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头
“啪。”甘一柳一巴掌，扇到了刀的脚上。刀忍不住睁开眼，看着这孩子睡梦里被影响，毫无意识地打着蚊子。 “臭小子。”刀看了看甘一柳流的口水。轻轻地下了床，然后，拿起了一把扇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甚至是从来没有这样那样普通地拿起扇子，像是在替自己的孩子，毫无睡意地只为了看孩子贪睡而又满足的表情。 刀心里第一次也出现了倦意。 “少主他……”刀的思绪又飘远。想起曾经他们宗门那么鼎盛的时候。 刀又是一夜无眠。而甘一柳却恰好相反，甘一柳即使心里再故作坚强，在刀的照料下，也终于开始有了很多放松的时候。 快到三尾沙了。很多危险旁边，有时会伴随着甚至一生的奇遇。很多人都体验过这种感觉，于是连三尾沙这种很危险的地方，很多人也在跃跃欲试，尤其是在三尾虫不太活跃的时候。当然，甘一柳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人听过雅菜道人，知道他得到了雅菜道人的很多传授，恐怕就算是七跪八拜求甘一柳都不一定会犹豫。雅菜道人，那可是同姜无同时代的，快要跨入自己的路的，走到了地境上乘顶峰的人。 已经开始出现地境高手了，虽然数量不多。刀还是开始了紧张，而且甘一柳可是被上千玄石通缉。小心为上。时刻提醒着甘一柳逃跑。他总是时刻准备着，抽出他手上不离的武器--刀，正如他当初被赐予的名字。 “一柳，你觉得玄力带来的，最有用的是什么？” 甘一柳想到了很多。不过他也猜到了是刀要给他说些什么。 “是逃跑。” “啊？！” 刀心里也是苦笑，却还是努力地想着原因，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好像自己都有些信了。 “逃跑很多时候，依靠的就是速度。一柳你的速度很快，几乎和我相差不大。一个人的速度如果让人无可及，那他一定很难遇到那种陷入泥沼的危险。” “只要逃得掉，就没人奈何得了。” “所以，很多时候，一定要学会逃跑。”刀看着甘一柳似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怕他因此而忽略根基，赶紧又圆了起来。 “不过，只有自己各个方面都强大起来，才能真正逍遥。”本来沉默的刀，从和甘一柳一起之后，似乎话也变多了，而且解释完了，刀竟然有了一丝丝满意感，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番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话。 其实，他说了这么多，只是因为担心。如果真的有危险，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 “一柳，如果有些危险，你一定要先走。”刀认真地看着甘一柳。 “你看你刀叔这么厉害，放心，你先逃跑，到时候我再追上你，教你怎么继续逃跑。”刚说完，看甘一柳想笑，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一柳，记住。该逃跑的时候，一定要逃跑。”刀又严肃起来。 甘一柳却不说话。只是甘一柳深深地看着刀，心中温暖。 …… 虽然又很多人因为刀叔那种气度，和已经踏入地境的感应邀请他和甘一柳，但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眼里只有刀。甘一柳纵使习惯的很，还是心里那种自己要拼尽全力的想法越来越浓。要是逊哥儿，会怎样做？甘一柳想着，露出的双眼却突然有了笑意，逊哥儿恐怕永远都不会像我这样，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还要带着一副面具。他像是在姜逊身上，放下了他的某些东西，比如那种想要耀眼的寄托。 “一柳，知道为什么我不和他们一起吗？”刀打断甘一柳的胡思乱想。 “因为我们说只是路过，和他们附和着说只是路过的口气，是不一样的。”甘一柳的语气，重新开始有了淡然，还有一种淡淡不满，是那种从来都只接受不屑一顾眼神的不满，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体内的玄力，很早以前有一丝丝黑色的东西，虽然少的似乎不存在，可还是出现了，现在，又增长了那么一丝丝，这，才是真实，没有完美的玄力，他的那种纯粹的喜欢没有变，可在化为玄力之时，还是开始受到影响。 刀听到这里，赞赏地对着甘一柳点头。他对甘一柳的很多表现，的确越来越满意。 “准备进去吧。”刀将包袱里传说能够对三尾虫有驱逐效果的，就是那么巧，斩首湖水，时刻负在身上。 饶是经历了无数风浪，刀还是微微有些紧张，他微微吐了吐气。倒不是害怕，而是现在，他心里对要护得甘一柳完全周全的压力。已经开始绿色变少的沙漠，已经隐隐有了一种干涩的气息迎风而来。 “麻烦让一让。”嘴里说着是客气，却并未有真正的客气。 刀和甘一柳回头看着这略有些排场的队伍。十多人，簇拥着一位女孩。 明明是一只并不算太长的队伍，却夹杂了不只一位地境强者。 这队伍，也是要去三尾沙，不过和甘一柳他们一样，都是选择路过。 刀看了看骑在一匹白色马儿上的那个女孩，带着一种特有的骄傲，那种美丽，在她的眼神和自信里，彰显得如此好看。周围无数以男子为主的目光，都为之所吸引。 甘一柳看到这里，笑了笑，只看了一眼便默默低下了头。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其实或许连偷偷看看那光环中央的人的资格，都不那么足够，不论她会是多么漂亮。刀看到甘一柳完全没有少年那种爱美而去看的眼神，却隐有奇怪和担忧。 姜无曾经说过，他是因为相信自己才成长起来，甘一柳现在的样子，却让刀看到了完全相反的一面。刀却不知道该如何改变甘一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