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怪异的牲口棚
“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先来火车这边吧。”唐术刑按下通话器回答，同时用手朝着货运车厢的位置又试探了下，“货运车厢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散发出高温，温度很高，而且上面的烟囱还在冒着黑烟。” 没多久，顾怀翼与姬轲峰分别赶到火车处，听唐术刑说了一番先前的情况，又爬上去想看个究竟。上去之后，三人才发现烟囱不再冒出黑烟，货运车厢也没有散发出那种高温，但顾怀翼用手去触碰车皮表面的时候，倒也能感觉到微弱的热度。 “怪了，先前明明很热的。”唐术刑摸着，觉得很不可思议。 姬轲峰则转身进了火车头内检查着，顾怀翼跳下来，站在车皮两侧仔细寻找着，找了一阵之后，顾怀翼挥手将唐术刑叫下去道：“我怀疑，不是因为匆忙而掉落了东西，而是他们走的时候自己将东西扔在了铁轨两侧，你来看。” 说着，顾怀翼用折叠铲刨开铁轨两侧的泥土，刨开表土层之后下面就裸露出很多物件，有衣服，有生活用品，有烟斗，有眼镜等等。 “自己扔掉的？”唐术刑又走到铁轨另外一侧，用铁铲挖着，也挖出了不少类似的东西。 顾怀翼站在旁边看着里面散落的碎钞票道：“你分析得对，毫无疑问，这里肯定是前苏联的工人，否则拿着卢布没有任何作用。” “我想想。”唐术刑拿着铁铲插进地面，朝着右侧那条线慢慢走去，紧接着刨出了不少物件来，这些物件都距离左右两侧的铁轨有一定的距离。 此时，唐术刑脑子中浮现出两个推测画面——其一，这批人上车之前，被什么人拦住，下令他们将东西全部扔出来再上车；其二这批人上车之后，将箱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部从火车窗口倒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把东西倒出来呢？如果是走得匆忙，不应该是倒东西，而是应该连箱子全部扔出来才对。 想到这里，唐术刑转身问顾怀翼：“你在工厂内发现了什么？” “大型设备。一个像是发电机组一样的玩意儿，但又不是发电机组，下面有门，门的锁被人破坏了，是从内部破坏的，也就是说，有人从其中撞开了那道门，导致那扇门破损。”顾怀翼看向工厂的方向，“里面除了那东西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又一个严丝合缝的罐子。高密度的罐子，很结实，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 唐术刑指着旁边的货运车厢道：“你看这车厢，也是一样，严丝合缝的。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玩意儿的。” “油？”顾怀翼猜测道，“这里有油井？” “不可能！”姬轲峰从火车头跳下来，“这里是高寒地带，而且是山区，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海拔的地方产石油的？都是平原和盆地，少部分在丘陵地带，不可能在海拔这么高的位置。” “也许是另外一种油呢？”唐术刑摸着车厢表面。“先前这里面那么烫手……你们摸！又开始烫手了！” 顾怀翼和姬轲峰赶紧上前，发现真的很烫手了，而且车厢顶端的矮烟囱也开始冒着滚滚黑烟，这次烟雾的浓度比上次的还要夸张，黑烟浓得像是墨水一样。 “这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唐术刑越来越疑惑了。 “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总之在这里做这项工作的都不是人。”姬轲峰此时道。看向宿舍的方向，“你们真的应该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工人宿舍，那不是宿舍，那完全就是豢养牲口的场所，一张床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维持着从前的样子。” “走！看看去！”唐术刑立即朝着“工人宿舍”走去。 姬轲峰领着他们来到大门口，走近才发现，在整个工人宿舍外面有一堵很高的铁丝网高墙，从周围连接的电线来看，以前应该还是通电的，铁丝网高墙高度也足足有十来米，除非你有翅膀，否则就算是会功夫的人，也不可能一口气跳这么高。 “这哪儿是宿舍呀，这完全就是监狱。”唐术刑用龙麟刃触碰了下那铁丝网，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依然坚固，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弄断的，说不定使用的还不仅仅有铁，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玩意儿。 “走，往里走。”姬轲峰用铲子将那扇十分坚固的门顶开，因为锁早就被破坏的缘故，一顶就能轻松打开。 