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令人痛苦的宝贝
下到井底，一堆黑褐色泥土堆起的小山包旁边就有个黑黝黝的洞。周禹熟门熟路走过去，打开手电猫腰就钻了进去。 这个洞正是周禹挖的，为的就是找出这里的秘密，发掘香味的来源。从发现这里开始，到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挖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不是个小工程！ 洞里走势斜向下，呈一个近乎四十五度的坡度，一旦遇到坚硬的石头就转向，如今约莫已经蜿蜒延伸了七八十米长。 距离井底的垂直距离，依着周禹估计，应该有十多米深了。 沿着这个洞，周禹一路就到了洞底，一把锄头、一个竹筐和一个小铁桶，就放在那里。 将手电固定在一旁，二话不说，抡起锄头，就开挖。 一锄头下去，大块松软的泥土就被挖了出来，七八条乳白色的蚯蚓也跟着显露出了肥硕滑腻的躯体。顺手将这些蚯蚓一条条抓起来，就放在一旁的小桶里。等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蚯蚓带上，放到猪圈肥堆养着也好，直接喂给黄鳝也行，反正都是赚。 十几锄头过后，泥土累积了一大堆，于是将其装进竹筐，一路运出洞子。然后又回来，继续挖掘。 如此往复五六次，就把周禹累的气喘吁吁了。 毕竟是七八十米的路程，而且还是上坡，一筐子泥土也有好几十斤。便是周禹年轻力壮，几次下来也难以为继。 扔下竹筐，一屁股坐下来，微微喘息着，周禹眉头轻轻皱起：“都挖了这么深了，那种特别的香味倒是越来越浓，只是...” 对于通过挖掘这个通道，探寻这里真正的秘密，是否可行，到现在，他心里是越来越没底。即便香味越来越浓。 这个天井形成的年代，周禹估算不出来，至少要以千年万年计。而洞底的浮土，到底有多深，这个也无法估量。即便将洞底的浮土层挖穿，等到触及岩层，万一还是没找出秘密的真相，那这一年多的努力，基本上就算是白费了。 “可能我那时候太年轻，满以为能找出秘密...”他摇了摇头，失笑道：“没想到挖着挖着，就是一年多呀...” 今后，他的精力就要完全投入到自己的计划中，要做出自己的事业，也就没那个闲心再来这里挖掘探秘了。 “算了，就今天吧。如果今天没有收获，那就收手。” “虽然找不到香味的来源，没办法知道这里的隐秘，但这里的蚯蚓、泥土，都是好东西。蚯蚓可以用于养殖，而泥土...正好挖出了这么多，想办法先运出去一些，实验一下...” 按照周禹的想法，这里的泥土既然能生长出这样特别的乳白色蚯蚓，想必一定有其奇异之处，虽然根源可能不在这泥土身上，但一定也有些效果。 将其运出去，做一下实验，看看这种泥土对蔬菜瓜果有没有什么促进作用，然后再作打算。 如果有，那周禹这一年多的努力，也不算完全白费，但相应的，之后要搬运泥土又是个大工程，要累死人的。如果没有，那么搬运泥土的事就作罢。 歇息了一会儿，周禹抡起锄头继续挖。 一锄又一锄，不快不慢，保证在不会特别累的前提下，尽量的多挖掘一些。 毕竟，今天就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了。 其实内心深处，对于这里的秘密，仍然很好奇。不过他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叮当！” 忽然，周禹一锄头下去，也不知道触及什么硬物，发出叮当一声脆响，手臂被反震的发麻。 “又挖到洞壁的石头了么...” 他就准备转向，却在手电的微弱光芒中，忽然看到锄头的刃口完全弯曲了！ “咦...” 以前也不是没挖到过洞壁，虽然洞壁是石头，但挨着浮土的这一层石头，并不十分坚硬。虽然会发出响声，但绝对不会把锄头的刃都给挖弯！ “什么东西？” 周禹念头一转，忽然一抹灵光闪过脑海，不由精神一振：“难道挖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于是连忙用锄头将大块泥土都掏掉，手电光芒下，一抹玉质的乳白色，咋然出现。 连忙扔掉锄头，周禹双手并用，呼啦啦将这一抹乳白色周围的褐色泥土都刨干净，很快就刨出一大片乳白色！ 他强忍住心脏的激烈跳动，伸手摩挲了一下，发现这东西表面光滑的好像玻璃，一点也不粗糙。要知道，刚才可是连锄头都给挖弯曲了，竟然没留下一丝痕迹！ 皮肤触及，还有一抹温润：“难道是羊脂白玉？”周禹屏住了呼吸，却又摇了摇头：“不对，听说羊脂玉是软的，其他的玉也没这么坚韧。” 这片乳白色的东西，并未露出全貌，应该是某个东西的某个部位，因为只见一斑，周禹根本无法揣摩出其原本的模样。 拿过手电筒，瞪大眼睛，照着细细的观察，发现其外表跟玉石没什么差别，但内里，在光芒的照耀下，竟然能看到一些乳白色的丝线在流动！ 好像活的一样！ 周禹吓了一跳：“难道是个活物？” “不对，”他立马否定：“如果是活的，我一锄头挖下去，它肯定要动弹。” 