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鲛人族

    南海之南的泉眼终日绞动不息，如同永远填不满的黑洞，导致整个南海十年都未曾平息过，就连世代居住在海中的生灵也有不少在这场灾难中殒落，能够幸免于难的海族之中，鲛人族算是波及最小的一支部族了，毕竟它们属于海族生灵中比较特殊的一个种类。

    关于鲛人族的事情，缘风卿曾在仙域中听说过，他们鱼尾人身，离水之后，可以短暂化鱼尾为双腿，但时间不能太久，也不能离水太久，乃是人鱼族的异类。

    听说鲛人生产出来的鲛绡入水不湿，千金难求，哭泣的眼泪还会化成珍珠，算是不缺钱的一个种族。最重要的是，鲛人受到天生的体质限制无法修炼，寿命也都不长，平均年龄只有七十多岁，但它们天生拥有一幅好歌喉，可以歌生幻，唤起万千生灵内心中的心魔制造出逼真的幻象，令他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最终被心魔吞噬，沦为魔道。

    万物相生相克，每个种族拥有致命的缺点必定也有各自的优点，鲛人族的天赋歌喉就是很好的证明。之前在万蝠窟外，鲛娘若是拼尽全力，可能除了云天澜定力高深不会轻易被心魔所控之外，其余人都难以挣脱，最终堕仙成魔。

    缘风卿心中一边感叹一边跟随鲛娘跃入南海海中，小心翼翼避开那个恐怖的泉眼，再往东深入海底半日之后，终于看见一片壮观的红色珊瑚群，它们就像天然石林，在海底绽放出血色光华，映得方圆百里红光耀眼，十分奇特。

    下水之前，鲛娘曾给过缘风卿一颗避水珠握在手心，下水之后就被一个水泡护住，如同在平地中行走，除了胸口微闷之外，压根儿不觉身在水中。

    此刻，缘风卿看着眼前的巨大珊瑚群，还有身旁游来游去的各色海鱼，只觉颇有趣味，便停下脚步，伸手去触摸那些看起来像化石的血红珊瑚。

    “不要碰，”鲛娘正好回头看见，急忙喝斥一句，惊的缘风卿一跳，她的手僵在半空，诧异的问，“为什么不能碰？”

    鲛娘的神色有些尴尬，“你应该知道，最近十年总有人到海底探查那泉眼的秘密，很多人遇到我族生灵就会残忍杀戮，为此我的族人被残害了不少，所以我们才将这些珊瑚移植在此，上面都涂有剧毒，一旦接触皮肤就会毒发身亡，无一幸免。你待会儿一定要跟着我，不然很容易沾到剧毒。”

    缘风卿一愣，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却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些血色珊瑚，各种各样的形状十分好看，谁能想到上面竟涂有剧毒呢？看来在这海底真得处处小心啊！

    连忙跟到鲛娘身后，小心翼翼在珊瑚群中穿梭，缘风卿再不敢随意抚摸那些珊瑚，心中却浮起一丝疑惑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残害你的族人？难道是为了夺财？”

    鲛娘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正在缘风卿感觉有点奇怪的时候，就听见血画的声音悄然入耳，“鲛人王族殒落之时，内丹会凝结成一颗鲛珠，此珠乃水系灵珠，夺天地之造化，可吸收天地间所有水灵素补充己身，乃是上好的法器之魂，你若能得到一颗，也不枉此行了。”

    缘风卿一听，心中立刻火热起来，可抬头看着前面鲛娘挺直的脊背，又觉得自己在暗中算计别人家的宝贝不好，只能按捺内心的期待，默默跟在她身后前行。

    海底的这片红色珊瑚群因为形状各异，有的像山峰，有的像树木，更有的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所以进来的时候看不出占地多大，走起来却是足足费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穿过这片珊瑚群之后，缘风卿才看见一座仿佛锥形山峰的海底岩石，高度足有五米，不由呆愣。

    通常海底的山峰都是由死火山形成，在海平面下的几百或几千米处，能在这里看到海底山，怎能不让缘风卿震惊？

    “你们……住在这里面？”反应过来的缘风卿看着鲛娘扬起手掌，掌心一绺红光闪耀之后，面前的山峰出现一道可供两人并行而过的门户，不由问道。

    “是的，穿过这座山就进入我们鲛人族的族地了，它只是一道守护屏障，并没有危险，姑娘快走吧。”鲛娘朝她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解释说。

    缘风卿忍不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庞大的珊瑚群，再看着眼前这座门户般的海底山，感觉天地万物果然鬼斧神工，只有看不到的，没有想不到的，实在奇妙。

    两人一同穿过门户之后，就听轰隆一声响，像是石门关闭的声音，等缘风卿回头的时候，那道门户已经消失无踪，完整的山壁上丝毫看不出破绽，心中不免惊叹。

    进入海底山的内部之后，缘风卿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百米之外，一座硕大的水晶宫殿出现在眼前，殿顶几乎顶入海面，照得海底内部一片明亮，宛如白昼。

    在水晶宫殿四周，分别建造着一些小型的水晶房屋，造型都差不多，像是统一规划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座水晶城，城中还有不少海鱼在游荡，说不出的瑰丽多姿，令人沉迷。

    鲛人族果然有钱，连居住的房屋都是水晶所建，犹如龙宫，难怪是除了海中龙族之外的第二大种族，让缘风卿心里感慨不已。

    “姑娘，来，走这边。”鲛娘眼中掠过一丝焦虑，催促道。

    缘风卿心知她担忧自己生死未卜的女儿，也顾不上再打量，急匆匆跟着她的步伐穿过坑洼不平的乌黑色地表，走了一刻钟才进入水晶城。

    城外有座深逾百米，宽逾十米的沟壑，恰好将地表与水晶城隔开，唯一能通过河面的只有水晶城门上面悬挂的巨大吊桥石门，远远看去，水晶城的城墙上方有数之不尽的鲛人族守卫在巡逻，规模十分惊人。

    缘风卿探头看了看眼前的黑色沟壑，实在想不通在海底是怎么挖出来的，又是怎么能让它内部中空，不被海水填灌的，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城进出都异常困难，若是外敌入侵，的确不太容易得手。

    这时，鲛娘向城墙上方的护城军首领出示了一块水晶玉牌，上面碧光闪烁，刻着个“隐”字，那首领一见立刻神色肃然，恭敬的鞠了一躯后命人降下吊桥石门，二人畅通无阻的沿着吊桥进入城内。

    水晶城里的街道、商铺都和人间无异，只是鲛人的数量比人族大打折扣，显得街道有些冷清而已，缘风卿和鲛娘一进城就拦住一辆马车驶往城中的水晶宫殿，看起来她的身份不算很低。

    到达水晶宫门口之后，缘风卿只抬头看了一眼美丽的宫殿就被鲛娘拉住手朝里面走去。

    门口的六名侍卫远远看见鲛娘就整齐施礼，却没有称呼她的名字，缘风卿一时也弄不清楚她的身份地位，只能满腹疑惑的跟着她进入内殿，沿着有些寒意森森的水晶路面走进西面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