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苞攻下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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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再次换简介了……是我坑了简介，还是简介坑了我……

    张飞并未亲自带兵进攻武都，因为此时的汉中能够镇得住局面的人只有张飞一人而已，其他的蜀将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没有镇守汉中统筹全局的资格。

    刘备、法正、诸葛亮等人虽然定下了策略与基调，但是具体的实施却只能靠前线将领的发挥了，诸葛亮不是神，不可能给张飞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一步步的指导张飞如何去做，刘备也不是傻瓜，不可能隔空指挥汉中的战局。事实上，自从张飞出兵之日起，整个“汉中——武都”攻略就完全交给了张飞，就算是刘备信任无比的魏延，在来到汉中战区之后，也得归张飞节制，避免号令不一的情况发生，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汉中——武都”攻略！

    张飞一方派遣去攻占武都的主将是雷铜，副将是张苞，统帅精兵八千降卒一万两千，总计两万大军，出阳平关进攻武都。

    经过张飞等人十多天的休整之后，汉中的机动兵力如今有六万人，其中最精锐的张飞本部人马达到了两万，张苞手下摧峰军五千，算是受张苞节制的阳群所部也达到了五千人，邓艾也被张飞外放，统领了三千新兵，至于剩下的近三万人，则有雷铜、马玉、宗预、刘敏等从巴西跟来汉中的将领以及杨白之类汉中的降将分别统帅，本部人马最多的也不过五千，接受张飞节制。

    虽然由于资历等缘故，在张苞将从刘备那里得来的临时兵权交还给张飞之后，张飞已经不能够在这种时刻任用张苞作为这支部队的主将了，但是事实上，在这支部队之中，张苞的话语权并不比资历威望一般的雷铜少多少，这其中自然有张飞面子的缘故，还因为那八千精兵之中有三千人本来就属于张苞麾下的阳群所部，还有两千人是张苞一手带出来的对张苞畏惧如神明的賨人摧峰军。

    不过虽然有话语权，但是张苞也不会傻到与雷铜真的去争权夺利，毕竟这除了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外，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张苞不盛气凌人，跟张飞关系不错的雷铜也没有必要得罪张苞，因而一路上两人的相处还算融洽。

    一路无话，两万大军很快便到达了沮县，虽然沮县就位于汉中的家门口，但不论是地形还是人口都不足以令它成为一座要地，整座县城不过有一千郡县兵守卫而已，面对突如其来的雷铜、张苞的两万大军，守将很光棍的选择了投降。

    收编郡县兵并留下了一千人守城之后，没有等还在路上的魏延军，雷铜、张苞二人带领士兵迅速向下辨城推进。虽然说雷铜、张苞这么做难免有抢功的嫌疑，但是兵贵神速，越早到达下辨城，下辨城的防卫就越薄弱，攻下下辨城的难度也就越低，而一旦攻陷了武都的首府下辨城，武都基本上就能够传檄而定。因而出于服从于攻占武都保卫汉中这个大战略的需要，就算是魏延先一步到达沮县的话，也一定不会等雷铜军的。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有轻敌冒进的嫌疑，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的，雷同二人一路上也是广布斥候的，因而杨阜军根本就不存在附近成功的可能，而且武都郡又不是什么曹cao军苦心经营的大后方，除了下辨城有五千郡县兵外，其他地方跟么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曹军，既然没有军队，那轻敌冒进也就无从说起了。

    只是雷铜、张苞军虽然极度追求速度，除了挡路的郡县必须攻占之外，其他的据点根本就不多看一眼，但是这一路下来，终归还是遇到了几个不开眼的氐人部落的阻挡，小规模的战斗也发生四五次，踪迹走漏自然不可避免。

    下辨，太守府。

    除了武都太守杨阜额脸色如常外，其他一众文武都是脸色灰败一脸惊惧，尤其是下辨出身的官吏目光中都有了躲闪之色。

    汉中张鲁降刘备，刘备大将张飞、马超拥兵十万出武都伐凉州，先锋雷铜率军三万直逼下辨。这是下辨百姓也是这一众文武所听到的关于蜀军进攻的消息，也是在蜀军行踪必然泄露后张苞所出的虚张声势之计。

