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代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谁有资格，阻挡她。”犀兽眼里突然好亮好亮。 他终于为自己完全作了决定之后心里的那份释然而开心。 一丝阳光，即使带来的只有一点点暖意，可它还是在我心里留下那份温暖。 何况，阳光，是那么多，是那么多啊…… 犀兽对着阳光眯眼。他心里美好的气氛展开。 可是眼前，还有一个刚长成的小伙子模样的人，背对着太阳猛晒。是甘一柳使劲吞着口水的窘迫。 “这么大太阳，好热啊……”甘一柳叫苦不迭，“关键，犀兽爷爷，你能别那副享受无比的表情么？” 甘一柳心里苦笑，皮肤又好像黑了一些。 犀兽又拉着甘一柳，说是要体会更多的自然，然后就成了这样。 甘一柳脸红彤彤的，因为他还在兴奋着自己的灵犀戒。 关键是，他的的确确是感觉，有那么一股小小的力量，似乎就是那样小的一根线，让自己有了那斩不断的牵挂。他能感觉，她离他并不那么远。 犀兽见眼前这个红脸男孩又傻笑起来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好笑。 “一柳……”。 甘一柳回过神。 犀兽没有任何停顿， “一柳，你想回到人间么？回到那些满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城市？”犀兽还拿着不知道怎么从青鹏手里拿过来的羽毛扇着风。 “我……”，他很想回答自己不想， 可是很多东西哪能轻易割舍下呢。 “我不知道。” “但我不想离开无雅居。”甘一柳加了一句。 “嗯……”犀兽沉吟，甘一柳等着他说话，可是犀兽呼哧呼哧，合着风，慢慢睡着了。 甘一柳看着身周一切，朝着灵犀戒感应的那边看了一眼，那种满足感涌现。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就这样，就这样…… 谁会有资格完全主宰自己呢？因为，未来是没有到来，是看不见的呢。 …… 甘一柳不知道，又是那样一片旅途，马上要开启。 “好了。”， 犀兽青鹏他们几个，又一次为清音，还有，甘一柳开了小灶。 他们两个也不明白，地境上乘什么运用之中的改变，好像有些远的样子。可是无雅居几位地境上乘的大妖讲解，他们肯定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保密，夜半时过来聆听。 甘一柳正要和清音转身离去。 几个大妖很快也回到了自己的栖息地。 “清音，你过来。”“一柳，你先回其光他们那里休息吧。” “好……”，甘一柳脆声应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这样了。 回到鹏竹之上的落天舞也是有些不舍。（鹏竹，据说是青鹏的天赋神通所化，一生伴随青鹏，是最强大的武器之一，也是青鹏们的归宿） “也不知道外面真的是不是那样平静。” “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证阔念叨。他坐在床边，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也好久没有出去看看了。人，与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 “清音，海……真的有那么好吗？” “对啊，爷爷。”，“你看我给你描述一下啊。” 她笑着开始说了起来。 “滚动着流水的汪洋，是深蓝色的海。四顾无边的海平面上，绿色的浅殴迎面而来，是蓝色覆上一层浅浅青苔。潜在海里冒着泡儿的……可那狂风与海浪……” 清音的眼里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翻滚，似乎真的眼前就是大海。 每次一说到海就眉飞色舞的样子，犀兽却看着她，莫名有些心痛。 他沉默地听着，似乎也随着清音的描述思绪慢慢飘远，飘远…… 犀兽每次留下清音，总是想办法让她开心，看看是不是有那么一丝丝机会，改变她的想法，可惜，她每次开心极了之后一场最深的执念，隐藏不了，依然是那样。她是那样想去看那片海。 几位大妖都是若有若无地，给甘一柳和清音留下一些宝物，连清音都感觉都有些不一样。 …… 甘一柳跟着犀兽一起出神，偶尔犀兽开口。 “她不会属于这里。我们都不想看她不开心。” “现在，她有时的那种向往之中带着着强颜欢笑，让我看的都心痛。” “什么？”甘一柳皱眉， 可是她总是很开心的啊。甘一柳其实有些不明白，明明清音和他们一起，很多时候也是笑得那样明朗。 “她不会一直属于这里的，不会。”犀兽笑了笑。 “她一定能够飞起来，一柳，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清音不是兔妖吗？” 犀兽看了一眼，甘一柳，然后顿住，一直看的甘一柳一阵无语之后，这才大笑了起来。 因为她，是赤羽兔啊。犀兽心里念叨。 “一柳，你……知道紫星七踏吗？”，犀兽又一次紧盯甘一柳。 甘一柳点头。谁不知姜无的紫星七踏？那只属于耀眼到天妒的人，比如……甘一柳想到了姜逊。要是逊哥儿也学紫星七踏，肯定会很厉害。他心里想，他还不知，姜逊早就已经知道紫星七踏，不过，哪有那么容易重复的呢？ “那你会用吗？” “不会啊，又没有人教我。那可是姜公的绝学啊。” “嗯，也好也好。”犀兽也有了很多推测，应该就是来自曾经姜无拜托他守护一二的姜家。 “一柳，你……”。犀兽走在甘一柳旁边，微微俯头看着甘一柳道。 