进了大门，就能看到用铁丝网分开的通道，在出入口的位置，有五个像是岗亭的东西，说像岗亭，实际上却与机场安检门很类似，不同的是里面肯定没有电子设备，倒是有不少锁扣固定在门内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旁边还丢弃了不少铁链。 唐术刑上前，用脚踩了踩铁链道：“看起来真像是关押牲口的，好像是让牲口走到这里，用铁链固定在里面之后，再进行检查或者干点其他什么的。” 顾怀翼点头，走向旁边较大的屋子中，看到里面类似枪架的东西上面，摆着一根根长矛模样的东西，只不过每根长矛都有一根电线连接着矛头，电线很长，一直连接到侧面像是电箱的东西上面。 顾怀翼下意识去触碰了下那电箱的开关，拉下之后冒出火花，随后散发出阵阵青烟——时间过了几十年，估计是老化，不能再用了。 顾怀翼抓了一支连接着电线的长矛走出来，递过去问唐术刑和姬轲峰：“看这东西，怪吧？连着电线的长矛，这里关押着的不是牲口，是某种大型动物，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力，否则没有必要使用这些。”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用枪？”姬轲峰仔细看着长矛。 “我估计是，关押在这里的大型动物攻击力很强，但也很珍贵，只有这种东西可能在某种恶劣的环境中为他们工作，杀死一个生产速度就会减少好几成，所以，只能胁迫。而不能采取致命武力。”唐术刑看着那长矛的矛头，过了这么多年，那矛头已经变黑。 唐术刑看着那矛头，觉得哪儿不对。下意识拔出顾怀翼的阴蜂磨了磨那矛头，但也没有多大作用，他思考了半响，从背包中拿出牙膏来，在那矛头上面小心翼翼地擦着，没多久，那矛头变成了银白色，也就是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是银子的！”唐术刑拿给其他两人看，“时间太长。这银制的矛头因为氧化而变黑了，牙膏里面有氟，酸性物质，一擦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但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姬轲峰点头。在那自言自语道：“银、铜、金、铝、钨、镍、铁……平常情况下，除了超导体之外，导电性能最好的金属就是银了。” 顾怀翼看着那银制矛头：“什么东西需要用这样的玩意儿？需要这么大的电流？” “你们跟我来。”姬轲峰朝着那宿舍中走去，走近那栋混凝土房子，穿过外面三道大门，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全是一个个不到五平米的隔间。用唐术刑的话来说，这和圳阳市背街那些小发廊的隔间没什么区别，只是更脏。 每个隔间都差不多，而且外面看着那宿舍那么大，窗户那么多，实际上只有一层。上下的窗户都是被封死的，窗户都只是装饰而已。每个隔间之中也都有锁扣，不少锁扣上面还挂着手腕粗细的大铁链。 而且地面还有单轨，这些单轨里面带着滑轮，滑轮上方也有锁扣。锁扣连着铁链，看样子关押在这里的怪物，体型大不说，力气也大，即便在这种牲口棚内，都不能完全释放，只能用那种带电的长矛逼迫着它们，拖着铁链沿着地面上的单轨行动。 “看看这个！”姬轲峰指着其中一座隔间的门口，有一堆完全干枯的粪便，粪便之上还有很粗的毛发。 唐术刑也顾不上恶心，俯身仔细看着，将那毛发捡起来，取下夜视仪，打开肩头灯照着，仔细判断着，又闻了闻，一股很浓的动物腥臭裹在上面。 唐术刑递给顾怀翼：“你常年到处走，见识广，你闻闻这是什么东西的毛。” 顾怀翼看着那带着黑毛，夹杂着黄毛的毛发，闻了闻，立即拿远了些，随后又慢慢凑近仔细闻着，在脑子中判断着：“不是一种动物的毛，是两种或者三种，味道太浓了，一般的野生动物就算气味浓烈，也比不上这种，而且毛发过了几十年，脱离身体早就应该干枯，但是这一撮不一样，好像还没有完全坏死。” “还有那边，你们看。”姬轲峰打开强光手电，照射着远处在中心位置挂着的几个铁钩，铁钩上面是七八具已经变成骸骨的全牛，只剩下骨头的全牛被挂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皮毛或者什么东西留下来，只剩下大骨架。 “不管这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东西，它们胃口很好，而且吃的是生食。”唐术刑说着，在整个牲口棚中四下走着，数着有多少个隔间，详细一数，隔间一共有50个，也就是说至少有50个那种怪物，如果每一个隔间关两个，就是100个。 100个孔武有力，具有巨大威胁的怪物，而这个营地中有多少看守呢？就算数量不成倍数，也至少旗鼓相当吧？这些人肯定也住在这附近，还有地方没有找到。 “去找看守住的地方，找到估计也能解开一点谜团。”唐术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姬轲峰紧随其后，顾怀翼则站在那里，拿着那撮毛想着什么，又从口袋之中摸出先前唐术刑给他的那枚前苏联的硬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