    这样的虚张声势之计自然瞒不过杨阜，因为杨阜虽然不知道汉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但是就算是张鲁投降了刘备，刘备军也不可能马上搬出十万大军来北伐，稳定汉中需要士兵、稳定巴蜀需要士兵、在荆州与孙权对峙也需要士兵，除非说刘备回援亲率大军北伐，否则的话蜀军能够来五万人就顶了天了。在这种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蜀军的目标当然不可能是雍凉，只可能是武都郡。

    只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总归是少数，普通人终归占了多数，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在大部分的平民百姓眼中，能够过一下安稳日子比什么都好，因而一听说十万大军即将到来，也不管事情是否真实，自己就先乱了。这就如同明明碘盐对于核辐射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碘盐能够防治核辐射的留言之后，竟然演变成了全民哄抢碘盐的热潮一样。恐慌一经产生，形成全民性的东西，再想要矫正就会变得极为困难，更何况除了十万大军之外，还传言那个大魔王马超也是这次行动的主将之一，如此一来，民众的担忧更近了一层。

    比起这些普通的民众，那些大家族的人相对而言表现要好一些，但是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愿意保护那个被曹魏控制下的汉庭的心思反倒不如保全自己家族的意愿强烈——说得难听点儿这些人只是墙头草而已。

    在这个时代，屠城的手段虽然远不如满清用得顺手，但是也不是没有人用过。一旦在某座城下损失惨重的话，为了振奋士气以及消除士卒的怨念，攻城将领很可能会下令对占领的城池来一次大屠杀。虽然刘备军一向以仁义出名，但是有马超在，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出于对那五千训练一般的士卒的不信任，出于对马超、张飞的恐惧，出于对那所谓的“十万大军”的惊惧，在雷铜、张苞军还没有到达之前，下辨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一些想的更远的人，则在对比曹刘双方的实力。

    虽然说曹cao的实力完胜刘备，但是武都的位置却在刘备的家门口，刘备的出兵速度比起曹cao的增援速度总要快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刘备一次打不下武都，但是刘备的大军却可以随时对武都发动进攻，而曹cao的大军却无力长期驻扎武都进行防卫。也就是说除非曹cao能够打下汉中，否则的话武都早晚都是刘备的盘中餐。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下辨的大家族很多都有了投靠刘备的心思，既然下辨早完事刘备的盘中餐，与其这个时候激烈反抗换来杀头之祸，反倒不如早早投降躲过一劫。

    杨阜不是这些人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会读心术，自然不能够知道自己麾下的这些人中究竟有谁是忠心于曹魏控制下的汉庭，愿意舍身与刘备军大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杨阜也不敢过分逼迫这些人，以免把其中还尚存忠心的人也逼反。

    “诸君可知曹公即将南征汉中之事？”杨阜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问道。

    “不知……”一众人脸上稍稍浮现除了喜色，但是转眼间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齐齐摇头。

    “难道说太守自去年开始就大量储备物资为的就是曹公南征汉中？”杨阜既然敢怎么问，自然早就找好了托，在众人摇头的时候，在讨伐马超的时候就跟随这杨阜起兵，不可能投奔收留了马超的刘备，只能够跟着曹cao一条路走到黑的李俊突然面色惊喜的问道。

    杨阜自刘备攻占CD后的确是在积极储备物资，这倒不是因为曹cao告诉了杨阜自己要攻击汉中的计划，而是杨阜靠着自己敏锐的眼光看出刘备攻下巴蜀之后，早晚会把目光投到汉中，到时候武都必然成为战略要地，所以杨阜才会积极储备物资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众人虽然对李俊这个跟杨阜穿一条裤的人说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想到杨阜却是从去年开始就在积极准备物资，要说成这是曹cao为了征伐汉中而做的准备，倒也不是那么离谱，因而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偏向了曹cao一方。虽然觉得投靠刘备比较靠谱，但是曹cao那个大魔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他亲自南征的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因而这一刻众人又迟疑了。

    一直在观察着众人脸色的杨阜看到众人脸上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暗暗舒了口气，随即趁热打铁道：“虽然曹公从许昌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我已经向曾经大败马超平定西凉的夏侯妙才将军求援了，只要我们能够坚持半个月，夏侯将军的援军必至，最多一个月曹公将会亲自率援军南下汉中。就算是刘备亲来也不是曹公的对手，更何况只是张飞、马超这两个蛮夫呢！”

