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雨
黑云已布，迎，避？…… 台阶之上静立，身旁是妻子，姜玉沢负手而立。 姜家已经习惯了家主越来越少闭关的情况。 明明眼前是纷纷落下的雪花，姜玉沢却仿佛只能听见雪的声音。他在出神。 姜家上下，早在月余之前，便已经储备好了大量的药品、玄石等，虽然很多人不明就里，但还是不再能轻易步出姜家。 “段闽啊，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相逼？”姜玉沢的脸上，也并不是即将展开姜家的獠牙的欣喜。 姜玉沢知道，已经退无可退了。不过他脸上，依然挂着并不惊慌的镇定。这也给很多姜家知道些内情真正的核心人员莫大信心。 事实上，凭借姜家三位地境上乘的强者底蕴，他并不认为段家能真的逼姜家到死地。而且，还有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姜无就有的准备。 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紫星七踏。不过， “不用紫星七踏，应该可以吧。” “希望都不会用上。”姜玉沢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已明令禁止，到第三踏以上，决不能显露。前两踏还可能是巧合，如果暴露第三踏以上，那基本就再无藏住的可能了。 “段家，希望你们，不会太过分。”姜玉沢也是想起了始终不愿意放弃的段家。 “逊儿，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想到姜逊，数不清的骄傲浮现在脸上，秦氏也是懂他心思，步过来紧紧握住姜玉沢的手。 不知怎么，许久之后，姜玉沢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孩子。”姜玉沢却是没有忘记，现在他仔细思索，还是觉得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恐怕，他已经不在了吧。”他的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没有被找到的甘一柳，的确，在无数前人的经验中，大多这样的孩子，都会默默地离去。 不过，总会有例外。 …… 名扬段国的，大多是戍守边关的将领。 一片狼烟之地，城墙外不远，一位将领最后素装看了看。 “大人，启程吧。国主已经定下，立赴姜镇。” 姜镇的姜家，以前也偶有闻，但为什么去，很多将领其实并不知道。 即使是他们的本分，他们最想做的，也就是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保家卫国上，毕竟内外比起来，段国也算是没有让百姓饿殍满地。 这外面便是“连国”， 抬起头，玄力加身甚至都能隐隐看到那外面在巨狼背上打猎的连国人。带着天赋的灵敏和驯服的巨浪所带的凶悍。 叮当叮当，是他带着的盔甲的声音。这也是为了抵御外敌，设计的一种声音，让狼也不至于太过随意地用声音摇晃士兵的心神。 “大人还是着脆铃轻甲么？”亲卫双手捧着并不厚重的盔甲。 一个明明看起来是书生模样的人，身材中等的人转过身， 叮当叮当，像是在送别。他穿上了陪伴了他很久的脆铃轻甲。 “嗯……走吧。”他最后看了一眼，再无迟疑，将令交与副将，策马而行。 他是御连将，绉布。十年如一日，甚至都已经落下了修行，虽未至地境上乘，但杀伐之气，自成一体，将敌手的实力限制住，能与地境上乘初期乃至稳固期强者一战。 除了连国，段国最忌惮的，当属饶国。饶国因为物质极其丰富而被实力极强的饶家数百年前统一，源源不断的炼制丹药的花果材料，让其富饶程度远超段国。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在捡着什么东西。是离饶国不太远，飘落过来的花瓣。 “真香啊。”他嗅了嗅，每年的这个时候，对面国度冬天开放的花朵，都会带来异香，甚至飘过来数量一多就价值不菲的花瓣。 他却是一个看似平静，内里却依然对修行狂热的人。他的手微微一动，花瓣毫无痕迹地变为了粉末，被他吸收到了身体里。 “该出去走走了。” 地境上乘初期。饶册将，申能。 一行队伍在阴冷的丛林里，为段国找寻着可能有的宝藏，这也是段国唯一一个欢迎冒险和传说有大机缘的地方。十大国度里面，唯一不敢有国家明言此地为其归属，因为甚至地境上乘的闯荡高手，都时有出现。 “将军的实力，何须如此小心翼翼。”一个地境初乘的探子拍着马屁。 “住嘴。”这将军衣衫褴褛，满脸胡子。腰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佝偻着，年纪因此看起来像个老者似得，可面容明明只是中年。 “将军。”一只信鹰在天上盘旋，落到了他的副将手上。 “国主召您！” “这么紧要的关头？”他的性格阴冷，倒是和段闽对了胃口。总很多时候与段闽直言不讳，段闽却很欣赏他。他们好像看到前方不断变换的阵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耀。 “十万火急。” “好，我这就动身回段城吧。你好好在这附近探寻即可，勿要深入。”他有些不舍，但却又松了一口气。 “将军？” “又怎么了？他眼里不耐之色。” “是姜镇？” “姜镇？”他早就去过一次，也确实是国主当时都不敢动。因为姜家的底蕴恐怕不弱。 “姜镇？”他念了几声，抬起头看着东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段国为数不多的，很早追随段闽的地境上乘强者，年轻时也是杀孽不浅，突破至地境上乘，被同级别强者称作“苦身上人”。 …… 这样的一幕幕，段国各地不断发生。段国虽然地境上乘的强者并不多，但也有好几位。加之其他，中上层的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姜家。 一个个镇守的大将，除了留下必要的防卫力量和副将，很多，都已经开始朝姜镇汇聚。 负责统计和集合的老将军，大冷的冬季脸上也还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明明是地境中乘稳固期的实力，却依然紧张。 这一个个大将，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待，不停地差亲信奔袭，登记和迎接、安排着。 …… 风雨欲来，何以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