甘一柳知道每当犀兽爷爷这样的语气，便是要说很多他虽然不太懂但很有道理的话语。赶紧凝神。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任何属于无雅居的妖怪们离开。” “嗯，我知道。”，甘一柳还有什么要求呢？他不喜欢想的太多。有些东西，是注定吧。有时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很好。不过他有些疑惑犀兽突然这样说。 我会不会这样做，会让这个孩子，以后也有大的可怕的转折？犀兽却微微犹豫了一下。 “孩子，你要好好照顾清音。告诉我，你能不能。” 甘一柳看着犀兽爷爷的眼睛。他从来不知道岁月在眼前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看着犀兽那不知有了多少风霜的眼睛，还有那一纹纹的褶皱。 “我能。”哪怕有一天自己知道已经配不上她，我也会默默的，守护者她。甘一柳眼里也隐隐认真的可怕。 “你们可能会经历前所未有的考验和苦难，甚至可能会……”，犀兽的胡子再次飘起。 “可我真的，已经拦不住她了啊。” “她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一只三角犀兽，瞬间出现。犀兽每当无比真挚的情感爆发时，都会变为自己最原本的样子。 “她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其实犀兽想说她会变得越来越美丽，可甘一柳有些一根筋的性格让他停住了，犀兽看着甘一柳有些普通的容颜，除了一双认真的眼眸。 还是不要告诉他。不然，他可能，就会更加不敢朝清音靠拢吧。 “但如果可以，我想把她托付给你。”犀兽正颜。 甘一柳有些愕然，他不敢相信，也不明白为什么强大的犀兽爷爷会这样说。即使他刚刚已经跨过地境初乘的稳固期，来到了后期，冲击顶峰。 不过甘一柳本来内心深处有些不相信自己而闪躲的眼睛，却因为犀兽的一番话语而燃起火焰。 “犀兽爷爷。”甘一柳眼珠子一下子似乎定了。 “如果她愿意，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犀兽和甘一柳对视，甘一柳直直看着他，毫不退缩。这是男人之间的眼神。 犀兽点头，甘一柳更是深深点头。 孩子，你还没有赶上妖舞会、乐礼、经年……呢。如果可以，我也是多想你们一直在这里啊。可是我们终究不能成为你们的羁绊。 是啊，甘一柳还在期待着妖舞会自己会不会让他们都吓一跳。 的确，他现在的玄力修行程度所展现的天赋，对整个神玄大陆而言，都已经来到了中间甚至中上。 犀兽却突然不知道想着什么。是可以出去的一丝羡慕吗？他也有些想念小的时候了。 很多时候，只能看着那个自己关爱的人渐渐远去，直到背影也消失不再。只能看着，看着他们身上，披上越来越厚的东西，或许是尘埃，或许是美丽的色彩，可曾经的他们，还是不一样了。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 “一柳，如果真的要出去闯荡，甚至去东域，你需要准备什么，我们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甘一柳心里隐隐终于是有了猜测，可他不敢相信。 犀兽爷爷，要……赶我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无雅居出了什么问题？ “犀兽爷爷，到底怎么了？”甘一柳眼里厉芒一闪，一抹坚定出现。 “没有，我不知道应该跟你说什么了，所以听听你的想法。”犀兽笑容轻松。 甘一柳松了一口气。 “我啊，我在外面，可是通缉犯呢。”，甘一柳道，“要是有更多面具方便地遮住容貌就好了。”形吀吩咐他最好到二十二岁才离开面具，因为这样，应该才能保证不引来麻烦。 “哦对了”，甘一柳跑回了住处，拿出了面具。 “犀兽爷爷，你看，这面具好看吧。” 三幅面具，似乎都带着各种情绪，喜悦、迷茫呆滞、灵动。 犀兽拿起一副细细端详。 “千面门……”，好久没看到过这些了啊。犀兽心道。 “什么？” “没什么。”犀兽道。 “咦，我可以给你做一副，虽然精巧不足，可是肯定会很耐用，而且还很方便地带着吸附，还能听随你玄力的调遣，就像你手里的戒指，你留下的玄力烙印后只有你能打开里面的空间。” “真的？犀兽爷爷，那肯定很难的。”甘一柳道。他可是直到形吀给他面具时说的很多制作技巧，不过听不懂。 “哦……这个简单。”，犀兽挖了挖鼻孔。 “嗯？犀兽爷爷你要做什么？” “这可是上佳的材料，你看……” 甘一柳拔起腿就开跑。敷到脸上？那还得了。 …… 这是丫头（落天舞）央黑泥妖他们要的泥之精华再以证阔之手……做的。 其实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犀兽的赋印，不过犀兽只字未提。 甘一柳拿着这更加轻巧，虽然没有表情，但纯粹的黑色好像在发着亮。 “嗯，我知道，犀兽爷爷会一直支持我们的！”甘一柳道。 甘一柳接下，一丝玄力伴随他的精气进入其中，渐渐有了感应。 …… “清音。” “嗯……证阔大妖。” “我们都不太擅长锻造，我送你几颗东西。”几粒纯白色的珠子，在证阔的手里。 这是飞鼠一族的牙齿所铸，飞鼠一族的牙齿本来就很长。看起来却洁白无比。 “在危险的时候，爆裂开，一般地境中乘的修行者，都不一定能撑住。” “证阔大妖……”，清音道。 “拿上。” …… 这样的一幕幕，一次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