    平心而论，杨阜说的话，完全都是在凭空画馅饼而已，因为不论是在长安的夏侯渊还是远在邺城的曹cao究竟会不会出兵，他们这些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只是杨阜的话却提出了一个很大的可能，那就是曹cao会率军来援，要是万一这场较量是曹cao赢了的话，己方要是在此之前却投降了刘备军，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在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而最难做的也是墙头草，一旦在选择上有了稍许差池，都有可能草折墙毁的悲惨局面，因而在听完了杨阜这段话后，墙头草们更加犹疑了，在蜀军到来之前，面对杨阜的压力，开始不情不愿的加入到协助守城的工作上来。

    经过压榨这些大小家族的力量，杨阜竟然又招募了三千壮丁，加上原本的五千军队，下辨城的守军一下子达到了八千人，只是这八千人中有大半连皮甲都没有，更没有多少经过专门的训练，只能够说比起普通的民夫好那么一些，用来欺压良民还行，要是放在平原上决战的话这八千人恐怕连张飞手下的一千精锐都打不过。但好在杨阜只是要求这些人据城而守，有了城池作依托，倒也不至于一触即溃。

    尽管杨阜竭尽全力进行了准备工作，在杨阜的压力下，整个下辨城都陷入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中，但是雷铜、张苞二人的推进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在杨阜勉强压榨出了三千下辨大家族的部曲，又强行动员了三千民夫之后的第二天，雷铜、张苞所部已经来到了下辨城下，经过一天的攻城准备之后，在第三天就发动了对下辨城进攻。

    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由于时间仓促的缘故，下辨城外围防御措施与张卫包围下的南郑城一样，几乎是完全没有，唯一有点防护作用的就是护城河了，要是不填平护城河的话，云梯、攻城锤等根本就无法展开，攻城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不过这并难不倒蜀军。

    虽然与雷铜一样，对于杨阜这个人张苞也并不了解，但是张苞却知道杨阜这个人不简单，而且对曹魏十分忠心，在杨阜的不共戴天的仇敌马超已经被刘备收留的情况下，杨阜绝对没有投降的可能，如此一来的话，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不可避免。

    在这种用人命填出来的攻城战中，张苞可不舍拿那自己的精锐当炮灰，就算是那些张鲁军的降兵，虽然还有一定的问题，但是体格健壮，训练好了的话也是精锐士卒，能不白白消耗就不白白消耗。

    而在张苞军推进下辨的过程中，赶巧碰到了几个挡路的氐人部落，轻而易举的击溃这几个部落后，张苞制止了雷铜为了避免麻烦而把他们屠戮一空的打算，除了还可以给士兵做妻子的女子以及一些完全不懂事能够被收养的孩子被张苞派人押回了汉中之外，其他人都被张苞捉了起来充当了这次攻城战的炮灰中的炮灰，负土填平护城河就是这些炮灰的第一个任务。

    “你们这群杂碎听好了，只要把你们身边的这带土丢到护城河里，那么你们今天上午就可以休息了，要是做不到，哼哼！”一名小校冷冷的晃了晃自己那寒光闪闪的环首刀，这才继续威逼利诱道：“不做，你们必死，做了有可能不死，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快点把护城河给我填平吧！不要忘了，刚刚张将军可是许诺过，在这次行动中表现的最好的一百个人，可以提前跟家人团聚奥！”

    听了小校的话，看着在小小身边那群汉人明晃晃的大刀，再想到自己的家人，这些氐人终于一咬牙，一个人背起一代沙土飞快的向护城河跑去。

    “嘿，竟然用氐人做炮灰！”第一天交战，杨阜自然来到了城楼观战，看到蜀军竟然用氐人做炮灰，杨阜的脸上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只是下令道：“弓箭手听令，自由攻击！”

    “啊——”

    很快，氐人就扛着土袋进入了杨阜军的射程，然后便是一阵惨叫，不过一轮箭雨之后，便有百余名氐人被射到在地，他们中的有些幸运的被射死了，而有一些却只是被射伤失去了行动力，这些受伤而失去行动力的氐人只能够凄惨的倒在地上，慢慢的让疼痛折磨，直到死亡。

