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活

    时光飞逝，转眼两年又将要过去。

    雪白的世界，红色的梅花，成了这个冬日最美的画面，窗外鹅毛大雪，树枝已经被积血压弯了腰，路面上积满了厚厚的血。没有行人出行，路面上的积雪显得很是干净。

    江松和江长月躲在屋中，灶台边上的柴火已经不多了，此时江松已经是一身猎户的打扮，自柔娘那件事情之后，便没有人看得起他，他想过去找工作，却没人敢去用他。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或许可以去别的县城生活，但他还有一个孩子，他必须要将孩子养大，这是她对柔娘的承诺。所以他只得到山中盖了一间茅屋，试着去学着打猎，有时候也能弄一些野果子吃。

    江长夜相比以前，已经长了一个个头，或许经常随父亲去山林之间打猎，身体壮实了些，皮肤也晒黑了一些。

    生活虽然困苦，但对两人来说，都很满足，江松空闲时间，便教江长夜读书写字，虽然荒废了好些年了，但当年也算的是上是一名才子，如今教自己的孩儿还是可以的。

    这两年下来，父子两关系已经比当初好了很多。

    “父亲，这次大雪已经下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食物已经要吃完了，柴火也要烧完了。”江长夜放下手中的书，双手伸向了火盆，在火盆上取得了些温暖，搓了搓手。

    “嗯。”江松看着江长夜笑道：“待明日雪若小一些，我们便上山。你如今已比一般书院的生徒强，待过两年，年长一些，去参加乡试，为父在你这般年纪之时，可没你聪慧。”

    江长夜将书放在边上，起身拿起木炭往火盆里加了一些。说道：“父亲，去参加乡试，花费不小，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的。而且，孩儿也无心科举之道。”

    江松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他有何尝不知道江长夜心中所想，是怕他增加负担。

    “听为父的，你若中了，便对你娘亲也有个交代。钱银之事，为父会想办法。”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天渐渐暗了下来。喝完两碗米粥，吃了两块腊rou，江长夜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江松又在火盆内加了些许木炭，看窗外的雪已然小了下去，心中安定许多，

    明日便可上山了。他心中说道。

    于是给窗户留了一条缝隙，便也躺上山了床，又为江长夜拉上滑落的旧棉被。

    天已经大亮，江长夜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父亲在窗户边上。火盆里的木炭还烧的很旺。难怪昨晚睡的很踏实。他心中想着，便下了床。

    江松看着屋外的雪，又如昨日一般，愁皱了眉头。

    若再不出去找食物，只怕真的要被活活饿死了。

    听到后方传来了动静，江松转过身子，说道：“锅里有热水和馒头。你先梳洗一下，再把馒头吃了。”

    待江长夜吃好之后，两人又坐在了火盆边。

    江长夜依旧拿起了书本，却心不在焉。

    江松皱着眉头，抬起头，发现江长夜再偷偷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同时笑了出来。

    “父亲，是在担心食物吗？”江长夜问道。

    江松笑道：“臭小子，难道你不担心？都一刻钟过去了，书都不晓得翻一页。不能等了，等雪小一些，我便上山。”

    午时已过，可天空的白雪似乎并未小去，放眼望去，苍茫大地，都是雪白的一片，天和地已经连成了一片。

    江松看着窗外，说道：“你在家里等着，我先去找点食物。”说完，便起身去拿猎具。

    “父亲！我也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江松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莫名的感动，这两年时间，他都未拒绝过江长夜。他尽力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弥补对柔娘的愧疚。

    前方一片雪白，到处是路，却也不是路。两人来到山间，有的树木都已经被压断了身子，雪已经瞒过了膝盖，走路都异常艰难。江长夜从嘴中吐出一口冷气，望着着天地。他突然觉得这天地真的很美丽，雪白的一片，纯洁无暇。

    “别看了，走吧。”

    两人一路走去，走过一个多时辰，却未看到一只猎物，路，越走越远。若非沿途做下记号，或许都分不清方向了，可这天中的雪却不停的落下，再过几个时辰，或许回去的路都已经找不到了吧。

    “父亲，孩儿走不动了，我们先歇息一下吧。”江长夜喘着气，或许体力已经失去很多，他抓起一把雪就往嘴里塞。

    江松点了点头，找到一棵倒下的枯树，下方因为有树躯挡着雪，还是可以躲避风雪的。

    江松看着身边的儿子，心中满是愧疚，若非当初自己好赌，柔娘便不会离他而去，这孩子也不会跟着自己吃苦。忽然心生感慨。问道：“长夜，你还恨为父么？”

    江长夜很享受这种雪景，忽闻父亲的问话，楞了一下，裂开嘴角笑道：“没恨了，娘亲死的时候我恨过，这两年来，你对我很好，若是娘亲在的话，也不希望我恨你。”江长夜说完底下了头，“可惜娘亲见不到了。不过，父亲，我们要好好的活着，我相信娘亲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江松愉快的吐了口气。柔娘，我会好好照顾好孩子的。

    “嗷……”远方响起了声音。

    “父亲你听，这，这是大虫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世界里，一点声音都能听的那么清晰。

    “嗯，是大虫的声音。看来我们遇到大家伙，若是能捕到这大虫，这冬天我们就能熬过去了。大虫的皮毛可值钱，这样你参加乡试的钱也有着落了。”

    看着江松兴奋地脸庞，江长夜脸上却带着一丝担心。

    两人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走入一片密林之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江松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踩着积雪，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江长夜也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走着。两人相隔约三丈宽。

    压低了呼吸，江松停下了脚步，望着周围一脸的警惕。

    “小心！”江松看到江长夜身后有一个大家伙，“快退到我身后去！”

    “父亲，这大虫好大！”

    江松一脸紧张，这是虎王啊！凭他们二人怎么可能能捕到这只大虫，逐心中蒙上了退意，可这只大虫盯着他们，怎么可能跑的走，若是跑走，一定会被追上，只能拼上一拼!

    “这是虎王，把长枪拿上，你小心点。”天空之中雪一直落下，江松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

    看到江松一脸的担忧，江长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点了点头，手中的长枪又握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