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手悲歌
这一连几天的忙碌结束，并没有让苏然在晚上睡上一个好觉。 半夜里苏然突然被吵闹的人声惊醒了。 苏然披衣起床，只见孙府里到处都是人影晃动，即便是在白天，孙府里也绝看不到这么多人。 “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晃动的人影都是孙府的守卫，苏然只是叫了一声，立刻就有一名鹰组的守卫来到了苏然的面前。 “律爷，有刺客。” “刺客？”苏然微微一怔，“刺客要刺杀的是什么人？” “是老伯。” “老伯现在在哪？”苏然并没有惊慌，他问的也并不是老伯有没有事之类，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刺客，想要刺杀老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伯正在菊花园。” “刺客在哪里行刺？” “在老伯的菊花园。” “犬组的人呢？” “他们已经在追踪刺客的路上。” 老伯的精英部下主要分为三组，即鸽组，鹰组，犬组。鸽组主要负责传递信息和收集整理情报工作，鹰组主要负责守卫与攻击任务，犬组善于追踪。 苏然觉得这里已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分配处理了，孙府的人就像是一支随时处在待战状态下的精英部队，一旦遇到情况便会自动打开战斗开关，井然有序的进行各种分配。即便是这样，居然还有刺客能够杀进老伯的菊花园那样的核心地带，可见这个刺客的身手有多么不简单。苏然在这个位面中的身份是孙府的管家律香川，所以孙府出了事情他必须要管，苏然朝老伯的菊花园走去。 老伯像一棵大树般伫立在菊花园的中央，此时的菊花园已是一片狼籍，至少有三十株菊花已被连根拔起，散落各处。那些刚才原本应该生长着菊花的地方，现在却出现了不下十个巨大的坑洞。苏然知道，那每一个坑洞中，刚才都潜伏着一名一流的杀手。 表面上看，老伯的菊花园处于孙府的核心，是一个不设防的地方，因为守卫力量大都集中在外围，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卧房门口布下一大批荷枪实弹日夜守卫的士兵，那样睡得着才怪。但老伯就是与别人不一样，他考虑事情的方式也与别人不一样。实际上老伯的精英保镖兼杀手就日夜潜伏在那些菊花的下面，相信任何人也绝不会想到，看似不设防的菊花园，在那些可爱的菊花的土壤下面，竟日夜潜伏着一个个可怕的杀手。 不管是多厉害的刺客，想要到孙府刺杀老伯，都必须要经过菊花园。而一旦刺客来到菊花园，那些潜伏在菊花园中的精英杀手，便会陡然从菊花的土壤中暴出，形成一股强大的防御力量。同时在卧房中的老伯也会被惊动，一旦老伯被惊动了，再厉害的刺客也休想再刺杀到老伯。 “刺客是来到了菊花园才被发现的。”看到苏然走来，老伯说道。 “看来我们还要加强防卫力量。”苏然说道。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老伯问。 “既然我们的人能够潜入飞鹏堡偷走万鹏王最心爱的宝马，那么万鹏王的人也应该能够潜入孙府进行暗杀行动。” “你认为这件事情是万鹏王做的？” “在犬组的人没有带回来杀手的可靠信息之前，不排除任何可能。”苏然说。 “这个刺客很不简单，一入伏圈，并不恋战，立即全身而退，就连我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老伯说道，“从这人的行动就能看出，这人绝不是一般的刺客，而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就跟韩棠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天生的杀手？苏然没想到老伯对这个刺客的评价这么高，但他却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连老伯也绝想不到的人。 天亮之前，孙府四十名追踪刺客的犬组成员终于回来了。这四十个善于追踪的犬组成员半夜间追遍了孙府方圆五十里地，但他们并没有追踪到刺客的蛛丝马迹。实际上他们刚刚一出孙府，就已经追丢了。那个刺客一逃出孙府就似从人间蒸发。因此到目前为止，整个孙府，还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制造出了这又一起轰动事件的神秘刺客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包括在菊花园中最开始与刺客交过手的那些批潜伏在菊花下的精英保镖们，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刺客潜入了菊花园，他们从菊花下暴出，刺客逃遁，谁也没有看清刺客是什么模样，也没有人看出刺客到底是什么来路。 连孙府最善于追踪的犬组都无法追踪到这个刺客的行踪，可见这个刺客绝不是一般的杀手。 老伯皱着眉头沉思了很久，最终只对苏然说出了四个字：“去找韩棠。” 韩棠，整个流星蝴蝶剑位面最可怕的杀手。 在流星蝴蝶剑的位面中，快活林高老大手下的孟星魂和叶翔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厉害非常可怕的职业杀手，但韩棠的可怕和厉害程度却不是孟星魂和叶翔所能比。 他们都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杀手，但杀手也有等级，孟星魂和叶翔这样的优秀杀手并不和韩棠在同一个等级上。 这种等级，并不是指韩棠的武功比孟星魂和叶翔要高出多少，而是他的心，以及他杀人的手段。 不管孟星魂和叶翔杀过多少人，杀过多少难杀的人，至少他们都还有人的感情。 但韩棠没有。 韩棠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专为杀人而生的疯子。 他没有情感，没有快乐，甚至都没有痛苦。 如果说孟星魂和叶翔把杀人当成一种职业，那么韩棠，他就是把杀人当成他毕生的事业。 如果说孟星魂和叶翔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职业杀手，那么韩常，他就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杀人艺术家。 韩棠已经完全超出了职业杀手这个范滔。他每杀一个人都要当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一样去完成。如果一个人既有实力，又有足够的热情，那么就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事。 所以韩棠没有杀不了的人。 至少他每一次杀人都是成功的，从没有失败。 在韩棠的杀手生涯中，他只放过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的名字，叫叶翔。 当时的叶翔是高老大手下最优秀的杀手，也是武林中最顶尖的杀手之一。 但韩棠放过叶翔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理由竟然是，叶翔已经不值得他去杀了。 也正是那一次败给了韩棠之后，叶翔从此再也无法走出失败的阴影，他从杀手生涯的巅峰跌落下来，从此再也没有杀人的勇气。他从快活林最优秀的杀手，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再也无法去杀人的废人，他的地位很快被孟星魂取代，而叶翔却只能终日借酒浇愁，虚度时光。韩棠的阴影将一辈子笼罩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死去。 从来没有人知道韩棠的过去，这似乎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在那个时代可以理解为黑户。韩棠的这一辈子只为杀人而生，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但他即便从来不为自己而活，却还要甘心情愿为另一个人而活，这个人就是老伯。 韩棠每一次见到老伯，都要跪到地上，俯下身去舔老伯的鞋。行这样的“大礼”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特别是像韩棠这样，数十年如一日，每一次来见老伯都要做这件同样的事情，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韩棠不仅是老伯最顶级的杀手，最可怕的部下，他还是老伯最忠诚的朋友。任何人都可能会背叛老伯，但韩棠绝不会。 所以老伯想到了韩棠。韩棠的住处极为隐秘，除了老伯等极少数人知道。这极少数人所代表的很可能只是老伯一人，就连孙府的二把手律香川都不知道老伯这个最忠诚可怕的部下到底住在哪里，韩棠每次来孙府都极为隐秘，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也从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悄然离开。 去找韩棠的任务，老伯交给了苏然亲自去做，老伯告诉了苏然，韩棠的秘密住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