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家有院落
两位老人也一宿没有睡,家里多了几万块存款,合计着办点什么事好。杨永成家立业了,正为房子cao心,不过听杨帆说起要借钱的。两兄弟打小就和气,大了能够相互扶持,他们看着欣慰。眨眼之间孩子门大了,他们也老了,该为孩子办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孩子们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为他们cao心也cao心不过来,就说杨帆吧坚持着要回家种田,他们最初还不愿意,可是一回来就干了件大事,几千块钱的葡萄被他卖出了十几万,也不比城市工作收入的少。如果没有杨帆两老人还为葡萄发愁呢,这样看来孩子门的事不能过多干预,有时说不准好心办了坏事。既然这样,他们也是时候该想点清福,到大城市去转转,现在流行旅游嘛,他们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呢。 两位老人商量了一夜,却又放弃去旅游了,觉得家里应该添置一些东西,冰箱还没有,电视也应该换个新的。家里的老房子是院落式的,有了些年份了,古色古香住着特别舒服,只是墙皮剥落,应该装修一番。 村里年轻人就是爱瞎整,在外辛苦积累下来的钱,回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住宅拔了再说,建起了一栋栋的砖混水泥板房子,却没钱装修粉刷,完全是铁屋,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冻的要命。新生事物就好吗?几千年沉淀下来的文化,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有一定得道理。 农村人三件大事,娶媳妇,建房子,生儿子。建房子无疑是这辈子最能体现自己能力的事,于是儿子把老子建起没几年的房子拆了,建起新房,孙子又把他老子的房子拆了建新房,为的就是显现自己的能力,如此的折腾循环下去。 杨老头读过几年书,喜欢看小说,尤其是文言文小说,内容不乏对古建筑的描写,自然知道了老房子弥足的珍贵。别人笑他窝囊几辈子都建不起房子,他呵呵直笑问,你的房子住着有我的舒服吗,问的人哑口无言。 周政和是语文教师,也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早几年是启功的徒弟跟着学习笔法,一个字也能卖上好几百。由于启功去世,周政和的毛笔字也就不了了之,他也不是特别功利的人,师父去世他随遇而安,把写毛笔字作为一种消闲的乐趣。 周政和就特别羡慕杨家的老宅子,没事就过来坐在院子里,泡一杯几块钱一两的清茶,和杨老头一边聊天一边喝茶。等日头歇了,他便去转悠转悠,打理他的田地,特别悠闲。羡慕的杨老头也想把果林交给别人,跟着周政和逍遥。 这日,周政和又端着一个茶杯来到杨老头的宅子里,找杨老头喝茶聊天,发现院子里坐满了人,够才,赵康,还有几个妇女。 原来是杨老头的葡萄以高价卖出去了,几个妇女是过来和杨老头商量是否可以移植一下葡萄。杨老头人善良,虽然忧虑以后葡萄再也不能自家专有了,但是面对乡亲朴实的面孔,自然不好拒绝,满口答应了,只是要求不要过多剪枝损害葡萄明年的收成。 一群人在院子里聊天,叽叽喳喳的,尤其是妇女不时哈哈大笑,气氛也特别热烈。 周政和倒也喜欢这样的气氛,城市里人与人之间比较虚伪,而乡村人呢,喜怒形于色,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的,也好相处。他不说话,仅仅是喝喝茶,微笑的听着,心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杨帆和狗才做木匠唰唰的声音,打扰了周政和聆听的兴趣。周政和皱着眉头实在忍受不了了,站起身来走过去瞧瞧,发现两人正在做竹椅子。狗才在一边刨木料,杨帆在一边磨光竹料。 周政和有些惊讶,杨帆一个大学生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手艺?看他手脚灵活的,双手握工具的姿势有模有样,不像是初学者。 不久做出了一把椅子,模样还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朴典雅大方,周政和顿时惊呆了眼,连忙去搬过椅子,仔细地观看着。样式新颖,造型独特,跟古朴分明搭不上边嘛,可是看着它就觉得亘古就有过。周政和搬过来坐坐,高度合适,腰不疼,腿也没有高悬着,十分舒适。 四周的人也发现了新大陆,围观着这张椅子,摸一摸,上去坐一坐,连夸杨母福气,杨帆好手艺,知道孝敬父母。杨帆的母亲更是笑得皱纹都开了花,也搬过椅子坐一坐。 杨帆抹了抹额头的汗,呵呵傻笑着,终于摸索做出了椅子,技巧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说实在的这个椅子的样式并不是复制的,只是脑海里忽然跳出来这张椅子的画面,清晰的有如图纸,各个地方的数据尺寸了然于心。不过虽然做出来了,形状与画面还是有差距,尤其竹子和木块的纹路结合的一塌糊涂,竹片和竹片的纹路没有有机结合。这两方面都没有兼顾到,算是矫揉造作。 杨帆对此已经比较满意了,毕竟是第一张椅子,有句话说天才就是不断重复的过程吗。自然纹路要仔细地留意,需要较多时间。也看过狗才的木匠手艺,相信摸索一阵子就能独立地做椅子了。至于木头雕刻花纹,也不再是难题。今天也就算试炼成功,值得庆祝。
杨帆叫狗才停了活,吃着葡萄,两人边吃边聊,互相探讨手艺,丝毫也不隐瞒。两人都是收获颇多,一些难题豁然而解。 周政和呵呵笑着上前说话,想请杨帆也做张椅子,并要张茶椅,以后喝茶聊天。杨帆哈哈笑着答应,取笑着也该做张躺椅吗,那样不是更好,想坐就坐,想躺就躺,茶就在旁边,随手可及那日子过的。 周政和自然求之不得,恳求杨帆尽快做好,迫不及待的就要享受那种滋味了。杨帆哭笑不得,自认惹祸上身,躺椅比椅子难哪里去了。 四周的妇女见有机可趁,也想请杨帆赶制椅子。这下,杨帆明白了痛苦,如果每家人来求自己做椅子,几百家人,一家几张凳子,那估计一年也没有的休息。于是眼珠子一转,指着狗才笑着说:“你们求错了人了,狗才叔是木匠,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是他在做,我只是负责装椅子的。别围着我赶快去求他啊,不然他有意见可是不给你们做的。” 于是四周的妇女嘻嘻哈哈又赶忙去给狗才说好话,奉承着,拿杯子的拿杯子,倒水的倒水,甚至有人拿开了扇子给他扇风,好不热闹。弄得狗才脸红的像烤火一样,汗淋淋的。 杨帆见妇女们拿他家的茶水借花献佛,自然没有意见。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对狗才感恩不尽啊。 至此,狗才学着做竹椅子,生意好起来了,工艺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做出来的,除非有杨帆的手那么神通。狗才做的椅子样貌仅仅一种,就是杨帆做出来的第一张椅子的样式,为此他失败了好多次,每次都过来看杨帆的椅子,再回家照搬。当然手艺成熟后,和杨帆的椅子相差不大,狗才做的更朴实耐用,毕竟料给的多嘛。乡亲们对椅子趋之若鹜,一定自家有几张,不然感觉没有面子。这都是后话了。 杨帆轻松地泡了一壶茶,品着茶水。茶杯盖拖过茶水,降低茶水温度,手势和老手一样。周政和看呆了眼,你说一个年轻人都要品茶,沉稳老道了极点了吧。年轻人处处透着机密,也不知道他在上海究竟做了些什么,四年的时间估计是不平凡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