趴下身子，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果然，这乳白色的东西上面，香味极为浓郁：“看来，这洞里的香气，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 周禹精神无比振奋，当下抡起锄头：“就让我看看，让我好奇了一年多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周禹用出全身力气，使劲的挖，挖的是汗如雨下。 那一片乳白色，在周禹的锄头轮动之下，暴露出越来愈大的面积，其轮廓，逐渐显形。 最终，正正方方的一个东西被周禹挖了出来！ 周禹扔掉锄头，围着挖出来的东西转了一圈，一边细细摩挲，一边炯炯打量。这东西，就似乎一方玉印，边长约莫有一米左右，虽然大了些，但实在是十分规整。 在手电照耀下，这方玉印整个散发出柔和的光，好像仙气缭绕。里面乳白色的丝线聚集起来，就好像一条条灵动的白蛇在游动，十分的美丽。 “形状这样规整，难道是人为制造的？”周禹转念想到，但细细观摩片刻，却发现，其外表虽然规整，但却没有一丝一毫人为的痕迹，就好像完全是自然形成的一般！ “真是大自然的奇迹...” “绝对是一件宝物，如果搬回去，拿去卖了，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他暗暗思索，心跳加速。 想到这里，周禹就不由咽了口唾沫：“听说那些上佳的玉石，巴掌大一块，就要卖几十万、几百万，这个东西怎么着也应该比那些玉石更宝贝吧？而且还这么大，那不得卖上千万？！” “上千万！” 周禹眼睛都亮了起来，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艰辛的生活，让周禹深深的知道挣钱的不容易。如果一下子得到上千万的财富，那该是怎样的光景？ “我会把爷爷送到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治好爷爷。如果钱还没用完，我就推掉老院子，修一座大房子，再请两个保姆照顾爷爷，然后剩下的，就拿来做养殖！” 周禹满心憧憬，几乎要流口水。 连忙咬住手电筒，捞起衣袖，抱住玉印状的东西，猛然使劲——却憋得脸色通红，那一方玉印，竟是岿然不动！ “再来！”周禹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却仍然没有动摇玉印分毫。 他不由咬了咬牙，又去推玉印，仍然没有动静。 又拿起锄头，想从玉印侧边挖掘下去，将底部挖空，却发现下面竟然就是坚硬的岩石层，根本挖不动！ 这下，周禹泄气了！ 他看着这方玉印，就好像狗咬刺猬，完全无从下手！ 无穷的财富就摆在面前，他却无能为力，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使劲的抓了抓脑袋，完全不顾及满手的泥土：“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他烦躁的想来想去，却没想到任何一个办法能够把这玉印搬出去。 他虽然年轻，但力气却不小。但不论是抱还是推，都没能让玉印动摇分毫。而且这里是天井底部，在深山之中，即便能移动，也很难弄出去。再加上这东西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就真是让人无法可想了。 烦躁之中，周禹不由一拳头锤在玉印上，只把个拳头锤的鲜血长流。 “不行，我要再想想。” 他冥思苦想，恨不得这一刻一休附身。烦躁之中，爬上玉印，一屁股坐下去，却哎哟一声痛叫出来！ “什么东西？！” 这玉印上明明光滑如镜，怎么会磕着屁股？ 连忙爬起来，就看到屁股下面一团泥土，原来是没有清理干净的泥土。几把将泥抹去，终于，磕着屁股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就在这玉印的中央部位，一个圆形的凹坑里，一个青莹莹的圆球浮现眼前！ 周禹张大了嘴巴，他看到这颗圆球竟然是漂浮着的！ 并未与玉印接触，而是悬浮在凹坑之中！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这个圆球托起！ 周禹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伸手，抓住圆球，就要拿起来，却发现怎么用力也拿不起来！就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将这个圆球拉住，纹丝不动。 “我艹！” 他终于忍不住骂娘了！ 玉印搬不动，这区区一个圆球，也拿不起来，财富、宝物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动，心是一揪一揪的痛！他几乎忍不住指天骂地！ “我就不信这个邪！”跳下玉印，周禹咬牙抡起锄头：“完整的我拿不出去，那就打碎了再说！” 哐啷一声，锄头被震的抛飞而起，周禹的手掌因为用力过度，也被震裂了虎口，鲜血长流，手臂也被震得几乎没了知觉。 他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