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长生的愤怒
楚长生还没有回答，mama焦急的叫声响了起来。 “小卿、小卿！” 父子两个互视一眼，同时拔脚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小卿怎么了？” mama已经慌得手足无措了，她的手胡乱挥舞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看着爸爸和楚长生。她竭力地想说明这一切，可是，出口的语言却是零乱无序的。 “我，小卿……“ “天啊，怎么办？” “她突然倒下了。” “老天，她不会有事吧？” “都是我，都是我，这个时候，应该让她在家里，不应该让她出去才对。” …… mama简直快崩溃了，昨天才经历过楚长生的事，今天meimei又出了事，她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向来过得安逸无忧，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快要超出她的承受极限了。眼泪不停地从她的眼睛里留下。 但眼下显然不是安慰她的好时机。 爸爸用力拍着mama的脸。 “秀青，听着，坚强一点，小卿她现在需要我们，你不能这样。” 脸上传来的痛楚和爸爸的话显然让mama稍稍清醒了一些。 “现在，能听到我的话了吗？” mama点点头。 “我现在下去发动车子，你赶紧给小卿穿好衣服，然后让长生把她背下来。我们带小卿去医院，没事的，相信我，小卿一定会没事的。” mama再点点头。 爸爸又看向楚长生，显然，mama目前的状况实在也不能让爸爸放心。 楚长生的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不过，他还是镇定地朝爸爸点了点头。现在，家里不需要再有一个添乱的人了，他得镇定，这样才能保护meimei。 爸爸这才放心地下去了。 楚长生帮着mama给meimei穿好了外套，也背着她和mama两个朝外头跑去。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着。 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meimei，她绝对会没事的。 “放心，只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暂时晕过去了。” 医生做了检查之后这样说，楚长生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爸爸有些忧虑地道。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生理方面应该没有，精神方面就难说了。我建议你们转到儿童精神科，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会有些帮助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医生的提问有些小心翼翼。 他虽然是出于专业方面的专业建议，但这年头，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还是有很多人比较忌讳的。 医生上一次对病人提出这个建议的后果是换来了那病人父亲的一顿咆哮。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子是神经病吗？” 这还算是好的，据说有的同行还因此被揍了的也有。 医生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爸爸的神情，另一只眼则不动声色地瞄准了门口，只等一有个什么不对劲，就马上好开溜。 这个年头，医生也不好做啊。 不仅得把医术练好，这腿功也得练好才行，要不然，不小心死的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所幸，医生今天的运气还是不错的，爸爸的脸色虽然有点难看，但还是没有暴躁倾向，只是有些顾忌地道。 “有这个必要吗？” “只是建议，具体要不要转过去，您可以慢慢考虑之后再回复我。现在，先跟我去拿药吧。” 爸爸跟着医生去拿药方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堆瓶瓶罐罐。 mama坐在meimei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meimei仍然没有醒过来。 楚长生悄悄地把爸爸拉到了外头的走廊尽头，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浑乱成一团的头脑似乎清醒多了。 外头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已经将近中午了，浓雾仍然没有褪去。 “爸爸，还是将小卿转过去吧。” “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可是，如果这事传出去的，咱们被别人说三道四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怕你meimei……” 爸爸这么一说，楚长生也明白过来了。 精神创伤治疗，心理医生什么的在天朝毕竟不像内科、外科这些，一旦有人晓得了meimei在看这种医生，就会将她当精神病患者来看待，甚至有些父母还会不让孩子和meimei一起玩。在人们的印象中，精神病患者总是危险的，不正常的。 被人们的偏见这样对待的痛苦，也许又会造成新的精神伤害，这种伤害说不定比原本的伤害还要大得多。 楚长生沉默了。 看来，还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 只是，遭遇了这样的事，如果不经过专业的治疗真的不会有事吗？ 楚长生十分忧虑。 但爸爸的顾虑显然也很有道理。 他们可以对别人的态度置之不理，或者，就算在意也不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可是，meimei年纪还小，她能够受得了吗？ 爸爸最后道。 “等你meimei醒过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吧！” 楚长生点了点头。 随后，爸爸说他要在这里吹一会儿风，让楚长生先回病房，陪一下mama，她的状态也不好，一个人在那里，爸爸也有些不放心。 楚长生先走了。 走了一段路，他又回过头来看向爸爸。 只见他的全身也笼罩里在nongnong的烟雾中。 那不是外头的雾，而是他吞出的烟圈，红色的烟头一明一暗的。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看到爸爸抽烟了，他口袋里随时备着的烟也只是在外头应酬的时候才派上用场。 中午的时候，mama去外头买饭了，爸爸和她一起。 这种时候，不能再有一个人出事了。 楚长生则留在病房里陪meimei，他坐在meimei的床边，她娇小的身躯在病床上显得是如此地脆弱。白色的墙壁、床单和被罩竟然还比上她的脸惨白，她一动也不劫，静静的，让楚长生简直担心起她活着，是否只是他的错觉。 楚长生伸出手，轻触着meimei的脸颊。 那触手的微热总算让他的心稍稍地定了一些。 这时候，病房门被轻轻地敲响。 进来的是，警察。 在确定meimei只是晕过去之后，爸爸报了警。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来了。楚长生仔细地对警察们描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和王先生的事，警察表示他们一定会尽快地抓到凶手的同时，却再一次地要求楚长生保密，不得对外说出什么他看到的眼睛的变化和嘴角的獠牙的事情。无法阻挡的怒气让楚长生冲口而出。 “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们还要保密吗？” “究竟要死几个人，你们才会公布真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有权利知道真相？是什么细菌实验，还是什么病毒？” …… 做笔录的警察公式化的脸下只有沉默。 最后只留下一句。 “如果想起什么别的线索，可以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