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沉寂
多年前的疑案现在再去找答案似乎有点迟了,可偏偏有人还不肯放弃,这个人就是月娉婷。 被宋喜勾起往事的她,乘着一叶扁舟,带着几坛烈酒,飘荡在冷焕失踪的小湖上,望春楼灯光璀璨,映得她更加的寂寞,有些事经过时间的沉淀,不是淡忘而是烙印成伤。 船上没有点灯,一弯残月映在湖面,点缀着层层叠叠的波光,也带出一层层无法遗忘的忧伤。 这个时候,宋喜正在望春楼上,听了月娉婷的过去,他忍不住来望春楼喝喝酒,一个人喝酒太无趣,他还约了匡一行和慎弦。 匡一行看宋喜靠在栏杆边对着湖面发呆,他忍不住笑着对慎弦说:“你看,宋喜居然也有不说话的时候。” “我这个人很深沉很有内涵的好不好?”宋喜举起酒杯:“我只是今天听说了一个故事,觉得有些感伤。” 他看着湖面:“如果你们喜欢的人不告而别音讯全无,你们能等多久?” 慎弦和匡一行面面相觑,匡一行和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一样,家中有娇妻美眷,还时常在青楼饮酒作乐,而慎弦更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他们实在很难回答宋喜这个问题。 宋喜将酒杯凑到嘴边:“我今天听说有人等了十年还在等,我在想,如果寇红走了,我能等多久呢?” 慎弦拿着酒杯走到宋喜身后,也看着湖面的水光:“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劝你,如果真的是那样了,不要等。” 匡一行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也无趣,他摇着扇子走过来:“何必想以后的事情,凡事随心,还挂念的时候就等着,不挂念了就不等了呗。” 他看了一眼慎弦:“说到这件事,你四师兄呢?我在等他,他怎么都不回来,他以往不是不喜欢在悬壶宫旧住的吗?” 慎弦不好说自己的四师兄旱烟袋早就离开了苍山,眼下的行踪他也不知道,他含糊的说:“大师兄毕竟上了年纪了,精力大不如前也不爱理事了,我们这些师兄弟也想多为他分担一些。” 他忙转开话题:“宋喜,你说的那个蛊族人的事情,我想了又想,虽然我知道一些解蛊的方法,可你也知道,解蛊是要费时间的,如果这个人同时对很多人下蛊,那我能救十个,未必能救一百个,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去落虹山走一趟。” 宋喜回头看慎弦:“落虹山?” 慎弦很肯定的说:“蛊族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虽然行事看起来很乖张,却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而且蛊虫的培养并不简单,每种蛊虫养着都要不同的东西,而那个养蛊的东西也是不能断的,一旦断了蛊虫搞不好会反噬饲主。” 他用自己手里的扇子敲敲宋喜的肩:“引魂笛虽然能避蛊虫,可如果那个蛊族人在别处下了蛊,让那个中蛊的人来伤害你,你又有能什么办法呢?你只能保自己保不了别人,我觉得你还是去蛊族找个办法的好。” 宋喜不太明白了:“不是说你就是解蛊的高手吗?” “我解过最长时间的蛊花了五年,还是那个人死后一年我才解开。”慎弦说:“我答应要帮你,却又没十分的把握,所以不想误了你的事,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走还不走,就看你自己了。” 匡一行不同意的说:“你这是明路吗?都知道蛊族的人不好惹,你让他去落虹山,弄一个不好,他被杀了怎么办?你的宝贝义女寇红就要当寡妇了。” “放心,以我义女的身家,不会当很久的寡妇的。”慎弦不太正经的说:“我猜这个人一定是蛊族的叛徒,说不定蛊族的人还在找他呢,你这么一去,说不定蛊族会派个真正的高手来帮你呢?” 匡一行不赞成的对宋喜说:“你得到的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如果那个人的目的就是要诓你去蛊族呢?” 宋喜也很是犹豫:“我想想。” 他还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就不得不准备去落虹山了,因为月娉婷决定要去,而且她要宋喜和她一起去。 宋喜虽然也在犹豫,可还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已经把我以前的事打听清楚了,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既然大家都说冷焕是被那个女人带回去炼蛊了,那我就去问个清楚,是死是活,我总要有个明白。”月娉婷决绝的说。 宋喜看着身上还带着酒气的月娉婷:“明白了以后呢?”
月娉婷挑着眼看他:“那就回来嫁人生孩子去呗。” 这明显是个玩笑话。 宋喜不死心的问:“你为什么找我陪你去啊?” “我听说你和悬壶宫的五宫主慎弦很熟,而他是解蛊的高手,有他一起这一路应该安全很多,但是我和他不熟,我带你去,你带上他,懂了吗?”月娉婷看着宋喜,一脸的假笑。 原来他就是个陪衬啊,这么一说,宋喜更不情愿了:“我不想去啊。” 月娉婷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装饰华美的盒子放到桌上,不等宋喜问就很直接的说:“这就是李二黑送给南宫量的剑盒,包括他送的那柄剑也在里面,我知道你想从这个剑盒上查那个细作的来历,可你没办法从南宫量那里拿到剑盒,所以本门主受累去帮你拿了。” 她的手压在剑盒上:“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帮我一个小忙也是应该的吧?” 宋喜是真的心急找到这个细作,他只好苦笑着说:“应该的。” “给你一天时间揪出这个细作,明天我们就动身。”月娉婷收回手,示意宋喜可以拿走剑盒了:“记住,带上慎弦。” “找出细作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也算是整个沉雪台的事啊。”宋喜觉得自己挺憋屈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拿起了剑盒。 “赶紧去办事,我很忙,不要和我废话。”月娉婷不客气的说:“自从郝千里死了以后,我就根本感觉不到这个细作有任何的动作,也许他不过是别人放进来的一个保障,只有郝千里暴露的时候才发挥作用,只要杀了郝千里,他就不会再为地龙王做事了呢?再说,地龙王已经死了,这个细作收不到新的命令,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作为了吧。”