    “这群废物！”看到氐人的不给力之后，雷铜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一波跑出去的氐人有五百多人，但是真正将土袋倒入护城河的也就只有几十人而已，剩下的不是各被射中了，就是隔着老远就把土袋丢了，然后疯了似的往回跑。

    “毕竟不是军队，反正还有两千多，不急，让他们慢慢消耗吧，毕竟我们的攻城塔完成也需要时间。”张苞淡淡的说道。

    张苞从来就没有看好过这些氐人，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有什么建树，只是在这种时候就拿士兵的生命去消耗未免太浪费了，所以张苞才会打了废物利用的主意，在张苞看来，这次的攻城主力自然是远张鲁军的那些人了，更何况在那些张鲁军中还有两千特别的存在呢！这些人可是自己精心为杨阜准备的惊喜呢！

    哪怕是杨阜再牛，在没有精兵的情况下，张苞可不认为杨阜能够支撑多久。如今张苞真正担心的并不是杨阜的问题，而是曹cao军的问题，在原来的历史上，到了三月曹cao就开始征伐汉中了，虽然在原来的历史上那些氐人很给力的去招惹曹老总，先后有两拨人跟曹老总大战，虽然都是大败并惨被屠戮，但是好歹也将曹老总主力进武都的日期推迟到了五月，但是如今历史已经改变，谁也不知道得知自己被刘备骗得团团转之后的曹老总会不会发飙，万一曹老总真的发了飙，提前带领大军出征，不顾一切的直奔武都，张苞可不认为凭着魏延与己方的三万人能够再武都挡得住他。

    时间现在最缺的还是时间啊。

    虽然张苞也承认刘备、法正、诸葛亮、黄权四人联合制定的“汉中——武都”战略十分完美，只是与张苞这个穿越者不同，他们并不知道曹cao会在今年三月南征汉中的事儿，如今虽然历史已经改变，刘备一方勉强控制了汉中，但是这只可能令曹cao更加疯狂的发动攻击而已。所以在得知这一方略之后，张苞的心中就难免有些忐忑，只是张苞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现阶段最好的计划了，因而也只能够尽量配合这一计划的实施而已。

    经过氐人一个上午的努力，护城河很不幸的还没有填出一条通道来，反倒是氐人损失了三分之一，这个数字让张苞一度怀疑，要是把这些氐人全部丢到护城河里的话，护成河是不是早就填平了。

    中午刚过，蜀军的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照例是氐人负土填河，不过比起上午来，下午賨人的处境总归要好了很多，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蜀军在离着下辨城不远处筑起了十几个土丘，虽然仍旧没有下辨城的城墙高，但终归可以用弓箭对城墙上的守军发动一定的攻击了。

    像这种筑土丘的攻击手段也算是攻城手法中的老前辈了，用这种手法一般是就近修筑射击台，除此之外就是直接将土丘修到与城墙接壤，然后让士兵直接踏着这个用土筑成的台阶攻上城墙。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是在实施起来却有一定的困难，因为在修建的过程中总是要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之内，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高度上也不可能比得上城墙，如此一来的话难免会被守城方射的菊花灿烂，算得上是一种极为差劲的攻城手段了。

    蜀军这次会采取这样的手段也只是用来辅助而已，虽然也派出了弓箭手，但是却被同伴用大盾给护住，最大程度上减少了来自城楼上的威胁，作为代价蜀军的攻击力自然也弱的可以，完全属于那种只能够给守军添堵，但实际效果却极其一般的工事而已。

    攻城的第一天就在氐人迫不得已的卖命中度过了。

    对于蜀军来说讨厌的护城河终于被填平了，几架简易的攻城塔也已经造了出来，像电视里那种常见的毫无防御力完全就是一架梯子的云梯也早出了几十架，比起这种云梯来更加先进，带有轮子与防御弓箭的盾牌的云梯车也造出了十几架，如同一辆难看的面包车，外面去包裹着生牛皮的攻城锤也已经完工，简易的投石机也早出了几十架，只是可惜的是张苞不是学物理出身也不是学机械出身，对于投石机改进之类的完全一窍不通，否则的话改造出几百架霹雳车、回回炮之类的东西，打个下辨城还不跟玩儿一样。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蜀军也算是万事俱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明天的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