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硬币的两面（1）
其实本来想专门写一下马杜克和达维的过去的，不过……为了不让斯卡特更加阿卡林，还是一章过吧…… ======================= “霍古斯！” 达维·莱法尔挥舞着白银战锤，和面前这个强大的食尸鬼战到了一处。 掠夺者霍古斯，在如今的生者世界当中的名声足可以用臭名昭著来形容。作为最早跟随着背叛的王子阿尔萨斯行动的天灾怪物之一，食尸鬼之王依靠着对于巫妖王的绝对忠诚，以及那无比扭曲的残酷作战风格赢得了主人的欣赏。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加强之后，这个食尸鬼已经变成了屠杀了数十个聚居点，吞噬了上千条生命的恶魔。 对于如今的达隆郡来说，霍古斯的存在无疑是极端危险的。在之前一年的作战当中，达维不止一次听说了这个怪物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各地的圣骑士团的消息，即使它只是天灾军团当中最为基础的食尸鬼，但是在不断的吞噬与强化之下，一般的圣骑士早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除却灰烬使者莫格莱尼这样级别的强者，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自己能够在和这个怪物的战斗中占据上风。 达维当然也不能。 不过，即使知晓这一定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战斗，但是为了保证达隆郡本身的防御力量，达维还是坚持要自己来和这个强大的怪物进行单挑，因为作为达隆郡唯一的“大骑士”称号的拥有者，这种危险的任务就是达维所应负的责任，他不想逃避，当然，也不能逃避。 然而，当真正地和这个食尸鬼之王展开了战斗之后，达维才深刻地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大，也头一次明白了，那些成名的前辈们，又是怎样在这个恶魔的手中败亡的。 借助于圣光的力量，每一个圣骑士都能够发挥出远超种族基础的力量，就好比在二次战争的战场上，人类和兽人的战损比是五比一，然而如果将人类的一方换做圣骑士的话，则反而能够达到一比三。正因为这样，圣骑士一直都是作为人类世界中的尖端战力而存在，也有着无敌的称号。 然而，掠夺者霍古斯并不惧怕圣光。 也许是他所吞噬的圣骑士的数量太多，又或者是他已然恶贯满盈，不惧惩戒，又或者是通灵法术又有了新的突破，总而言之，来自于圣光的，圣骑士最为依仗的力量，完全被这个食尸鬼所抵抗了。 攻击性的法术在食尸鬼身上只能激起一丝青烟，防御性的法术会被利爪直接撕破，加强型的法术在与对方碰撞的同时就会灰飞烟灭。霍古斯的一切特征，都好像是针对圣骑士这一天灾克星而来。也正如他的制造者所期待的，当圣光的威能被完全剥夺之后，绝大多数的圣骑士们已然无法抵抗这个强大的傀儡。从强者堕落回凡人的他们，大半都在最初的惊愕中被对方将头颅取了去。 “真TM的有些难办了啊……” 看着被对方的大力扫出裂纹的战锤，达维不禁在心中暗骂。 “这种力量，就是让马杜克如此沉迷于黑暗的缘故么……” 无尽的寿命，强大的力量，单纯的关系网，同时又没有多余的欲望，除了外貌上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伤眼睛之外，似乎亡灵天灾的存在趋近于一种完美。 一种工具性的完美。 任何一个国王都曾梦想着自己的臣民忠诚勤劳，任何一个将领都在梦想着士兵不惧不惊，相比较于那个成天要和各种贵族扯皮，下要防灵敏叛乱，上要防君主猜忌，平级之间还要多加算计，几番思量，显然成为一个不需要烦恼这些问题，同时还有着强大力量的天灾亡灵要更有吸引力。尤其在死亡的威胁降临到一个人的头顶的时候，往往对于生的渴望就会压倒一切，哪怕这所谓的生存的形式是如此的扭曲，也无法阻止大批懦弱的人选择投奔黑暗的怀抱。 “呵呵呵……真是厉害啊，哪怕就是我自己，刚刚也有一瞬间产生了动摇呢。” 达维的精神并不是毫无破绽，达隆郡出身的他在白银之手中的境遇也并非一帆风顺，即使对于圣光的信仰可以鼓舞他的勇气，但是内心深处那些黑暗面的记忆也在时刻啃噬着他的心灵。 为什么要为了达隆郡牺牲自己的生命呢？ 因为那是我的故乡，因为我的背后都是我的乡亲…… 可是，当初将你和马杜克赶出故乡的人，也在被你所保护着啊。 如果不被他们以饥荒的理由赶出达隆郡，那么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拥有守卫故乡的力量？ 呵呵呵，是么？那些为了自己的生存，谋夺了你的土地，你的粮食，你的房屋，你的资产的人，居然也能算是你的恩人吗？ 当然不是！那些卑鄙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我的恩人！但是，毕竟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和天灾之间的战斗，才是最为关键的！ 一小部分吗？达维，你想一想，当初的你被欺辱的时候，达隆郡的人们都在干什么？他们在冷漠的旁观！就像站在你身后的雷德帕斯…… 住嘴！ 哦？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呢？达维，你可是圣光的勇士，是有着远大前途的圣骑士，最适合你的战场，应该是那些能够取得巨大功劳的地方，而不是这些卑鄙的，懦弱的，冷漠的家伙所存在的地方。 这是我的故乡，这里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呵呵，还记得马杜克吗？ ……提那个懦夫做什么！ 懦夫？达维，好好地想一想吧，在你当年被欺辱的时候，是谁挺身而出，站在了你的身前，又是谁和你在荒野中互相扶持，这才得以遇见乌瑟尔大师的军队？ ……是马杜克。 是啊，是马杜克。可是啊，达维，就是这样一个帮助了你，支持了你，在与兽人的作战中英勇无匹，为了国家立下了大功的人，在回到达隆郡的时候得到了什么？ …… 他遭到了背叛，他最信任的兄弟抢走了他的未婚妻，他最亲爱的叔父夺取了他的财产，他最尊敬的长者，却用偷盗的污名来污蔑他！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二次战争当中，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活下来，而且，马杜克的确曾经进行过偷盗，他自己也勇敢地承认了这些事情！ 是的，马杜克光明正大地承担了这些错误，然而他的勇敢与正直迎来了什么？他的叔父，他的亲人，竟然以此来威胁他，逼迫他继续担当这些吸血鬼的奴隶！这是何等的侮辱！ 但是乌瑟尔大师明察秋毫，帮助马杜克渡过了这次难关…… 是啊，乌瑟尔大师是何等英明的领导，但是，乌瑟尔大师这种高尚，正直，敏锐，勇敢的人，不是达隆郡的人！而那些卑鄙，下流，无耻，冷漠的家伙，才是你所谓的乡亲！ 孩子们是无辜的…… 孩子？你是说帕米拉？哈哈哈哈哈，一个无耻****的女儿，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不，不对，你说的不对！ 怎么，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是，却故意转变了阐述的方法……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在刻意强调着马杜克的好，同时还有那些乡亲们的坏。 难道我不这样说，他们所做的恶就不会存在了吗！ 应有的罪必将得到审判，而有些事情，却是以偏颇的角度私自定义的罪……马杜克，你的目的，已经被我看穿了！ ……不愧是达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你将帕米拉称呼为****所生的孩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除却马杜克之外，又会有谁会这样称呼雷德帕斯夫人。 ……哼。 醒醒吧，马杜克！不要让愤怒和仇恨控制你高尚的心灵！既然你的心中还如此崇敬着乌瑟尔大师，那么你为何却要忘记了他的教导！ ……呵呵呵呵，达维，真不愧是你啊，果然，你会说出这些话呢。然而，达维，你觉得，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干扰你的精神，只是来和你叙叙旧的吗？ ……什么？ 凝固的时间在一瞬间恢复了流动，重新取回了五感的达维所看到的，却是来自食尸鬼之王的攻击打碎自己胸甲的画面。 “唔！” 带有诅咒之力的重击在一瞬间就将圣骑士的五脏六腑搅了个乱七八糟，黑色的血液自达维的嘴中溢出，仿佛极地寒风一样的冷意也以极快的速度自伤口扩散，甚至让达维产生了浑身僵硬的错觉。 无疑，达维的生机已经因为这一击而丧尽，原本还能够和霍古斯拼个平手的圣骑士，此刻却因为曾经的好友的法术而遭到了足以致命的打击。 “马杜克！” 鲜红的血液一瞬间染红了圣骑士脚下的土地，就在属下的惊呼声当中，达维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越过了食尸鬼之王的头颅，远远地投向了那远处的高坡。 就在当年二人走出达隆郡，翻身望着故乡双双发誓的那个坡道上，一个浑身被黑色雾气笼罩着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虽然无法看清细节，不过从那比一般人要高上一些的身形上判断，大概那是一名正在观察战场的死亡骑士。 而在此刻的达维的眼中，那名远望着此处景象的死亡骑士——黑衣马杜克，同样也在望着自己。在达维的注视下，马杜克将手中那萦绕着墨绿色光彩的符文剑缓缓地从身前的地面上拔起，而后冲着自己曾经的好友，如今用诡计杀死的敌人，露出了一个阴冷而得意的笑容。 直到看到了这个笑容，达维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铁哥们，曾经互相扶持的好兄弟，已经彻底的堕落了。那个高傲的，勇敢地，高洁的灵魂，已经彻底被亡灵天灾所扭曲，成为了一个卑鄙的，偏执的，毫无傲骨的可怜虫。 于是，就仿佛是对于那个笑容的应对一样，达维也裂开了自己的嘴，似乎是打招呼一样地笑了笑。 而后，他一把抓住了食尸鬼之王的手臂。 “哈，哈……马杜克，从小到大……”满嘴是血的圣骑士盯着那个山坡上的身影，即使血液已经开始阻碍他的呼吸，即使神经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迟钝，但是，这个圣骑士依旧坚持着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了那个用手臂打穿了自己胸膛的食尸鬼，“我们之间的争斗，总是你赢……不过，就算你这一次依旧赢了我……我可是还要……向你找一些利息的啊！” “雷德帕斯！达隆郡的未来，就交给你来守护了……” 苦笑着说出了自己最后的遗言，达维转头盯住了眼前这个似乎还没有明晰目前情况的食尸鬼之王，艰难，但是倔强地，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容。 而后，就在猝然爆发的圣光能量当中，这个为了守护家园而战斗到死的圣骑士，高声喊出了最后的口号。 “联盟，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