惮。

    依着张苞的发展势头，如果刘备不是破坏与张飞的关系强行使绊子的话，在刘备、关羽、张飞死后（老死不是被杀），张苞必然会成为刘备政权的第一军事将领，到时一旦张苞有什么异心的话，年轻而又没什么威望恐怕也未必能够有多少才能的刘禅能够镇得住张苞吗？

    所以，在刘备还壮实的这些年里，刘备要为刘禅好好物色一下辅佐他的人才，而与刘家感情足够深，能力足够强，本身又年轻的张苞自然成了刘备一个重要的观察对象。要说刘备对自己的什么本领最有信心的话，那自然是看人的本领了，刘备一生几乎没有看错过什么人，刘备相信在自己的观察下，张苞的一切必然也无所遁形，要是张苞是一个忠臣，那自然最好，只要张苞忠心耿耿的话，最后成为大将军也无所谓，但要是张苞并没有那么单纯的话……

    其实，关于安排后事的事，刘备本来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至少在占领CD之前还没有这样的心思，毕竟那个时候刘备大部分时间也是朝不保夕，哪还有其他的心思。但是占领CD尤其是得到汉中之后，刘备的心态却完全转变了过来，益州进取诚然不足，但是防守却绰绰有余，就算不能说是帝王之资，也能够说成是割据之本，至少传到刘禅手里还不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刘备自然要考虑日后谁来辅佐刘禅的问题，毕竟刘备可不希望自己拼搏半生创建的基业会被人给篡取。

    因而如何选择日后刘禅的肱骨之臣就变得极其重要了，在文臣方面，此时刘备比较看好的是法正、诸葛亮以及马良，至于武将方面则是张苞、关兴、以及刚好可以当做刘禅伴读的霍峻之子霍弋。而在后三者中，刘备最看好的无疑是已经表现出不俗的才能的张苞！只要张苞是个忠贞之士的话，刘备自然会好好栽培他，但是万一他有什么别样的野心的话，那么刘备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隐患轻易解决。

    说起来，此时的刘备对于张苞的喜爱，绝对胜过了孙权对于诸葛恪的喜爱，只要能够过的了关，张苞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但问题是，刘备是好糊弄的人吗？

    虽然张苞并不是很擅长阴谋，但是也能够看出刘备的用意，对于此张苞自然要小心应对，哪怕张苞此时并没有篡逆的心思，但也生怕给刘备造成什么误会，毕竟上位者有些事在乎的并不是事实，只要有这种感觉，就可以对手下大下杀手。

    当然张苞的小心应对并不是如履薄冰式的心惊与谨慎，而是表里如一的自然，是一种跟以往表现完全相同的自然。张苞并不信任自己的演技，尤其是在刘备这种老狐狸的面前，所以这种时候表现得越坦然越自然反而比起处心积虑的伪装要好得多，张苞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表现出自己平时的样子，就绝对能够过得了关。

    因而在跟在刘备身边的这段日子里，张苞不抱怨不浮躁，只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尽量为刘备出谋划策，直到某一天，张苞做了一件令刘备生气同时又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张苞只是一个正常的没有多少深沉心思的少年而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